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能失去你
远处的保镖听到落水的声音，迅速往湖边赶。
探照灯照进湖里，祝岁然挣扎时脱落的外套飘在湖面反着光。
“湖里有人!”
水花溅起，有人跳入湖中，向着衣服的方向游去。
段夜白收到消息后回微信给她让她回房间去，却没有得到回应，拨出去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强烈的不安让他无法再继续会议，叫了暂停。扯掉耳麦，迅速下楼，刚跑出侧门，几个安保人员正往湖边跑，边跑边在对讲机中回复。
“少夫人落水了”
捕捉到这个消息，巨大的恐慌感让段夜白体内的肾上腺素飙升，迈大步子跑向湖边。
祝岁然不会游泳，这段时间教她，到现在也就才学会了个闭气。
夏夜清冷的月光下，祝岁然被救起躺在湖边的草地上，浑身湿透小脸惨白，头发胡乱贴在脸上，没有一点生气。
段夜白心神大乱，从侧门跑到湖边这一会功夫双目通红。
“打120叫救护车，封锁大门，一个人也别放出去!”段夜白几乎是吼着扔出去这句话。
跪在祝岁然身前，颤抖着双手，抬起她的下巴，将手指探入她的口中，清除杂物。然后开始给她做人工呼吸。
双手交叉不断的在她胸前按压，慌乱的声音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
“岁岁……岁岁…”
祝岁然没有回应。
接到保镖消息，老宅的灯迅速亮起，整个后花园照得如同白昼，不断有人赶来。
段夜白加大力气，双手交叉重重按压抬起，反反复复。
几分钟后，祝岁然伴随着呛咳呕出腥咸的湖水。
但是人却没有醒过来。
段夜白不敢抱起她，只是跪在地上托着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腿上，手指发抖，用力掐她的人中。
“少爷，少夫人头部受伤了。”
段夜白看向自己的胳膊，大片的血迹，猩红刺眼。
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住了他。
狠狠的掐着她的人中，想要让她醒过来，趴在她的耳边不断的喊着她的名字。
“岁岁醒醒……岁岁，你醒过来………岁岁……”
段夜白抖着手去探她的心跳，还好，心跳还在。
但是人却迟迟没有醒来，心脏要被撕裂的痛楚让他手都抖了起来。
再次尝试着去掐她的人中，持续剧烈的疼痛感和呛水的刺激，祝岁然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双眼缓缓睁开了一条缝。
段夜白看到她微微睁开双眼，把她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不停的轻抚她的后背。
身后赶来的苏管家，拿着纯净水冲洗了祝岁然头上的伤口。
“啊……”祝岁然口中传出微弱的呻吟。
祝岁然眼前一片空白，什么也看不清，抬起双手抓住段夜白的后背，唔唔出声。
“少爷，担架准备好了，现在要赶紧带夫人去医院。”
段云思一直在一边着急，帮不上忙一直流眼泪。一听要去医院，也要跟着一起去。
“夜白哥，我也要去，我要陪着思思嫂嫂。”
“哥，你带她去医院，我留下找人。段云思，你跟我过来帮忙！”段云轩交代完，又看了祝岁然一眼，带着段云思和保安们离开了。
段夜白把人抱上担架。
车子一辆辆的开出段宅。
深夜的街道格外安静，路上遇到赶来的救护车，转车后，医生在救护车上对祝岁然进行了抢救。
再次站在医院的抢救室外，段夜白时隔四个月又体会到了坐立难安。
一走廊的人都沉默不语，连挪动一下都屏着呼吸。
抢救室外的气氛降至冰点。
谢江知赶到的时候，医生还没有出来。
段夜白等的几乎要忍不住冲进急救室。
“夜白，你冷静一点，这个时间你不如好好想想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段夜白坐在抢救室外的椅子上，双肘撑膝，垂着头。
回顾这三个月以来的桩桩件件，谁会把祝岁然当作目标？真实目的又是什么？
目前最有可能会去亲手伤害她的只有那一个人。那么谁才是始作俑者？
“我大概知道会是谁。”
想到这里，段夜白拿出手机给江晚依打了个电话。
“妈，跟段云轩说让他今晚务必找到梦梦，不能让她离开段家。一切等我回去再说。”
三两句说完，段夜白挂了电话。
“那个小姑娘就夜色那个”
段夜白点点头。
“操!”
段夜白双手搓搓脸，手抵着额头，闭上眼睛安静下去。
“哥哥~这么点钱怎么够把我娶回家呢”
“你这人，脑子没病吧!”
“我们自愿结为夫妻”
“专门给你留的！”
“那，段总晚安~”
“谁要看你!”
“早上好啊!”
“我会对段夜白好的。”
“我不想离婚了。”
“段夜白，抱。”
“想你”
“我渴望你。”
“段夜白，我们好有缘啊。”
“哥哥”
祝岁然的声音不断回荡在他的耳边。
“那你会一直保护我吗”
会吗段夜白，你有保护好她吗你把她带入这个家，你保护好她了吗
你让她相信你，你做到了什么段夜白，你都做了什么
“少爷，你去换身衣服吧，你一身的湖水和血污，一会没法见少夫人。段夜白死死坐在位子上，任谁劝都不愿意起身。
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抢救室的门。
“夜白，灯灭了!”
急救室的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段先生，谢总，祝小姐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马上就能出来。目前的情况来看，祝小姐溺水后获救还算及时，留下后遗症的可能性比较小。后脑的伤淤血已经清理，伤口缝合好了，但是头部的伤可能会产生一些影响，要等祝小姐醒后才能确定。”
“她要多久可以醒”
“段先生，这个我不能告诉你确切的时间，不过按您的描述，在你实施抢救后，她有短暂清醒的经过，所以时间可能不会很长。不过病人溺水，今晚发烧的可能性很大，需要你们加强看护。”
“我知道了”，段夜白心并没有放下，依旧高高提起。
过了几分钟，祝岁然被推出抢救室。
段夜白要跟着她回病房，被医生拦住。
“段先生，您需要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否则不能接触祝小姐。您身上的细菌和血污可能会影响到祝小姐。”
段夜白这时才听进去，看着祝岁然被推进病房后，留下保镖，又交代谢江知去看着，他才带着苏管家走了。
半夜十二点，段夜白收拾干净坐在了病床前，握着祝岁然的手，看着她的脸。想要碰碰她，伸出手却又收回。
就这么坐了几个小时，凌晨三点，祝岁然发起烧来。护士过来给她注射了药物后离开了。躺在床上的人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祝岁然，你怎么还不醒过来？
“岁岁，岁岁，你醒醒……”
谁在说话？祝岁然努力的睁开眼睛，入目一片虚无，淡淡的消毒水味萦绕夹杂着雪松和龙涎香的味道，她闻出来，这是段夜白。
“段”微弱的声音响起。
伸手想要去摘掉耳边的遮挡物听清声音，被另一双干燥温暖的手握住。
“岁岁”段夜白握着她的手，半天只说出这一句话来。
祝岁然艰难开口，拼拼凑凑说完了一句话。
“我看……看不到了”
这双漂亮的杏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眼眶流出，滑落，消失在发丝间。
滔天的怒火裹挟着无尽的悔意，段夜白瞬间眼眶通红，紧紧攥着拳头。
一滴眼泪滑落，生生忍下了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