第3章 洋甘菊
卓可盈一大早就起床准备去上学，她刚出卧室就看到孟言川揉着惺忪的睡眼背靠在楼梯旁，看上去不知道是没睡醒在醒脑还是在等人。她垂下脑袋拎着书包对他熟视无睹，缩着身子轻手轻脚的掠过他准备下楼。
孟言川的确没睡醒，昨晚打游戏打到凌晨才结束，这会儿困的头昏脑胀，正准备守株待兔给继妹一个小警告。他抬了抬眼看到了想窜逃的小兔子，伸手拎住卓可盈的校服后颈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的去处。
卓可盈被他猝不及防的拦路吓得够呛，瞪大了眼睛盯着他，这才第一天，他不会是想动手打她吧？早听孟耀文说他是个混世魔王，不至于这么粗暴吧？孟言川比她高一个头，她的脑袋尖只能勉勉强强够得到他的肩膀处，他的身影完全挡住了玻璃窗投射出来的光线，把她完完全全围剿。
孟言川之所以是校霸不仅仅是因为家里条件和他这个人的顽劣脾气，还有他出众的外貌。下颌线凌厉清晰，微笑型嘴唇有种说不出的邪痞少年感，虚焦无神的双眸完全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捣鼓什么心思。卓可盈心脏突突的跳，惶恐不安，方寸大乱，抿了抿唇刚准备开口问他有什么事。
孟言川抢先一步开了口：“在学校里，不要跟我说话。”他垂下睫毛歪了歪头，微微眯了眯眼带着浅浅的笑意上下细细打量了她一番，隐约含着一丝嘲弄之色，这样的目光让卓可盈紧张不安。
她撇开直视他的眼神淡淡的嗯了一声，并且没有任何情绪的附赠了一句：“放心，在家我也不会跟你说话的。”
哟？这么懂事？孟言川揣起手臂扭头看向她的背影，这人还真跟外表一样温顺？看来用不了一天，半天就能让她哭着闹着要回家了。
卓可盈心里琢磨着学校的事情，完全没注意到孟言川的余光扫射。她胡乱的咬了两口面包，推开椅子背上书包跟长辈告别：“叔叔、妈，我先走了，还要去教务处领名牌。”
“嗯？让老黄送你去。”孟耀文敲了敲餐桌给孟言川丢了个眼神：“吃快点，别让盈盈耽误事。”
孟言川本来慢吞吞的喝着牛奶，被自己亲爹这么明目张胆的胳膊肘外拐言论给挑怒了，他刚暗下眸色准备发作就听到卓可盈轻声开口：“不用了叔叔，我坐地铁去，昨晚已经查过路线了，很方便的。不打扰你们了。”她不等孟耀文答应，拔腿跑向玄关处。
卓帆显然很不放心跟在后面追着她：“盈盈！那妈妈送你去吧？你都没坐过地铁，万一跑丢了怎么办？”
“哈哈哈哈……………还跑丢？多大人了怎么可能跑丢？”孟言川听着卓帆无厘头的担忧，实在忍不住要呛她。
孟耀文越看他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越想揍他，垂下嘴角清了清嗓子语气低沉严厉的警告道：“孟言川，你给我安分点，小心我把你卡停了。”
孟言川撇了撇嘴，不想拿零花钱作筹码跟金主爹过不去，拎上书包懒洋洋的丢了句：“走了。”
“这是咱们8班的转学生卓可盈，大家要好好相处。你就坐在陶思蕴旁边吧？第五排靠窗。”
班主任简单的介绍了她的加入，卓可盈颔首低眉不跟任何一双好奇的目光交流，匆匆走向自己的座位。
陶思蕴笑眯眯的看着她，伸手把自己的课本收拾好给她让出空间低声打招呼：“你好呀新同桌，我叫陶思蕴。”
卓可盈抬了抬眼皮撞上她纯真热情的眼眸，被她灿烂的笑容感染到不自觉舒展了神情：“你好，卓可盈，以后还麻烦你多多指教。”
上午的课结束了，卓可盈提心吊胆的担忧稍稍平复了些，感觉应天高中的课程和北海高中没有太大的区别。她悄悄伸了个懒腰摸到饭卡准备去食堂，陶思蕴起身拍了拍她胳膊：“吃饭，一起～”
她们并肩往食堂走着，陶思蕴时不时偷瞄着卓可盈，突然发出咯咯的笑声：“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长得有点像中森明菜？”
“嗯？”卓可盈有点不知所以：“中森明菜是谁？”
“哈哈啊哈哈…………我等会儿回教室拿手机找给你看～是个日本女星，你俩的眉眼好像啊～”
“作死啊你！你是不是有病？”陶思蕴本来弯着腰在系鞋带，突然有个男生从她身后揪住她马尾逗她玩儿。
卓可盈闻声扭头看向身后的人，陶思蕴毫不客气的故意把手里的牛奶泼到他的校裤上，边追着他边骂：“陶嘉之你是不是贱的慌啊？我今晚回去就跟爸爸告状！”
卓可盈看着他们扭打在一起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情况？他们是……………情侣吗？看这情形，两人一点都不避讳旁人的上手推搡，怕不是…………真的是情侣。
陶嘉之慌忙道歉：“我错了！我错了啊！你别掐我啊！”
他脱掉湿漉漉的校服外套甩了两下甩掉水珠，这才抬头看到卓可盈，他眼底溢出压抑不住的疑惑：“嗯？这是你们班的吗？我怎么没见过？”
“我的新同桌卓可盈，转学生你当然没见过了。”陶思蕴白了他一眼，敷衍式介绍道：“这是我的双胞胎哥哥，陶嘉之。”
卓可盈这才弄明白是什么情况，抿了抿唇没准备接话。她早就规划好了，无论是在孟家还是在应天高中，她都要做好一个透明人。安安分分的读好书，努力高考回北海上大学。只有考回北海，她才有机会瞒着卓帆偷偷去探视张珂。
“你看你看，那是8班的转校生。”
“哪儿哪儿？看到了……………长得好好看啊！”
“怎么感觉她长得有点眼熟？”
“得了吧你！看上人家就直说！”
“长那么好看是艺术生吗？”
“不是啊，8班是史政班吧？”
“看上去好乖啊！白白净净的，真想知道她有没有涂粉底。”
“卧槽！孟言川来了！”
“卧槽卧槽！！！带我看一个！”
卓可盈垂头吸着牛奶，耳朵里灌进了同学对她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每一个字都必不可免的听到了，她下意识把头垂得更低了。陶嘉之买了水果捞给陶思蕴赔罪，他把两盒零食推到她们俩面前：“别告状了呗？我还要求着老爹给我买双篮球鞋呢～”
卓可盈掀了掀眼皮看到了面前的水果捞，她默默伸手退还给陶嘉之：“我吃不下了，你自己吃吧？谢谢你。”
陶嘉之感觉到她不好意思吃嗟来之食，再次把水果捞推给她：“那你带回去大课间当零食吃呗？我不吃芒果的，过敏。”
卓可盈有些尬住了，还没来得及找到合适的言辞拒绝陶嘉之的请客。突然身后响起了一声慵懒低醇的声音：“怎么？这你新女友？”
卓可盈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猛的回头撞上孟言川那一副看谁都是垃圾老子最卓越超群的桀骜眉眼。他双手插在校服裤袋里，衬衫衣领开了两扣，领带胡乱的打了个结垂落在胸前。几次看到他都是一副睡不醒的倦眼，半眯着像是懒得抬起来似的，更像是蔑视，眼前的人不值得他睁开眼睛看个究竟。
他轻微的歪了歪脑袋，眼眸里凝聚了些精气神，目光挑剔咄咄逼人看着卓可盈。扯了扯嘴角却并没有笑意，明明是跟陶嘉之说话但言语却冲着这个讨人厌的拖油瓶直勾勾的刺去：“不是我说，你什么眼光？这样的你也吃得下去？”四周围观孟言川的人一下提起了心，等着看这场好戏。
卓可盈平淡如秋水的眼眸从始自终都没有闪动一下，她把牛奶空瓶轻放到餐桌上，一句话都没留下起身匆匆离开了食堂。孟言川侧了侧身用余光瞥着她的背影，不禁嗤笑。这就受不了了？我还没发力呢，果真半天就撑不住了。
陶思蕴敢怒不敢言，没好声好气的瞪了孟言川一眼拎过水果捞匆匆追上卓可盈的身影。陶嘉之更是无辜，莫名其妙就成了孟言川整继妹的牺牲品，他干咳了两声解释道：“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妹妹的新同桌。”
“你认识那个新转校生？”孟言川身后跟着的李崇明完全没看明白他这火气从何而来。
孟言川抽了抽眼角收回了视线，漫不经心的给了个解释：“不认识。”
“你当时很讨厌她？”王星越的声音带着溺水回音的沉闷压抑感把孟言川从回忆里短暂抽离出来。
“嗯，我不否认。我看不惯我爸再婚，也很抗拒有陌生人强行闯入我的私人领域里变成一家人。”
“然后呢？”
孟言川抿了抿唇，像是个罪臣已然知晓自己会受到什么酷刑，但还是必须直面自己的罪行一样细数和盘托出：“我故意欺负她了，想逼走她。”
许思思满眼的难以置信，但显然被卓可盈的故事吸引了追问道：“他这么欺负你，你不讨厌他吗？”
“讨厌？谈不来。我只是很怕成为别人的负担，还没有来得及去讨厌任何人。”
放学后，卓可盈背上书包缓缓走向地铁站，她垂着头一直盯着自己的鞋带出神。她不是对孟言川的找茬毫无波澜，而是她生性就不会大声反抗，从来都不会。人人都以为她出生在妈妈是明星爸爸是富商的家庭里，一定是个万千宠爱的千金小姐。可只有她自己知道，从小就没有父母陪伴的滋味有多酸涩。
卓帆和张珂都是脾气火爆一点就着的人，他们的婚姻早就貌合神离了。卓可盈从小就眼睁睁看着他们俩毫不顾忌的带各自情人回家苟且，还被张珂好几个女友霸凌过。张珂的母亲是家里唯一一个心疼孩子的人，卓可盈初中到高二这五年都在奶奶家生活。可在初中之前的那段童年阴影，是她一帧画面都不敢去回想的痛点。
虽然张珂非法集资被判刑，但卓可盈还是没法恨他。毕竟在小学之前的残破回忆里，张珂是个好父亲，给了她无限的溺爱。上了小学之后，父母各自出轨、被一个又一个陌生女人欺凌。渐渐的，那个本该是小公主一样幸福成长的女孩早早的就内心成熟了。她知道自己是个到哪儿都会被嫌弃的拖油瓶，哪怕现在跟着卓帆了，孟耀文对她也和和气气的，卓可盈还是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她试着抗争过，想留在北海，留在奶奶身边。可卓帆还是硬要把她带走，理由是想弥补她缺失的童年。
卓可盈不解，也不想去试着了解。她习惯了，哑巴透明人的生活已经是日常了。她从一开始的不敢发声，到后来真正的习惯性沉默。是长年累月的心理建设自我洗脑，言多必失，就会被遗弃。
小时候面对欺凌时，她不敢告诉任何人，每晚躲在被窝里偷偷流泪。可现在，连眼泪都掉不出来了。旧伤一次又一次被毒打，那层疤痕也硬的跟石头一样了，祛不掉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痛了。
“应天大街站到了。”头顶传来一声温柔的机器人声，卓可盈仰头吸了吸鼻子把所有脑子里的糟糕情绪硬生生打散。
她挪着轻缓的脚步走在回孟家的路上，正在盘算着在学校里还没完成的一道数学题解题思路。突然校裤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她掏出一看是奶奶，眼底闪过一丝欣喜接起了电话：“奶奶？”
“悠悠，今天是不是去新学校上学了？奶奶给你寄了箱百香果和菠萝，等两天就能收到了。还有没有想吃什么？告诉我。”
她的声音就是最好的治愈剂，卓可盈挂着浅浅的笑意放缓了脚步，想静静聆听远在北海飘来的温暖：“奶奶，你留着自己吃。我在这儿都好，一切都好。快入冬了，开电热毯了吗？”
“喔唷，上周就开了，我这个膝盖真的吃不消冻。北海降温降得厉害，应天冷吗？奶奶今天给你买了件棉袄，等明天姑姑来让她寄给你。”
“奶奶，真的不用给我买东西了。您留着钱自己用，我在这儿…………我妈能照顾好我。”
“你妈那个大马虎我才不放心她，这个棉袄是我和君君一起去挑的，她说现在年轻小姑娘都喜欢这个牌子。你穿白色好看，给你买了件白色的。等春节，奶奶给你买票回北海玩几天。”
“嗯，好～想你，想姑姑，也想君君姐。”这三人是卓可盈唯一能有归属感的亲人，比自己的父母还要亲近。她发誓要考回北海上大学，也是为了想回到真正的家里。
卓可盈回到孟家时天已经黑了，她换了鞋刚准备往餐厅走听到客厅传来一阵哄闹声，男男女女都有。她脚步一顿，有些不太敢往里走了。这时手机又在口袋里一震，她掏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晚上我有同学来家里玩，你别出现，懂规矩的吧？】
卓可盈立马明白这是孟言川发来的短信，她抿紧了唇都不太敢大声喘气生怕被人发现她的存在。手指快速的把屏幕锁上，没有一丝犹豫转身轻手轻脚的打开大门再次出了小区。
除了离开孟家，别无他法，因为要上楼就必不可免要经过客厅。卓可盈四处张望着想找一家快餐店随便解决下晚饭，眼神顿在街对面的麦当劳。她快速思忖着，麦当劳有空调光线也不错，还能安安静静的呆着把作业写完。卓可盈小口咬着汉堡，眼神快速扫阅着作业本，提笔写下答案。汉堡的面包屑稀稀拉拉的掉落在课本上，她轻轻的拿手指扫走，动作娴熟自然。
写完作业后，卓可盈眼神木然盯着可乐吸管发呆。差不多了吧？她犹疑了片刻后拿出手机给这个陌生号码发去了短信：【方便的话，就说一声，麻烦了。】
“嘁………………”孟言川扫了一眼屏幕后随手把手机丢到沙发上，抱起手臂观战朋友玩飞行棋。
“哎哎哎！你他妈耍赖啊？？留这么点酒养鱼呢？”
“卧槽我喝完了啊！这是泡沫好不好？”
“滚吧你！赶紧给我喝了！”
“孟少咋回事啊？冷个脸干啥呢？一起玩啊！”孟言川捋了捋刘海直起身子投入到游戏里。
卓可盈呆在麦当劳一直等到十一点都没等来孟言川的回家批准。她眼看着身旁的食客换了一批又一批，直到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她捏着手机揉搓了半天的屏幕，迟迟没有勇气发出再次追问的短信。罢了，再等等吧，别当个讨厌鬼。
孟言川不是真的忘了回短信这茬，他就是想为难卓可盈，只有一次次给她出难题，她才会被击溃灰溜溜的回北海。轰走他那群醉鬼朋友后，孟言川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躺到床上看虎牙里的游戏直播。思绪飘到卓可盈的身上，她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真的是让他想想就心烦。怎么还不哭？怎么还不打电话给卓帆告状？
卓帆和孟耀文去出差了，孟言川一直期待着今天能收到他老子的电话毒骂，结果出乎他意料的风平浪静，什么反应都没有。这么能忍？看着弱不禁风，跟她说话大点声都感觉会吓哭她，怎么搞半天还挺坚强的？那就让你在外面流浪一夜，看你哭不哭。
“小妹妹？小妹妹？醒醒，你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卓可盈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喊她，睁了睁眼看到是麦当劳的服务生，她揉了揉眼睛下意识看向窗外，天都亮了？她张了张口刚准备回应她，发现嗓子有很异样的挤肿感。大脑皮层逐渐苏醒，所有的感官也慢慢的恢复了运作，她感觉到后脑勺隐约传来闷痛感，浑身的筋骨都隐隐约约酸痛无力，咽了口口水嗓子痛的厉害。完了，一定是冻病了。
“对不起……………我………咳咳咳咳咳………我不小心睡着了，我这就走。”卓可盈一张口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的嗓音就跟车轱辘碾在沙砾上一样低哑。
“哎！我给你倒杯热水吧？你是不是感冒了？”服务员看着这孩子可怜的慌，不知道是不是跟家里人吵架无处可去才在这里睡了一夜。她回到配餐处倒了杯温水递给卓可盈，细心的叮嘱她：“小妹妹，赶紧回家吧？在这里睡一夜，父母肯定担心坏了。”卓可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匆匆道了谢后风一阵的跑出麦当劳赶地铁。
这一上午的课，卓可盈无比煎熬的撑着病躯上完了。中午陶思蕴喊着她去食堂，她实在是浑身发热疼的受不了，饭都吃不下独自一人去了医务室。
“发烧了啊，给你开点药，按照我给你写的单子吃药。”医师给卓可盈量了体温后给出了诊断，她扶着墙壁直喘气，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每一步都在拖着灌了铅的身体在挪。
“哎哎哎…………那不是转校生吗？”
孟言川闻声顺着秦哲的视线看去，卓可盈抚着胸口紧紧挨着墙壁看上去好像不太舒服。他淡淡的瞥了一眼没接话，但心里却堵得慌。这昨晚流浪了一夜，生病了还不打电话告状？这人是忍者吗？换做别的女生早就哭哭唧唧的要讨公道了。
秦哲笑眯眯的走上前搭讪：“同学～你这是病了吗？”
卓可盈也不抬头，闷声摇了摇头不回话，她吸了一大口气直了直腰杆快步掠过他们往教学楼走去。
“嚯…………这么高冷？”秦哲饶有兴趣的盯着卓可盈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长的确实很好看，妈的…………忘记要微信了！”
孟言川不冷不热的嗤笑了一声，拍了拍手里的篮球：“还打不打了？”
“打啊～打完我去8班要微信。”秦哲眼神追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跑。
好不容易撑到了放学，卓可盈一天没吃饭又生着病两眼发昏，她灌了一大口水想让自己的胃别叫了。有气无力的背上书包往校门口走，她垂着头看到面前有三双脚挡住了她的去处。
抬头对上了秦哲玩味的笑眼，她有些惶恐无措，匆匆扫了一眼他身旁挂着漠不关心面孔的孟言川。下意识捏紧了书包带，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
“卧槽卧槽啥情况？？”
“这不是新转校生吗？？”
“孟言川啥情况？看上她了？”
“什么鬼……………堵上了这是？”
卓可盈余光瞥到四周路过的同学纷纷慢下脚步投来好奇的目光，她浅浅喘了一口气垂下睫毛默默等着他们发话。
“同学，加个微信啊？”秦哲向她晃了晃手机。
卓可盈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她动了动嘴唇淡而无味的陈述事实：“对不起，我手机没电了。”
“是吗？这么巧？”秦哲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上下打量着这个我见犹怜的小白兔。
“真的。”卓可盈掏出手机按了按开机键，证明给他看她没有说谎。
“哦～”秦哲挑了挑眉，手指快速点开了屏幕递给她：“那你把微信号写给我吧，等你回家了再通过我的好友申请。”
孟言川像是等的有点不耐烦了，抬脚弯了弯膝盖发出了一声催促的浅息。卓可盈实在是身体不适，没多余的精力周旋，利落的写下了微信号把手机还给秦哲。她再次垂下脑袋，缩着身子掠过他们匆匆往校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