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反复
做戏做全套,为了营造完美的视觉效果,钱笙觉得应该扒拉一下秦如烟。
在此之前……
钱笙放了一下自己的包包,掏出一把指甲剪,作为一个美貌多金御姐攻,随身必备的就是指甲剪了。
秦如烟的手指甲不算长,但是拿来用就不能留白了。
咔嚓咔嚓,钱笙满意地拍了拍身子站起来,到浴室拧了一把毛巾给秦如烟擦手。
总觉得还差点儿,秦如烟睡这么沉,等会儿不可能主动做什么吧?
一定要刺激到许寻欢才算完。
钱笙把人翻过来,攥住她的衣领猛地一扯,秦如烟的裙子就被顺着纹理撕开了。
身上凉凉的,秦如烟睁开了眼睛,眸中带着危险的告警,但显然钱笙没有捕捉到这波告警,拿出口红往秦如烟脖子和脸上抹。
很有技巧,很有颜色。
忽然钱笙的手被擒住,她尝试挣扎了一下,没挣脱,抬眼就看到秦如烟正凶巴巴盯着自己,那小眼神就像是黑夜里蛰伏的狗子,不,豹子。
钱笙语重心长:“你撒手,姐姐这是为你好。”
秦如烟毕竟还是醉的,听她这么说,不由地迷茫起来,好像要耗尽自己所有判断力,才能辨别好坏。
但其实根本不用多想,自己的衣服都被撕了,身上又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痕迹,那么处境一定是危险的。
三下五除二,钱笙的手被绑到茶几腿上了,她绝望地蹲在地上,太丢人了。
秦如烟到浴室换了浴袍出来。
钱笙歪头看沙发上的人,语气麻木而无力:“秦老板,你和谁学的打架?为什么这么厉害?”
秦如烟居高临下睥睨她半晌,才说:“你还记得我说过,你是我的第二个朋友。”
“嗯,记得。”那打架这个技能,一定是天杀的第一个朋友教她的了。
“我从小就不讨女孩子喜欢,大家都针对我,读大一的时候这种针对更是到了顶峰,小时候很不能理解这样无端的恶意,包括小欢在内,感觉都对我有恶意。”
她靠着沙发,眼神飘远,语气娓娓道来:“独自到上海打拼的第一年,遇到黄飞灵,感觉真的很幸运,虽然刚遇见的时候我并不这么想。”
“为什么?”
“因为她打我,她妈妈是拳击冠军,我不愿意给她干活她就打我,我在公司被同事欺负,在家被她欺负……”
“等等,你们同居?”
“想多了,二居室。她那时候才高三,打人太疼了,但她又是个让人很有安全感的人,她帮我摆脱了一个男上司的纠缠,又带着我每天五点半起床去锻炼,这样持续了一年多,有时候我竟然能和她打平手。
感觉人的精气神和以前也有所不同,独自创业,讲话都比以前有底气。
后来小欢来上海找我,待了整整七天,临走那天在门口,她应该是故意亲了我一下,巧笑倩兮地走了。我回头就看到黄飞灵不可置信的眼神。”秦如烟觉得这时候很需要一根香烟。
“她吃醋了?”
秦如烟摇摇头,“她觉得我有病,她觉得我很恶心,我当时很崩溃,和她争论了一番,最后她离开了,再也没回来,我和她从那以后没了交集。”
“这样啊……那你……放了我呗?反正我也打不过你。”钱笙的腿已经蹲麻了,索性不管不顾地坐在地毯上。
“不行,我清楚我现在还在醉着,在我酒醒之前,没办法放了你,只能辛苦你一会儿了。”
“不是,你讲话这么利索,你已经醒酒了喂!”
“不,”秦如烟把手撑在茶几上,俯视钱笙,靠得很近,“我酒醒不是这个样子的,我话这么多,一定还醉着。”
不都说醉酒的喜欢说自己没醉嘛,现在这个情况该如何处理?
许寻欢把门推开的时候,看到里面两人靠得很近,就好像是刚进行完亲吻的动作。
钱笙是虚掩着门的,原本是想要刺激许寻欢以达到为友人报仇的目的,现在看来,自己这边形势严峻。
许寻欢一瞬间思绪纷飞,在进退之间,选择了前者。
门被关上,许寻欢慢慢走近,看到秦如烟脖子上的斑驳红痕,刚换的浴袍,地上的碎布,以及被捆着的钱笙。
这幅画面……虽然哪里想不通,但怎么看都像事后了。
“阿烟,你……”她的声线颤抖,神色凝重。
“嗯。”秦如烟靠回沙发上,双腿交叠,表情相当倨傲,“你怎么来了?”
看了一眼地上的钱笙,收回视线,许寻欢问:“你还好吗?”
秦如烟扬了扬眉,抬起手臂,坦坦荡荡反问:“你看我好是不好?”
呼吸困难的感觉,许寻欢恨自己来晚了,沈致宇一直吐,得照顾他,没办法才拖了这么长时间。
“许寻欢。”秦如烟泄气似的靠在沙发上,自顾自开始说话,“我是一个敏感多疑的人,1999年末起,你一直对我处心积虑,很多时候你来去如风,很多事情你不用负责,你的一切都来得容易,唯独我。将近四年的纠缠,终于在我想把你纳入未来计划里的时候……失去了你。”
钱笙缩了缩脖子,尽量降低存在感,这会儿又这么硬气的吗?喝了酒的秦如烟真是让人惊喜哈。
说到这里,秦如烟才抬头,望着许寻欢的眼睛,沉声说:“所以,你现在来,是干什么的,捉奸?”
一个向来温柔纵容的人突然这样强势,许寻欢清楚是因为感情到尽头了,那就散得体面些吧,“没有,我以为你出事了所以才来看看。既然,你没事,那我走了。”
“走?走哪里去?”
许寻欢顿住脚步,诧异地回头。
“正式结婚之前,应该都不算出轨吧?”秦如烟站起来,靠近她。
“你说什么?”她退一步,再退一步。
“我说,今晚留下来。”秦如烟仍然步步紧逼。
“阿烟,你到底在说什么?”她的鞋跟碰到了墙,退无可退。
秦如烟仍然在靠近,倾身到她耳鬓,声音轻的不能再轻,“你已经听到了。”
“你是不是恨我?”
秦如烟轻笑一下,捏住许寻欢的下巴,低声说:“爱都来不及,怎么舍得恨你?”
她的视线落在许寻欢的唇上,试探着,缓缓凑近,却在遭到她的抵抗后,变得激动起来,不顾她的意愿勾着她的后颈强吻。
除了最初的推搡,许寻欢的抵抗可以说是相当消极,她也思念极了这个人,或许留在这里一个晚上根本没什么吧?
尽管,秦如烟的动作根本谈不上温柔,甚至可以说是无关感情的报复,但,就算是单纯的折辱,也受了。
钱笙露出了大姨妈般欣慰的笑容,看着她俩一路从墙角跌跌撞撞到床上。
不对啊!
钱笙看看床上激烈的两人,又看看自己的手!
“你们等等……我,我还在这里呢,能不能先给我松绑?”
并没有人搭理她。
“阿烟,不要……”尽管是破罐子破摔一样的愿意,可有人旁观算怎么回事?
许寻欢的拒绝,使秦如烟更加暴戾恣睢,半撕半扯剥开她的裙子。
房间的空调开得很低,当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她感到战栗。
不远处钱笙还在绝望着哀嚎:“啊……有没有人看看我,我单身久了真经不起这样的酷刑啊——”
既然改变不了什么,反抗又只会让她更加疯狂,那就从容接受好了。
可被所爱之人折辱是什么感觉呢?
许寻欢皱了皱眉,有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了,眼泪是弱者的屋檐,她并不想示弱,拼命克制着,呼吸都变得颤抖。
“吵死了。”秦如烟扯过被子给许寻欢盖上,下床去给钱笙松绑。
“终于记起我了。”钱笙站起来,不经意望了望床那边,有点愣住。
“你看什么!”秦如烟冷着脸。
床上那位,像刚被采摘的鲜花,娇弱鲜艳又予取予求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发自内心地想要好好怜惜,钱笙暧昧地笑了笑,“好好把握,别弄疼许医生了。”
秦如烟没说话,送钱笙到门口,哐的一下关上门。
她从浴室又拿来一件浴袍,披在许寻欢身上。
“你也走吧。”秦如烟用拇指擦拭她的眼泪,“我喝醉了,很冒犯你。”
这样突如其来的温情反而刺痛了许寻欢,她把脸转到另一边,抱着膝盖哭。
秦如烟没有再去哄,很多话她早就想说,之前也一直有意无意地旁敲侧击过,但许寻欢并不买账。
待她哭了一阵,秦如烟才开口说:“诚然,你的家庭财富和地位消失了。但是它赋予你的从小到大的骄傲气质已经深深镌刻在你的骨子里,千金散尽还复来,是你应该具备的思想。再者,你和我说过,你追求的从来不是这些浅表的荣华,许寻欢,你心里那一份对远方执着向往的灯火已经熄灭了么?”
许寻欢感到不可思议,“你觉得,我是为了财富和地位嫁入沈家的?”
“这话听上去有点刺耳吧?我想不到别的理由,你不可能爱沈致宇胜过爱我,但你有可能爱自己胜过爱我。所以,我对你没什么执念,只是很舍不得罢了,这种舍不得的感情,随着时间,随着遇到新的人和事,会逐渐削薄,直到某一天,我看到你,一笑而过。”
许寻欢心比天高,没办法接受这样的分析,偏偏又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她捡起手机,“妈,我不嫁沈致宇了,我要退婚。”
“你别冲动!”黄郁和秦如烟同时说。
秦如烟叹了口气,“我刚刚说这段话,只是想告诉你,我以后会过得很好,没有要你做什么表态,你不需要这样。”
电话那头黄郁说:“妈支持你的所有决定,前提是,必须是你深思熟虑后的决定,退婚的事情我来处理,你找个时间和我一起亲自到沈家登门道歉就是了。明天再告诉我你的决定,别让自己后悔就行。”
很有安全感,什么事情都还有妈妈兜底呢。
秦如烟说:“你是成年人,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任。一直以来,和你拉拉扯扯、纠缠不清,黏黏糊糊的关系很让人难受,你的婚礼就是我们的结束……”
“我要回头。”许寻欢打断她的话。
“……”秦如烟语塞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等了那么久才等到你回来,我不想半途而废。”
“许寻欢你不要反复无常。”
“我已经决定好了,不会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