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Chapter34收养
过了许久，林导终于把门开了，她走了出来，怀里还抱着小芳。
“这个孩子我决定收养她，我会把她带走。”林导说着摸了摸小芳的头，“你答应跟阿姨走了，对吗？”
小芳的眼睛还是红红的，忍不住抽泣着，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对于这个结果大家还是有些震惊的，一来林导竟然收养一个贫困地区算是来历不明的孩子，二来平时闹起别扭来谁也劝不了的小孩竟然会这么听话。
“奶奶的后事就拜托你们了，”林导对后来才赶到的陈婆婆说，“费用由我来出，你们按这边的风俗办就行。”林导说话很慢，声音不大，却很有威严，又不让人觉得无礼，让大家信服。
“哪里哪里，她的身后事就交给我，我和她几十年姐妹，就算没钱我也会帮她把身后事做好。”陈婆婆一脸感激。
时间也不早了，陈婆婆本想把大家留下来吃一顿午饭，只是家里实在揭不开这么多人的锅，大家也体谅陈婆婆，决定抓紧时间下山。
天气似乎也变得恶劣了，就像是更年期的女性，脾气飘忽不定。不一会儿，天上已经刮起了风，刺骨的冷，像狡猾的狐狸从不知道什么缝缝里钻进人的衣服里。虽然没有下雪，但已经明显感觉到降温了。天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飘来了浓浓的云，浓稠得太阳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一丝丝朦胧的光。
“我看是要下雪了，赶紧下山吧。”
“对对对，这鬼天气我看透了，赶紧走，不然就走不了了。”
原本沉寂的人群瞬间忙碌了起来，逝者已逝，他们饶是再难过也于事无补，都提起精神来收拾东西。
“许老师，”许洛笙正准备跟着大伙儿下山，突然感觉自己被拍了一下，“这是我们自己种的番薯和腌的大白菜，虽然不值钱，算是我们的一份心意，你们拿下去吃吧。”
“陈婆婆，这怎么行，我们有吃的，你们留着吃吧，你们的心意我一定转达，大家都能理解的。”许洛笙知道他们家的状况，虽然家家户户都有存粮，但这存粮对他们一大家来说都已经是捉襟见肘了，她又怎么能收呢。
可是陈婆婆也是个执着的人，她的大儿媳甚至直接把篮子往许洛笙的手里塞。许洛笙一个人抵挡不住两个人的攻势，可是她也是个认定了一件事就不会放弃的人，说什么也肯不收下篮子。
这边程顾北终于拍完了他的素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摄像大哥和工作人员。他一眼，就看到了纠缠在一起的三个人，而先走的那批工作人员早就不见了踪影。
“谢谢陈婆婆，我代替节目组感谢你。”程顾北走上前，一把接过了大儿媳手里的篮子，向他们鞠了个躬。
“你……”许洛笙被他的举动给吓了一跳，一脸不解。但既然已经收下了，就断然没有还回去的理由了，于是也跟着说了声“谢谢”。
“走吧，笙笙，再不走就剩你一个人了。”程顾北抓了抓她帽子上的两只小耳朵，他也是现在才看清楚。别看许洛笙一副文静成熟的样子，私底下，比少女好少女，当然这句话也只是他在心里说说了。
许洛笙听到他的话，环顾了下四周，才发现之前和自己一起的工作人员早就不见踪影了。偌大的山上，此时只剩他们和几个工作人员了。工作人员正扛着东西，就在前面停着，等着他们。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许洛笙朝前面的工作人员说着鞠了个躬，“那陈婆婆我们先下山了。”说完赶紧抓着程顾北的手往前走。
“好的好的，许老师你们也注意安全。”大儿媳的嗓门很大，在山里似乎有了回音。
许洛笙拉着程顾北的手，他们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十指紧扣了，他们也不觉得别扭，只有程顾北看着他们交握的手暗暗地笑了。
许洛笙小跑着，程顾北只是在她身后大步走着。
“快点快点，要下雪了。”许洛笙一边说一边吃力地把腿从积雪里□□，回过头看向程顾北。只见程顾北并没有看着路，也没有看着她，顺着他的视线，许洛笙也发现了他们十指紧握的手。她的脸一红，猛地把手抽走了。
她的手早就冻僵了，隔着个厚实的手套，确实没有什么感觉了。只是，她明明刚刚抓的是他的袖子，怎么就成了抓手，还是十指紧握的？
程顾北感觉到手里软绵绵的东西抽走了，看向许洛笙，却也只看到了她转身走掉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给他一种娇憨的感觉。
他想了想，突然说：“篮子有点重，竹片划到手了。”他的声音不大，旁人听不见，但足以让许洛笙听得清清楚楚。
果然许洛笙连忙回头，走到他的身边，伸手就要接过篮子，“我帮你拿吧，你的手没事吧。”小北的手可是要弹乐器的，可不能受伤，许洛笙一脸的紧张。
只是她的手还没有摸到篮子，一只大手就顺势握住了她的手，下一秒，手就进了一个人暖乎乎的口袋里。是程顾北的口袋，里面放了一个暖宝宝，散发着热量，让人贪恋的温度。
许洛笙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只见程顾北往前一走，突然就反超了许洛笙，变成了他拉着许洛笙走了。
“我们快点走，不能让大家等我们，赶紧下山。”程顾北说完，口袋里的手往前动了动，许洛笙看去，只见摄像大哥他们停在了前面，正等着他们。
许洛笙最怕的就是麻烦别人，也没说什么，赶紧跟上。只是程顾北在她身边，发出了笑声。
“笑什么？”许洛笙不满地回过头。
“笑你，笑你可爱，笑你听话。”程顾北突然低头在她耳边说，“把耳罩戴好了，耳朵该着凉了，都冻红了，小心冻掉了。”暖暖的气滑过她的耳边，让她整个人都麻了一麻。听完他的话她赶紧把耳罩而戴好了，她的耳朵其实已经冷得没有知觉了，她突然想起了上学时在书本上看到的志愿军在抗美援朝时在雪山上被冻掉的耳朵和鼻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她猛地打了个冷颤。
离山下越来越近，已经能看见他们的屋子了，但山势原因，虽然他们看到屋子了，但还是得绕一个大圈才到。
天上已经下起了小雪了，小小的雪花落到他们的身上，像是披了一层雪白的纱衣，随着他们的走动，有的掉落了，有的融化了。雪不大，但出乎意料的美，装点了两旁的枯树。
“希望雪不要变大了，不然晚上的篝火晚会就要取消了。”程顾北抬头看着降落的雪花说。
“篝火晚会？”许洛笙听到这个突然就清醒了起来，长途跋涉的疲惫突然就消散了。
“对，你可能还没收到消息，我也是刚刚知道的，”程顾北一脸了然，“我们明天就走了，算是我们的告别仪式。”
“不是后天才拍摄完我们的部分吗？”许洛笙明明记得节目组给他们的行程表。
“这几天发生的事有些多了，节目组说素材已经够了，比他们安排的还要好，就不用拍了，可以提前收工。回去再找小芳录点采访就好了。”
“那真好。”
“提前回去了我们有两天的休息时间，你想去哪里玩吗，我带你去。”程顾北低头看着许洛笙，满眼的温柔。
“我，我想想……”许洛笙正好抬头，两眼对视，看着程顾北的眼睛，他的眼睛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让她的大脑瞬间就空白了，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那你想一想，想到了就和我说。”程顾北看着许洛笙一愣一愣的样子，笑着说。
等他们回去，节目组已经准备好了午饭，虽然只是蒸了一锅的红薯和玉米，但热气腾腾，香气飘飘。
“不好意思，要你们自己做还要等。”许洛笙自然记得自己上山的任务，顿时觉得很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我们还要感谢你呢，给我们找到了这么感人的事迹。”导演说着递了一个红薯给坐在林导身边的小芳。
小芳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小声地说了声谢谢，但情绪似乎还是很低落。
也不知道谁先说了一声“开饭了”，整个大厅顿时就热闹了起来。大家都坐好了位置，只剩林导身边有空位，想来大家是对她有敬畏之心不敢靠近。许洛笙倒觉得林导没什么，反而很平易近人，拉着程顾北就做到了她的身边。
林导先是愣了愣，接着笑容就爬上了她的脸，起身，给许洛笙和程顾北拿了两个大大的红薯，还冒着热气，说：“快，趁热吃。”
简单的午饭大家吃得热闹而充实，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大家还是吃得很开心，很饱。许洛笙主动留下收拾餐桌，程顾北和林导拉着小芳去把剩下的一点采访录完。
一楼大厅就只剩了许洛笙一个人，一个人影突然从厨房出来了，走到了许洛笙的背后。
“洛笙，我来帮你吧。”那人说着挠了挠脑袋，“我，我正好有事想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