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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那些封缄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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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王府。

    燕铭和长丰一前一后走进书房。

    上巳节的诗宴,总归来说还是办得顺利,只是出了点小状况,并没有得到嘉奖,众臣下朝归去后,太子燕晞在皇帝面上摆了燕铭一道,当场二人也起了点小争执,皇帝龙颜不悦,导致燕铭被罚禁足,面壁三日。

    这张符告假罢朝数日,导致诸多公务不通,公事堆积,被视为懈权失职之罪。今日皇帝借着张符失职的由头,将张符降职,也算是打压太子。

    皇帝给晋王施以惩戒的同时,也给太子一记打压,他们两个谁都没讨到好处。

    一旦事情闹僵了,就不是两三家的破裂那么简单了,然而有的人,总想利用一些契机,搅乱这易碎的平静。

    皇室争权内斗向来都是不可避免的,无论是太子燕晞,还是晋王燕铭,他们都不希望燕家的江山,落入他人之手。

    “暗中的人,似乎已经按捺不住了。”燕铭叹了一口气,“幸好事情没完全闹大,不然,晋王府也难逃其责。不过……顾淩君没下狠手,倒是令人意外。”

    顾淩君没下狠手吗?据长丰了解,这张符已然是非完整之人,“顾淩君虽然没杀了张符,但也够让张符痛苦余生了。”

    燕铭垂眸,看了一眼案桌,桌面上残留着窸窸窣窣的点心沫沫,他不禁疑惑地皱起眉头,“嗯?书房里有老鼠吗?”

    王府下人做事向来一丝不苟,怎么会容老鼠在书房猖獗?

    “书房应该是……有人来过?”长丰话音刚落,只闻院外一声动响。

    长丰提高警惕,提刀跃出书房门口,目光搜寻一番,院落内并无其他可疑人影。

    “嗖——”似有利箭破风穿梭而来,长丰耳朵一动,听见那呼啸声,已然到了身后,长丰迅速一个侧身,躲过利箭。

    待长丰看清了那支“利箭”,居然只是一根……“树枝!”

    莫非方才那声脆响,是掰断树枝的声音?长丰二话不说,便朝着树枝飞来的方向追去,良久,并未找到那个投掷树枝的人,却在墙头找到了一封密信。

    燕铭将书房检查一遍,索性并没有东西失窃,见长丰两手空空回来,料想着他定是没把人逮到,便问道:“有发现是什么人了吗?”

    “送信的……”长丰将密信奉上。

    燕铭接过信封,打开一看,查阅信上的内容,大概了解到这个送信的人,应该是将军府的人。

    燕铭看罢,从桌子底下掏出一鼎燃炉,复而燃起火折,将密信点着,扔进燃炉里,一封密信瞬间烧烬,灰屑飞游满屋。

    长丰以为燕铭会与他说密信的内容,结果……只见燕铭的脸色尤为不佳。

    “是王府的防卫松懈了吗?”燕铭沉闷着的脸,又阴郁了半分,“将军府的人居然能在王府的暗卫眼皮子底下晃荡,下次还出现这种情况,让他们直接滚出京城。”

    长丰俯首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吩咐,让他们提高警惕,加强训练。”

    长丰知道,燕铭的郁闷,是因为将军府居然有如此身手之人,那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探入王府,而且还没被王府的暗卫察觉。如果对方存有其他心思,那么燕铭的安危就成了大问题。

    ……

    散朝后,皇帝燕逞单独留下顾淩君,后来,顾淩君被内侍带到御书房等候。

    御书房那雕花的窗微微半开着,微风徐徐而来,吹动垂帘,同时,也吹动了帘子后面案桌上的卷轴,卷轴滚动几下,随之,卷轴里的内容,铺展开来。

    顾淩君目光瞬时被卷轴吸引住了,他挑开珠帘,走近垂眸一看,看清了卷轴上面的画像,那竟然是宋氏长公主的画像,陶雨息的母亲……

    看来传闻非虚。

    当年在靖州,燕逞救下他和陶雨息,是不是因为长公主的这层原因,才将他们带在身边?

    顾淩君顺手将被吹开的画卷重新卷了起来,放到了它原来所在的位置,那像是没被打开过,也未曾被人发现一样,继续封存着它自己的秘密,承载着它自己的记忆。

    此刻,燕逞脚步声似乎自然到了御书房门口,顾淩君连忙退出帘外,踱步回到到门口行礼,“皇上可有要事与臣说。”

    燕逞下朝卸下装束倒是一身简洁轻松,步伐矫健不服老,“无事就不能叙旧了?仅五年光景,君小子这是要同朕生分了,还是怪朕当初罚得太重了?”

    “臣不敢。”顾淩君垂首。

    “哼!”燕逞睨了他一眼,难得见他这一副低眉顺眼的姿态,阴阳怪气道:“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朝堂之上公然顶嘴的人,怕是也只有他一人了。

    燕逞没有朝堂上的威严霸气,随和了不少,坐在矮桌旁,从底下掏出两罐黑白棋子,转头看着顾淩君,“别摆着这些虚礼了,几十年前,我也是平民百姓之身过来的,没有那么多讲究,君小子过来,陪我过一盘棋。”

    “好。”顾淩君应道。

    入局过半,燕逞偶然叹道:“君小子棋技精进了不少,不亚于雨息的棋技。”

    “看来皇上没少和他下棋。”

    “那可不,太子和晋王公务繁多,心思杂乱,谁还愿意陪着老头我下棋。”

    是了,太子和晋王的心思,都在想着怎么搞垮对方。

    “成欣今日来找朕了,”燕逞双指夹起一枚棋子,子落便是堵住顾淩君的去路,“这孩子也过及笄之年了,也是时候择良婿了,君小子以为呢?”

    燕逞话一出,顾淩君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世族权贵儿女,婚事皆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身不由己。但成欣公主乃金枝玉叶,她该拥有别人不能拥有的特权,她的终身大事,自是由她自己选择,择驸马之事,自需慎重而行。”

    “成欣意在你,别说你不知道。”燕逞盯着他的眼睛看。

    顾淩君倒是不慌不乱,眼神坚毅,正色道:“皇上莫要开臣的玩笑了,行军之人,最不容的就是情感束缚和牵挂,战场凶险,臣随时可能会毙命,然而留下的那个人,才是最痛苦的,所以臣立誓,此生绝不成家。”

    顾淩君持子落下,破了棋盘的僵局。

    “就你能耐……”燕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罢了,你们年轻人有主见,你们的事,朕也不干涉,若是成欣一辈子不嫁,那也只能由着她,朕还是养得起她的。”

    如今燕朝得力,燕家的儿女用不着背负着政治的联姻,来巩固燕家的江山。正是因为如此,晋王燕铭也至今尚未娶妻,皇上依旧放任不管。

    或许真如世人所说,皇上依旧没有将往事放下,不想让自己的儿女步入宋氏长公主的后尘。

    当年顾府和陶府走得近,母亲总能在长公主那里听到一些事情,了解这长公主下嫁陶家,非她所愿,却也不知因着何种缘故,惹怒太后,被赐婚下嫁至雍城陶府。

    当年之事,多半可能是因为燕逞。哎,人生在世,谁还没个过往是非呢!

    燕逞抚额,揉了揉,“一个月后,笞州云阳侯八十寿辰了,毕竟是两朝元老,功不可没,该怎么做才能不怠慢他老人家?”

    “皇上亲临,对于云阳侯来说,这也是他最期盼的,让他也觉得备受关至,不过,皇上身份贵重,日理万机,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宜远行。”顾淩君道。

    万一这路上蹦哒出了个刺客,皇帝的命就此交代上了,那岂不乱了社稷。

    燕逞再问:“那由皇子代为前往笞州,君小子觉得谁去最为合适?”

    “太子乃未来的储君,身份同样不可轻视,况且太子事务繁多,不适合前往,如今最为清闲的,还属晋王。”

    “你还不如直接说,太子嘴笨,不会圆通……既然你觉得铭儿可行,那就铭儿去吧,”燕逞踌躇半晌,又很赞同的喃喃着,“如果晞儿去,怕是真不合适!”

    这棋下着下着,燕逞已然被困在网中,进退不得,这是一盘死棋……燕逞看着棋盘上的局势,忽然问道:“君小子,你说,这盘棋局,还能赢吗?”

    闻言,顾淩君在棋盘上随手挑起收回其中的一枚棋子,棋局瞬间又通了,“现在有两条路可走,这要看皇上走的哪条了,既然要赢,就别留后路,只管赶尽杀绝就是了。”

    “这个破局之法,妙呀!”燕逞茅塞顿开,持子一落,赢了。

    见燕逞龙颜大悦,顾淩君顺势恭维一番。

    笞州之行,其实并不简单。

    笞州离着东峡关最近,东峡五营的那点事,皇上还是知道的,只是为保平静,不能打草惊蛇,更不能明面着调查,丞相也是老奸巨猾。

    这次,皇上估计也是想让晋王打着参加云阳侯寿宴的借口出行,暗中打探五营的事情。

    但是,山高路远,晋王此行,怕是有些艰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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