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孽缘的开始

    厉挽晴背负天咒，救下君业莲完全是见色起意，早就看出他半人半鬼的身份，架不住美色当前，君业莲就这样成了厉挽晴最小的徒弟，君业莲刚到普罗门的时候，一双死寂如枯井的眼睛，了无生趣，就像一具任人摆布的木偶。

    君业莲不记得以前的事，话也很少，主要是听话，厉挽晴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即便是满足她的□□，他都言听计从，就这样厉挽晴把所有非人的手段都用在了君业莲身上，鞭挞，滴蜡，捆绑，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像木偶一样的少年彻底沦为她的禁脔，一路跟着她，助她登上魔尊之位，为她打下六界，即便她夜夜笙歌，男宠环绕。

    厉挽晴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身上盖着温暖的玄色狐皮大氅，这个味道好熟悉。她身前燃着一堆火，是一座废弃的山神庙，君业莲背对着她站在门口。厉挽晴心里刺痛，她活着的时候做过很多错失，伤害了很多人，但那些人并不无辜，可是对君业莲她实在愧疚。

    厉挽晴拿起衣服，“那个……仙人小哥，夜里风大你站在门口不冷吗？衣服还你，我就知道你人美心善不会见死不救的。”

    君业莲看着大花脸的厉挽晴眉头深蹙，有几分不悦的样子，厉挽晴递上衣服，君业莲没有抬眼坐到了她对面，“你留着吧，我不冷。”

    厉挽晴抱着怀里沉甸甸的衣服，她确实冷，赶紧把衣服披在身上，她身上还穿着那件冥婚的嫁衣呢，“仙人你叫什么名字？”

    隔着火堆，君业莲琉璃色的眼睛晦暗不明，冷厉俊美的五官和从前没什么变化，若有说有变化那就是长开了多了几分惑人的妖冶感，“你哪来这么多话？”君业莲不耐烦的丢了块木柴进火堆，溅起一片火星。

    厉挽晴往狐皮大氅里缩了缩脖子，偷偷瞄着他不敢再多说什么，肚子不争气的开始咕咕叫，君业莲无奈地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丢给她。厉挽晴扒开油纸包，是几块荷花酥。看到荷花酥的瞬间，心像是插了无数把刀子。

    她低着头咬了一口荷花酥，油纸包上滴滴眼泪无声的落下，她不是个无情的人，前世若不是天咒。“你哭什么？”

    厉挽晴抹了一把眼泪，腮帮子鼓鼓地像只大仓鼠，“想我爹了不行啊。”

    君业莲嫌弃地懒得看她，厉挽晴蹲久了腿麻了，站起来活动一下，只听见一声衣服被撑裂的声音，她低头一看，这件不合身又偏瘦的嫁衣从胸口裂到了腹部，怎一个尴尬了得。厉挽晴赶紧蹲下，背后又是一声撕裂的声音，不是吧衣服全撑破了。她重生的这幅身躯有点丰腴，又穿了一件极其不合身的嫁衣，场面一度尴尬到让厉挽晴想钻地洞。

    君业莲没有任何表情，好像这一切都和他无关，“仙人小哥我想问一下，你没事去来凤山的枯柳树那儿做什么？”

    君业莲血瞳显现，病态又疯狂，厉挽晴赶紧缩头不语，半晌君业莲长叹一声，“祭奠亡妻。”

    啥？还真是祭拜她的？君业莲阴冷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我那亡妻一直想摆脱我，我每年都来祭拜她，怕她死后忘了我，就是死她也别想摆脱我。”

    如果他知道自己就是厉挽晴会不会当场一把火烧了她，再把骨灰扬了，厉挽晴嘴角抽搐，“仙人小哥你成亲了啊，妻子过世多年你还念念不忘，真是痴心啊。”

    君业莲狠狠一眼瞪过来，厉挽晴马上捂住嘴，“谁对她痴心了？我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就这么死了实在太便宜她了。”君业莲果然恨她入骨，厉挽晴拢紧狐皮大氅。

    君业莲丢过来一袋银子，“我不管你是谁，借尸还魂望你好好珍惜活着的机会，切勿作恶。这些钱够你寻个好人家嫁了，后半辈子过安生日子。”

    厉挽晴前世被各种算计，死得不明不白，重生得莫名其妙，一直被人操控，她一定要弄清真相，报仇雪恨。厉挽晴把银子丢给君业莲，“仙人小哥，我确实不是柳凤，但我前世被人陷害，家破人亡，死得不明不白，我要查清真相，嫁人过安生日子是不可能的。”

    君业莲，“你前世是什么人？”

    厉挽晴摇摇头，“………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是……”厉挽晴扑通一声跪在君业莲跟前，“仙人小哥你能不能收我为徒，我一没法力二没可以依靠的人，现在冒然去报仇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君业莲怎么也没想到是这种情况，“我不收徒！”

    厉挽晴，“您可以不收我为徒，我跟着您当个婢女打杂也行，我洗衣做饭样样精通。”

    君业莲，“我一个人惯了不喜人伺候。”

    厉挽晴眼泪一抹，扯开嗓子开始哭，“爹，娘，女儿无能不能替你们报仇雪恨，重生一世有什么意义，咱们一家不如九泉之下团聚吧。”厉挽晴起身往石像上撞去，君业莲眼疾手快地提起她的后领把她拽了回来，“你这是做什么？”

    厉挽晴接着大哭，“我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又没有武功修为，身负血海深仇，眼睁睁看着仇人逍遥快活无能为力，重活一世有何意义？”厉挽晴哇哇大哭，安静的山神庙回荡着她夸张的哭声，君业莲给她哭得头疼，抓起大氅丢在她身上，“好了，好了，我可以教你法术，但是我不会收你为徒。”

    厉挽晴的嘴角已经抑制不住地想笑了，“多谢仙人，多谢仙人。”她背后的衣服彻底裂开了。

    君业莲扶额无语，“你不要叫我仙人了，我不是什么仙人，我叫君业莲。”

    厉挽晴继续装傻充愣，“君公子好，以后我就是您的随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

    “我说我叫君业莲，你不怕吗？”

    厉挽晴，“君业莲？女魔头那个被抛弃的糟糠之夫……”

    “被…抛弃的……糟糠之夫……”君业莲上前一步，厉挽晴赶紧后退，踩到稻草一屁股墩坐在地上，嫁衣彻底撑开了。“人间话本都这么写得………”

    君业莲瞪着厉挽晴，血瞳充满了杀气，随即只剩一声叹息，“糟糠之夫啊，形容的倒是挺贴切……”君业莲的声音听着像自怨自艾，望着他的背影厉挽晴心中也不是滋味。

    夜里下了一场雪，地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厉挽晴披着君业莲的狐皮大氅跟在他身后，“君公子我们要去哪儿？”

    君业莲，“不夜城，我已经离开很久了得回去看看。”

    不夜城？厉挽晴不记得这是什么地方，应该是她死后才出现的地方。下山后君业莲先给她买了身衣服，厉挽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从前的她银发紫瞳，冷若冰霜。现在的她身材丰腴，长得倒也算漂亮，只不过和从前千差万别。“好了吗？”门外传来君业莲的声音。

    “好了好了！”厉挽晴一开门不小心踩到裙摆，直接扑进君业莲怀里，君业莲瞪着她，耳尖泛红，厉挽晴这才发现自己傲人的上围压在了他胸前，“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厉挽晴起身还不忘在他胸前摸了两把，没办法习惯了，她管不住自己的手。

    君业莲被占便宜又说不出，只能瞪着这个女色狼，厉挽晴感觉他肯定后悔管自己了，不过已经晚了，她现在就是赖上他了。

    去不夜城的路程着实有些远，他们先找了家客栈留宿。看见不少仙门弟子，他们也要去北方。都在议论着一件事，北方有座不夜城，那里专收不理纷争之人，不管神人魔，只要你想求一方安身立命之所，不夜城都会朝他们打开大门。

    厉挽晴吃着鸡腿的手顿了下来，她抬头望着君业莲冰冷的眉眼思绪拉回到从前，“这世间有太多不公，凡事都有善恶两面，如果可以为师想建立一处普罗众生之处，不论神魔妖鬼，只要他们想寻求一处安宁净土，我都敞开大门欢迎他们。”

    “不够吃吗？伙计再加两个鸡腿。”君业莲高声喊道。

    厉挽晴，“够了，够了！”

    君业莲闷头喝酒，“我脸上没有鸡腿不用一直盯着我看。”

    厉挽晴哭笑不得，合着是觉得自己在觊觎他的美貌啊，一路上厉挽晴也听说了不少事，她死后不少人觊觎她这个夫君的美貌，鬼域的门槛都要被提亲的人踏破了，甚至有男人上门提亲，简直岂有此理了。店伙计端上来两个大鸡腿，厉挽晴有种想哭的冲动，她这幅身材本就够丰腴的了，再吃怕是走路都要费劲了。

    人满为患的客栈又来了一群紫衣紫冠的人，燕云城的人，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可谓英俊潇洒，一派仙门弟子的浩然之气。“这么多人都是去北方的？北方有什么妖魔不成？”

    君业莲没有抬眼，他从进门起对这些仙门弟子就有着很深的敌意，“都是为了不夜城的水月镜。”

    “水月镜？九大邪器之一的水月镜在不夜城？”

    君业莲，“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

    厉挽晴赶紧啃了一口鸡腿，“就算不是仙门中人也知道九大邪器好不好？不过水月镜不是在那女魔头被诛杀的时候就碎了………”

    “二位仙友，我们可否借坐一下？”说话的是一位紫衣男子，面若冠玉，英俊潇洒，厉挽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