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见张广成被打，裴菲雨腾地站起来指着梁落落：“他又不是故意的，你这么凶干什么。”
裴菲雨心中窝火，张广成看梁小妖精什么眼神，她心知肚明。
梁落落瞅了她一眼，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就像在说：你是睁眼瞎吗。
裴菲雨恼羞成怒，起身去推搡梁落落，“别对我男朋友动手动脚的。”
没想到明艳苗条的裴菲雨这么大劲，梁落落没防备，被她推得踉跄。
“当心！”张广成装好人，伸手去扶摇晃的梁落落腰肢，热哄哄的粗短手掌还乘机蠕动着顺腰往下滑。
梁落落恶心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她横眉竖眼像只炸毛猫，用足力气捶向对方的手臂。
“啪”，这次力道更大，打得张广成甩着胳膊直叫唤。
“屡教不改，惩罚加重。”脑海里传来系统的声音。
刚才违背系统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做个好人的宗旨，打了张广成，系统的惩罚让她疼得直冒冷汗，这次好了，直接让她疼得抱头蹲着起不来。
“哎，你怎么回事？别碰瓷啊，我们不怕你的。”裴菲雨被她痛苦的表情吓了一跳。打了人还演受害者，真太不要脸了。
“落落，你怎么了？”一直关着的另一扇门被推开，黑胖妹子唐拉亚看梁落落头冒冷汗蹲在地上缩成一团，慌忙把她抱回屋放到床上。
三个房间中最小的是梁落落房间，只有七八平方，不关门，坐在客厅能一眼望到头。
梁落落像猫一样蜷缩在床上，娇软一团。张广成伸长短脖，看得眼睛拔不出来。自从和裴菲雨来出租屋碰到梁落落后，他的心就骚动不已。
他觉得裴菲雨已经够漂亮了，可看到梁落落，他才知道是自己见识太少。小姑娘身娇体软，肌肤水润白得发光，那双含水的眸子，又清纯又勾人，把张广成的魂都要勾跑了。
几次制造客厅偶遇，小姑娘始终把他当空气，不搭理，这让他心有不甘。
张广成猥琐的目光，让回头的唐拉亚看得反胃，赶紧起身关上房门。
转身回到床边，梁落落蜷缩的身体已经舒展开，像个没事人样的眨着粉白的薄眼皮，乖巧地冲着她笑。
什么毛病，好得这么快？要不是她额头还挂着汗珠，唐拉亚都要认为她是装的。
“拉亚姐，老毛病，已经没事了。”梁落落不愚钝，看懂她眼里的惊讶。可怎么跟她解释呢？说是系统在挤压自己脑袋？
那唐拉亚就不会是简单的惊讶，而是认为她有病，神经病。
清风佛面，屋外的绿叶晃动，唐拉亚的视线被拉到梁落落破碎的窗户上。她没问怎么碎的，老小区，木框窗户的玻璃腻子老化很容易脱落，碎个玻璃很正常。
“我上次配过玻璃，知道哪儿有配的，你就不用管了，好好休息。”
梁落落谢过。
等唐拉亚带上门，刀豆从窗户破洞跳进来，气鼓鼓问：“谁惹你又受罚了？”
刀豆知道系统的事，但那是个超级大能的手笔，不是它百年道行能去除的。
梁落落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刀豆气得绿脸泛红，“敢欺负刀爷罩着的人，活得不耐烦了。”说完就从窗户窜了出去。
隔壁房间，张广成对着衣橱镜子换衬衫准备上班。裴菲雨见他突然重重摔到在镜子前，一会儿摸屁股一会儿摸胃地满地打滚。
裴菲雨吓坏了：他不会是有什么大病吧？
“啊！”隔壁传来梁落落痛苦的声音。
张广成身上的疼秒停。
他东看西看，摸摸疼痛的屁股一脸莫名地站起来。
裴菲雨看着他有些结巴地问：“你，你不会有什么隐疾吧？”
“说什么呢。”张广成瞪着眼睛呵斥。
其实他也稀里糊涂的。身上好疼，就像被人暴打过，难道自己真有什么不知道的隐疾？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到医院看看。
隔壁张广成挨打的声音停止，梁落落这边的惩罚也消停了。
刀豆打得凶，她的头就疼得凶。系统觉得刀豆打人是她教唆的，要加重受罚。
站在香樟树上隔空□□拳的刀豆听到她的叫声，停止揍人飞快窜了回来。
趴在床头柜上瞅着梁落落比刚才还要惨白的脸，它气得小腿隔空一蹬，把屋里唯一的椅子踢翻在地。
看刀豆挥动细腿拿椅子撒气，梁落落想笑，却笑不出来。狗屁系统，那人对她毛手毛脚的，它眼瞎吗？
【指使妖精殴打凡人，是绝对不允许。你要多做好事，累积足够的公德，等死的时候，才不会疼入骨髓】系统又开始了说教。
逼逼赖赖，说了个把小时不带歇气。梁落落听得脑壳晕，只想在脑海里举起锤子，锤死系统。
系统读出她的心声，叹气道：【想度化你，好累。主人心善，冒着风险把我绑定在你身上，你却不知感激】
“心善？冒风险？我信了你的邪。”梁落落在脑海里语气不善，她也是娇养长大的人，不是受气包，“把正在测试的系统绑在我身上，他还冒风险？冒风险的是我好吧。”
这货的主人，估计是掉片树叶都怕砸破脑袋的存在。
敢质疑它的主人，系统不干了，“无知凡人！你的梦境揭示你杀了很多人，还都是可以毁天灭地的大能。你醒来记得的，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呵呵。”杀大能，还很多？梁落落信了才有鬼。
自己真要这么牛逼，就不可能活了几世都混得那么惨。
不想跟系统再掰扯，掰扯不清。
她一个人类，与用梦境给她定罪的非人类没什么好说的。
没精力弄早饭，她在小巷口随便买了两块烧饼垫肚子。
暑假，她要出去找个短期工挣点钱帮哥哥减轻负担。
跑了一天，梁落落在筑月蛋糕店得到个收银的工作。
开学就高三了，她没有要看书刷题的打算。书看一遍就会，做题能举一反三，可是，没用。考试那天能不能考好，要看天意。
因为她的记忆，特别是关于书的记忆时常出现断片。如果考试碰到记忆突然断片，公式记不住，蒙的都不对，跟交白卷没差别。
一直忙到店里关灯落锁，她才坐车回到出租屋。
进门就看到客厅桌上，放着块方正的玻璃。
在唐拉亚的帮助下装好玻璃，梁落落把路边买的蘑菇青菜拎进厨房。早上中午吃的都是烧饼，晚上一定要吃点菜。
哥哥嘱咐她每天都要吃蔬菜。
从小她就不喜欢吃蔬菜，妈妈常吓唬她说三天不吃青，屁股冒火星。如果不是家里遭逢变故，嘱咐她吃蔬菜的，应该还是妈妈吧。
唐拉亚把神色黯然的她往外推：“你就别在厨房添乱了，我帮你炒菜，等会你洗碗。”
梁落落讪讪地走了出去。
以前只会水煮菜和用电饭煲煮稀饭，现在她已经会炒简单的菜了。只煮稀饭，是因为她干饭烧得跟稀饭没差别，都稀烂。
合租的三人中，裴菲雨天天昂着美丽的脑袋不怎么搭理人，唐拉亚却是个热心人，看梁落落在厨房手忙脚乱，常上前搭把手。
梁落落对她的帮助，总会报以感激的笑。
她对自己笑容的杀伤力是个没数的。一个屋檐下看了十几年，哥哥对她的笑都不能免疫，何况唐拉亚，直接老姐心爆棚，看她哪哪都想搭把手。
对于家务，梁落落确实不擅长。
家里还没破产时，有三个保姆，她真心没干过活。
妈妈快去世的时候，拉着哥哥的手说：“落彬，照顾好妹妹。”
父母去后，家里经济直转之下。蒜苗韭菜不分的哥哥辞掉保姆，包揽了烧饭的活。被滚烫的热油烫伤半个手背，他也坚决不让梁落落进厨房。
一是他认为照顾妹妹理所当然，二是梁落落烧的菜实在太难吃，卖相还难看，就像猫嘴里吐出来的，黏黏糊糊，看了真吃不下。
菜烧好，唐拉亚把蘑菇青菜放在盛有米饭的大碗里，又放了一半自己的莴笋烧肉。怕梁落落不好意思，她也夹了两筷子青菜放在自己的碗里。
吃完饭，梁落落洗完碗躺在床上给哥哥发信息：哥，我今天乖乖吃蔬菜了，还吃了拉亚姐烧的莴笋烧肉
哥哥出海，手机信号不好，经常一两天甚至几天才回复。
发出消息后，梁落落的眼皮就开始打架。她对蹲在书桌上，用直尺压着书页看小说的刀豆说：“我先睡了。”
刀豆头也没回地摆摆爪子，继续挑顶夜读。
别问它怎么能看懂文字的，问就是绝顶聪明。
堂堂刀爷，自学成才的大妖，智商那是杠杠的。人类崽崽学了九年的课本，梁落落教了它大半年全都搞定。
刀豆对什么知识都感兴趣，唯有物理，它嗤之以鼻，觉得是伪科学，不符合妖怪的认知。
午夜，出租屋大门处传来响动。
是裴菲雨和他男朋友回来了。
张广成敞着嗓门说：“怎么样，三千多的进口红酒，不错吧，这聚会，老高档了。”
“吧唧。”像是喝高的两人不知道是谁亲了谁。
没一会，隔壁传来高跟鞋、皮带扣落地的声音，接着，木板床就开始吱吱喊救命。
裴菲雨和梁落落的房间窗户挨着窗户，响声把睡得正香的梁落落吵醒了。
她腾地坐起，不能去捶门只能蹬被子撒气。
刀豆扭头看梁落落腮帮子鼓得像河豚鱼，知道她下床气整大发了，赶紧压低声音安慰：“别生气，别生气。”
它眼珠子一转，接着有些狡黠地说：“看我的，保证能让你睡个安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