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樱桃
市立第二人民医院。
“对不起，我来晚了。”
许寻欢看也没看她，低低地说：“你出去。”
这是许寻欢一个多月来主动开口的第一句话。
秦如烟不为所动，继续往前走，毛柠伸出一只手拦住她，“小欢让你出去。”
从方代柔那里了解到，是因为秦如烟失踪了，许寻欢辞职找她，刚到走廊就被砍成这样。
在毛柠看来，理所当然秦如烟的错。
秦如烟试着推了一下，没推动，这才偏头语气冲道：“你让开，有你什么事？”
“小欢不愿意见你，让你出去，这里没你的事情才对。”
秦如烟不愿意和她多说，硬闯过去，被毛柠捏住肩膀。
毛柠眼里带着警告，手一再用力，秦如烟也不甘示弱看着她，只是肩上的疼痛令她脸色苍白了许多。
旁边的黄飞灵看在眼里，迅速出手擒毛柠的手臂，一脚踢在她膝盖上。
毛柠没防备，直接跪到地上，手被反锁着，动弹不得，“偷袭算什么本事！”
“没本事的是你，你技不如人。”黄飞灵愉悦地激她发怒。
“你有种再来一次，老子今天不把你打趴下就跟你姓！”
“你越反驳越像示弱哦。”黄飞灵稍微用力，毛柠就感觉手臂要被卸下来，“况且，谁要你跟我姓，你先挣脱我再说。”
秦如烟走到许寻欢旁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许寻欢偏头躲了一下，但终究是秦如烟的动作自如一些，爱不释手地揉了一通。
“别闹。”许寻欢很气，又摆脱不了她的揉搓，“让她们俩也别闹了。”
毛柠低着头，很明显能看出因为被黄飞灵压制着，没脸抬头见人了。
但其实她在想，这一个多月来日日夜夜陪着许寻欢，她像一个没有感情没有灵魂的人，躺在床上，多的是发呆的时候。秦如烟一来，她就像生命复苏了一样，那样撒娇的语气，多惹人怜爱啊。
这一来二去的，黄飞灵马上搞懂了里头的关系，送开毛柠说：“等会儿我们俩去天台单挑吧？”
“必须的！”毛柠站起来，揉了揉肩膀，挽回军人尊严的决斗势在必行。
“小欢姐姐，秦如烟这段时间坐牢了，她这么闷里骚，肯定不告诉你。”看着秦如烟脸上风起云涌，黄飞灵笑了笑，继续说：“她可能真的打算蹲两年大牢，特别消极对待，但我把她从牢里挖出来送到你面前了，你该好好处置她，我去天台了。”
两人出去后把门带上。
秦如烟低着头，许寻欢眼底审视，“你坐牢为什么不告诉我？”
秦如烟弱弱地说：“我是被冤枉的。”
“那更应该告诉我啊，一声不吭就离开我，把我当什么了？我以为我会是你遇到困难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
“我……想你，但——”
“我们分手吧。”许寻欢打断她的话，眼里不知何时已经蓄满了泪水。
“小欢……”秦如烟心口一阵绞痛。
“我说真的，分手吧，以后再也没有任何牵连，分的清清楚楚，你爱坐牢就去坐牢，爱做什么都可以，与我无关。”她偏着脑袋流眼泪。
秦如烟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靠近，把手撑在枕头上，缓缓压向她。
“你干什么！”许寻欢没办法动弹身体，容易扯着肩伤，“你走开……唔……”
秦如烟封住她的唇，温柔厮磨着，舌尖偶尔探到她口中轻轻扫一下就离开，耐心十足地等待许寻欢接受自己。
许寻欢睁着眼睛，没有因为她的吻而动情，却是抑制不住地哭了。
无论如何也无法进行下去，秦如烟意犹未尽地分开，末了还舔了一下她的唇，像馋冰淇淋的孩子。
秦如烟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她，就眼看着她哭了好一会儿，许寻欢哽咽道：“你走吧阿烟，我现在是个废物了……”
“我不会走，我永远爱你。”秦如烟掀开一点被子，小心翼翼拿出她的右手，昔日漂亮的手指呈现出可怖的紫色，食指被一个硬质长条固定着，她虔诚地吻了一下。
许寻欢摇摇头，“没有感觉了。”
“一定会好起来的，小欢，我不会再离开你了，好不好？”
许寻欢瘪着嘴，半晌低声道：“……你讨厌。”
“好，我讨厌。”秦如烟揉了揉她的耳朵。
“这段时间我都很坚强，除了第一天妈妈哭了我也忍不住之外，我都没有哭，都怪你，都怪你现在才回来……”
“都怪我，都怪我。”秦如烟手忙脚乱给许寻欢擦眼泪，自己眼泪也啪嗒啪嗒掉下来。
黄郁进来看到两人憨憨模样，悄无声息合上门退出去了。
天台。
黄飞灵也是有点怵的，她的招式虽然多，可是根本架不住毛柠力量大、速度快、拳脚生风，只能出言激她，“你喜欢小欢姐姐吧？”
“关你屁事！”毛柠一个回旋踢直冲对方面门。
这个力道太过于强劲，格挡是不可能的，黄飞灵只能迅速俯身并且扫堂腿踢她右脚，同时说道：“你没戏，秦如烟和小欢姐姐情比金坚。”
说话间三四个招式过去了，“你话很多！”
“你刚才，有什么资格，拦着秦如烟…………小欢姐姐，只当你，是朋友…………你早点，死了，这条心吧！”
激将法一开始是有用的，毛柠节节败退，可当她从羞恼变为愤怒的时候，黄飞灵根本招架不了。
刚才用的是较量的招数，现在则是战场上一招制敌的杀招。
黄飞灵被踹到墙上，来不及有下一个动作，喉咙就被锁住了。
毛柠神色漠然，稍微收紧手指头，黄飞灵就苍白了脸，双手紧紧抓着钳制自己的手，又慌又后悔，怎么招惹了这么个煞星。
她嘴角勾起残酷的笑，贴在黄飞灵耳边轻声说：“杀过人么？”
她不是用虎口握力把人掐窒息的那种，而是用指头往喉咙里扣，尚能呼吸，只是痛得头皮发麻，她这样的表情，黄飞灵丝毫不怀疑自己会被弄死。
虽然知道要适可而止，但是刚才那些话真的戳到毛柠的痛处了，许寻欢对自己永远不会产生其他感情。
半晌，毛柠松开黄飞灵的时候，她已经不行了，跪在地上咳得厉害。
“对不起，是你挑衅在前。”丢下这句话，毛柠就走了。
毛柠走了，这一个月对许寻欢无微不至的照顾，是她的荣幸，是她从秦如烟那里借来的这份美差事，现在物归原主。
秦如烟日常喜欢占许寻欢的便宜，啃一啃吻一吻，就是不让她安生，非要把她惹得气鼓鼓。
工作方面秦如烟撇开了，一天到晚陪着许寻欢，有时候助理送来文件也草草扫一眼就签字了。
除了重大机密，全部放手让管理层去干，经历了这次事情之后，反而把权力下放得更多，只是重新制定了权责划分。
五月底，许寻欢肩上的伤拆线了，愈合情况良好，右手手指需要定期复查。
秦如烟征得黄郁的同意，出院就回新城区别墅那边住了。
到底还是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又有人千方百计地宠爱着，许寻欢是真的从来不自己动手，完完全全靠秦如烟，不止是不动手，浴室餐厅客厅这些地方也是公主抱。
秦如烟乐得做这些，许寻欢也喜欢粘着她，日子妙趣横生。
在钱笙看来，这俩人个把月都没怎么出门，光是吃饭睡觉看电视，日子淡出鸟来了。
钱笙郁闷地看着两人如胶似漆地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电视在放《天国的嫁衣》。
秦如烟在喂许寻欢吃樱桃，许寻欢缩了一下头，又瞥了一眼对面，秦如烟会意，礼貌又敷衍地笑道：“钱老板，樱桃我们收下了，谢谢。”
意思是说，你可以走了……
钱笙皱眉看着秦如烟，欲言又止。
怎么那么像古代荒淫无道的暴君呢？
商纣王？周幽王？
拜托，她可姓秦啊。
……行吧，钱笙拎起包，“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俩了，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踏着高跟鞋走了。
秦如烟从果盘拿起一颗樱桃，送到许寻欢嘴边。钱笙送来的大樱桃鲜艳可口，许寻欢娇嫩的红唇却也不输半点风情，她轻轻咬下一小口，淌出些许鲜红的汁水被小舌尖舔掉。
看着她，秦如烟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咽了口口水。
许寻欢看电视看得正迷，忽略了身旁心猿意马的某人，第四口连着核整颗含住，秦如烟轻轻拽掉樱桃梗，便吻了上去。
“唔……”许寻欢拼命扭头躲，不为别的，就觉得秦如烟意图抢她嘴里的樱桃。
她越躲，秦如烟越追，最后被圈在沙发里动弹不得，任人宰割。
从外看上去两人是静止状态，但其实激烈的争夺还在持续，秦如烟的吻侵略性极其强烈，目的也很明确，许寻欢的樱桃保卫战以惨败告终。
樱桃连着核都被抢走了，樱桃小嘴也被吻肿了，罪魁祸首轻喘着在她耳边说：“你好甜。”
许寻欢脸上燥得慌，埋在秦如烟颈窝不愿意露出来。
秦如烟舔了一下许寻欢的耳窝，她浑身颤了一下，“别……”
秦如烟余光看到她的左手抬起来，好像要推拒自己，但悬在半空没几秒，又彻底垂下去。
“乖，不逗你了。”秦如烟扶她起来，“再吃一个？”
她心有余悸地摇摇头，秦如烟也不勉强，抱着果盘自己一个人欢乐地吃起来。
许寻欢眼巴巴看着对方津津有味的样子，分明哪里不对是不是？
秦如烟无法忽视身旁胶着的眼神，咬下一口樱桃，凑过去一分，她便退一分。
她笑眯眯地抬起手，揉了揉许寻欢的后脑勺，然后一点点靠近，直至触到柔软的唇瓣，然后一点点把果肉度过去，舌尖流连忘返，扫过对方的贝齿，甜腻腻地纠缠不休。
“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