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下落
第二天早晨五点半刚过，秦如烟的房间就被敲响。
“你干什么！”
“你体质忒差，穿上衣服跟我晨练去。”昨晚摸到她的手臂的时候就决定要带着她练了，那么个大高个，又瘦又弱。黄飞灵寻思着这三天刚好元旦放假，练累了也可以好好休息。
在绝对力量面前不得不低头的秦如烟，只好随黄飞灵去跑步了。
在晨练场，黄飞灵找到了绝对自信，秦如烟不过是字写得好看一点，可是这个肢体极度不协调，哈哈哈。
到七点，两人回程，各自洗了个澡，秦如烟简单做了几样早饭，两人边吃边聊着，电视里在放财经频道，说秦岭水泥一路疯涨。
饭后，秦如烟倚在沙发上休息，黄飞灵把作业也拿到客厅来写。
临近中午，秦如烟进厨房做饭，听到黄飞灵喊：“妈！你来做什么的啦……”
“激动什么，把你那破口音给我换回来，又讨打是不是？我来找小秦。”
黄飞灵吓得一个激灵，字正腔圆道：“好的，尊敬的杨女士，您要寻找的人在厨房做饭。”
“阿姨好。”秦如烟局促地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杨珊静静觑着她，气氛突然严肃起来。
“妈？”黄飞灵扯了一下杨珊的衣摆。
“小秦，你多久没有打电话回家给许院长了？”
“我……”她想说和许寻欢一直有联系，但话到嘴边还是缄了口。
只当她默认，杨珊接着问：“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你家里人电话打到我这里来，就担心你出事，让我一定要来看看你。”
秦如烟苦笑，担心她出事，如果真的有事情，到今天的这个时候，也是事后了。“手机……大概是没电了，我去看看。”她回房间把手机充上电，又走出来。
“打个电话回家。”杨珊拨通许邵鸣的电话，然后把手机递给秦如烟。
秦如烟把手机放到耳边，语气恭敬地说：“喂，叔叔。”
“小秦呐……诶你这孩子……”许邵鸣的声音越来越远，许寻欢急切的声音响起：“阿烟，你还好吗？”
秦如烟皱了眉头，静默了片刻才说：“我没事。”
“阿烟我昨晚……”
“你还有什么事吗？”秦如烟打断她的话。
“嗯？我……”
“我的菜还在锅里烧着，暂时没空和你闲聊，先这样吧。”秦如烟把手机给杨珊，回厨房烧菜了。
杨珊一脸懵逼地把手机放回耳边，“老许？”
“杨阿姨好，我是小欢。”
“哦，是小欢啊。”
“阿烟一个人在外面工作，麻烦杨阿姨多多关照些了。”
“你这孩子，像个小大人似的，这话轮不到你说，你爸爸在一边吗？”杨珊的语气显得亲切了许多。
忘记一个人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一辈子都想不起来才算真正的忘记，在这段时间里，但凡某个语气、某个场景勾起回忆，这一次的忘记就失败了。
秦如烟默默做菜。
当杨珊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嘴里，对秦如烟的印象有所改观。
至此之后，更是常常来蹭饭，还美其名曰替许邵鸣看望秦如烟，顺便关心女儿学业。
那天之后，秦如烟和许寻欢两人之间，再也没有互通电话过。
失去下落的许寻欢，那天晚上其实也相当为难，只是或许比不上秦如烟这边情况急。
跨年那天晚上毛柠也来了，405四个人一起吃了晚饭，突然部队有紧急任务，毛柠被直升机接走了，于是不醉不归活动取消。
本来已经作鸟兽散了，许寻欢前脚回家，方代柔电话就过来了，说撞见张宣和一个女的光着身子的躺在一起，被发现了还强词夺理，说她技术太差，现在人在江边吹风。
许寻欢一听赶紧赶去，电话不敢挂，一直保持联系到找到方代柔。
“小欢你来了。”
“嗯，我来了。”
“我想试试这个江水凉不凉快，我有点晕，想清醒清醒。”
“使不得使不得，我家里有很多凉水，不如去我家吧？”
方代柔轻轻笑了笑，“小欢，我想喝酒去。”
许寻欢松一口气，“走，陪你喝酒去。”
两人就近找了个酒吧，酒过三巡，许寻欢的电话忽然开始一直响个不停，这会儿接电话又不合规矩，只能征求方代柔的意见。
“你忙就先去吧，我又没什么事情。”
“嗯，我接个电话马上回来。”
“阿烟我这会儿没空，在聚餐呢，回头再和你说。你这几十个电话都不知道让我被罚了多少杯酒，就这样吧，先挂了，别再打来了。”
快速挂掉电话，许寻欢回到酒桌上，却开始心神不宁起来。
一定是酒没管够，许寻欢咕噜咕噜又灌下去一瓶。
“好酒量！”方代柔拍了一下桌子，抄起一瓶也开始牛饮。
两人都是能喝的主，推杯换盏，豪气冲天，隔壁好几桌都看楞了。
斜对角灯光昏暗处，吴沁看得有点懵，许寻欢怎么会来这种地方，还大张旗鼓地喝酒。
本来不想管，吴沁想着喝两杯就回家睡觉，可是两人喝那么猛，已经开始烂醉了，好几个男的狗视眈眈，等着捡尸。
几个念头飘过，那边的两人已经趴下了。
吴沁叹了口气，走过去抱起许寻欢往外走。
走到车旁边，许寻欢磕磕巴巴道：“沁姐，还有……阿柔……”
“不错嘛小欢，还以为你已经醉倒了，想不到还能讲话，这酒量可以啊。”
“阿柔……还，在里面。”
“放心好了，你在车里等着。”
吴沁转身进去，刚把方代柔抱出酒吧门口，她突然就开始崩溃，一直挣扎，拍打吴沁，口中嚷嚷“你在床上才是死鱼……”
信息量太大，吴沁觉得这是个有故事的小姑娘。
方代柔一直哭闹，吴沁抱不住，把她放了下来，拖着她的手腕往外走。
“你放开！渣男！滚……”
吴沁气不过，转过头，“方代柔是吧，你看清楚我是谁！”
方代柔醉眼迷离，木木地瞪了好一会儿，道：“吴老师！你今晚好好看啊。”
“嗯？”
“你刚才抱着我是吗？”
“咳，嗯。”
“继续吧，别停，继续……诶诶诶轻点儿……”
“嗯！”这都什么虎狼之词，吴沁懒得和醉鬼多说，拽着方代柔的手往车里塞。
“小欢？你今晚好好看啊！”
两人在后座叽里咕噜聊着些醉话，吴沁在前面哭笑不得地开车。
车子即将驶进熟悉的许家，吴沁忽而生出近乡情怯的感觉。
开进去以后，黄郁只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就去抱许寻欢了。
心里不是滋味，吴沁道：“叔叔，那我先走了。”
“诶等等，小沁，很晚了，在家里将就一晚，明天再出去吧。”许邵鸣用词讲究。
成年人的远和近越来越简单，有时候一句话不说就断得干净彻底，有时候某个字眼又能让人愉快地和解。
“我……合适吗？”吴沁看向黄郁。
黄郁点点头，“你顺便扶一把这个小姑娘，许邵鸣不适合扶她。”
“好。”
碰瓷的文化古已有之，方代柔这次真的将其继承并发扬了。
先是：“吴老师，我今晚和你睡，小欢喝多了，身上酒味太重，我嫌弃她。”
许寻欢委屈道：“妈妈，她说我坏话。”
再者：“吴老师，我再也不要喜欢男人了，我想像小欢一样喜欢香香软软的女孩子。”
“小欢喜欢女孩子？谁？”
“就是那个秦如……不告诉你哈哈哈。”
“……”
最后：“吴老师我教你做羞羞的事情吧？”
吴沁真的想放下了，在这个满是酒气的房间里，她被熏得也有点上头，一时冲动，让事情变得激烈起来。
真正意义上发生关系的那一刻，吴沁忍不住红了眼，这是一次极具仪式感的告别，告别过去，重新开始。
几分钟后。
“吴老师，我的手好酸，我忽然能体会小欢的不容易了。”
吴沁气得不行，翻身把方代柔一顿内啥。
事后方代柔说：“吴老师你看我在你床上像死鱼吗？”
“没有，你妖娆得很。”简直是个妖孽。
“我就说嘛，一定是人的问题，他技术不行还说我不会叫。”方代柔突然大声喊：“祝张宣他娘的断子绝孙！”
烟花爆竹声音四面响起，遮过了方代柔的喊叫声。
吴沁感慨万千，背对着方代柔，默默感伤，过了一会儿，一只不安分的手缠了上来。
“吴老师你这就睡了？咱们再来一次嘛，我好喜欢你啊……”
大概两点左右，方代柔晕过去了，吴沁叹了口气，到浴室去洗手，开灯一看，手上一片殷红。
那家伙……是受虐狂吗？
吴沁揉了一下脑袋，之前被酒瓶砸过的地方还隐隐作痛，自己又何尝不是受虐狂呢？
第二天早上，方代柔在惊吓中醒来。
“啊……你对我做了什么！”她裹紧被子抱住膝盖，眼底怯生生，像极了电视剧里那个事情之后的女主角。
吴沁挑了挑眉，疑问道：“你喝酒会断片的？”
“我……好像想起来了。”这个记忆还新鲜着呢，她央着吴老师上自己，天哪，太丢人了。
吴沁看她脸上风云际会，安慰道：“没事，忘了吧，昨晚我也喝多了，都是成年人，这没什么大碍。”
“……好。”
“我下楼了，你自己洗漱一下，柜子里有我的衣服，你不嫌弃的话先挑着穿，如果介意那我去找小欢看看有没有新的……”
“我不介意的。”方代柔彻底睡醒了，大大方方从被窝里出来，从容不迫地往浴室走，只是别扭的步伐让她看上去有点搞笑。
年纪虽然大，但经验尚浅的吴沁羞了，这个小朋友的身材真好，那么嫩，都是自己啃的血痕，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