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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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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梁落落被活活痛醒。

    她拍拍胸,伸手调亮床头夜灯。

    又做杀人的恶梦了,这梦从十六岁开始,已经做了两年了,啥时候是个头啊。

    她做了七世的流浪猫,好不容易在地球重生为人,却因为这个梦,不小心绑定了坑死人的烂好人系统。如果不是还有个哥哥帮她支撑着,她又要穷得像以前做猫那样去流浪了。

    梁落落把目光转向窗外,苍穹之上繁星点点。她晚上睡觉从不拉窗帘。睡前能看星星,醒来能看晨光,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除了不拉窗帘,她睡觉还会点一盏夜灯。在没亮光的黑夜,她总会胸闷气短喘不过气来。

    正望着星空发呆,忽然有道极强的光亮在窗前闪过,刺得她不由自主闭上双眼。

    鸦羽般睫毛轻颤,再睁眼,贴着发黄瓷砖的窗台上,赫然出现一只脊背拱起,眼冒幽光的黑猫。

    梁落落被黑猫森冷眼神看得发毛,还没来得及细想,黑猫已纵身跃起,扑在她身前。冰冷的爪子弹出扣住她脖子,爪尖锋利,仿佛随时会刺破肌肤,洞穿喉咙。

    梁落落偏体生寒,在脑海中大喊:系统,救命!

    平时逼逼赖赖标榜自己天下第一的好人系统,此时没有半点声音。

    好痛!

    梁落落清澈的眸中泛起水雾,水雾凝结成珠,顺着粉腮滚落到黑猫爪子上。

    像是被滚烫的泪水灼烧,黑猫爪子微不可查地瑟缩,冷冽的猫眼中出现裂痕,纷乱不明更为恶劣的情绪在裂痕中飞转。

    梁落落的心跟着七上八下,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过了十几秒,脖子上的压迫感突然卸去。

    “啪!”,耳边传来窗户破碎的声音。

    梁落落睁开眼,左下的窗户玻璃化作齑粉,带着森寒之气的黑猫从破口跃出,消失在抹着鱼肚白天光的窗前

    “瞄!”“嗷!”“叽叽!”

    屋外,野猫野狗从歇息处窜出,老鼠呼啦啦出洞,连树上夜鸟也惊飞离窝。嘈杂声渐远,动物们都在逃离小区。

    这些声响在暗夜的衬托下,显得诡异万分。

    几分钟后,世界仿佛被按下了停止键,一切声音都顷刻消失。

    梁落落愣楞望着窗户,半天才回过神来。

    她掀被下床,穿上拖鞋几步跑到窗前。

    外面天光稍亮。

    推开掉漆的木框窗户,旧小区砖木尘泥的陈旧之气窜入鼻尖。

    楼下,张奶奶种的菠菜一根根支棱着,黑猫不见踪影。

    梁落落满脑门问号,那黑猫似乎想掐她,满满的恶意从哪里来的?

    活了几世,她可从来没得罪过猫。

    黑猫肯定不是妖变的,它身上没有任何妖气。可它刚才离开房间,却让小区的动物四散溃逃,这就很奇怪了。

    算了算了,反正黑猫走了,先苟着再说。

    “刀豆,刀豆。”梁落落身体探出窗外压低嗓子用气声轻呼。

    香樟树伸到窗边的枝叶上,没有刀豆的身影。

    刀豆是只成精的中华大刀螂。

    两百多年前,梁落落投胎当了一只流浪猫。她的窝在鹧鸪山破道观后的一丛灌木下,和刀豆相隔不足半米。

    梁落落睡着后,随着她的呼吸起落,身体会发出淡淡的让人很舒服的气息。

    夜幕降临,刀豆就趴在叶子上和梁落落磕牙聊天,等她睡着,刀豆就靠着她休息。梁落落呼出的气息让它太舒服了,刀豆不自觉地跟着她的呼吸频率吐纳,没成想,竟稀里糊涂修炼成精。

    前前后后,梁落落在地球做了七世的流浪猫,每一世都活不过半年,但每次重生都在鹧鸪山破道观附近,一猫一妖总能相聚。

    前六次,梁落落死得尸骨无存。最后一世,她活活痛死在窝里。妖气尚弱的刀豆只有现在一半大,爪子还没现在有力。它花了三天三夜时间,一点点硬是在窝边刨出个坑,埋了早已脱形没有猫样的小伙伴。

    又过了百年,梁落落投胎为人。

    十岁那年随父母搬到这里,让她想起做猫的记忆。小镇已经变成城市,郁郁葱葱的鹧鸪山,还是那座山,只是破道观已经得到修缮,道士从一个变成一群。

    来到山岗,前世死去的地方灌木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三五棵桂树,刀豆正挂在树叶上,按照梁落落以前的呼吸频率吐纳修炼。

    投胎为人的梁落落,身上气息越发稀薄,对刀豆的修炼已经没有帮助。但它依然跟着梁落落,赶都赶不走。

    地球灵气一年比一年稀薄,方圆百里已经没有成精的妖怪,刀豆屁话憋了百年,快要憋自闭了。

    刀豆虽然有时候话痨得让人脑壳疼,却是像家人般的存在,梁落落不希望它有事。目光四处搜寻,在隆出地面的灰褐遒根上,终于看到绿油油的刀豆。它仰面朝天,一动不动。

    梁落落喊了好几声,它才缓缓翻转身体,抖抖翅膀飞窜到梁落落摊开的手上。

    它前肢拍着淡绿的胸脯哭诉,“呜呜,吓死刀爷了。”它自称刀爷,声音却像个人类幼崽。

    “那只猫怎么进来的?”梁落落戳戳刀豆的小爪子问。窗户只开了一条细缝,是给刀豆进出的,黑猫无论如何也挤不进来。

    刀豆晃动三角脑袋,豆眼睛瞪得溜圆,“我哪知道啊。”

    它还在持续懵逼中。猫什么时候进屋它不知道,但猫跃出窗台的瞬间,它吓麻爪,直接摔背过气去。

    堂堂的百年大妖刀爷,竟然被一只猫吓晕,说出去都没法听。

    梁落落看刀豆眼珠乱转,知道这货给吓怂了。自己差点被掐死都还稳着,它一只大妖竟被吓得冒傻气。

    看它全须全尾没啥大碍,梁落落安下心来。她把刀豆放在窗台,任由它搁那儿滚眼珠子,自己则爬上床。

    天色还早,天大地大,睡个回笼觉最大。

    可躺在床上,她却睡不着了。

    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吭声的破系统,是在她第一次做杀人梦时找到她的。

    系统说她每一世都被痛死,是因为没有记忆的第一世杀了人,触发了某种禁制,中了死前会非常痛苦的死咒。只有绑定好人测试系统,多做好事,才能减轻她这一世死前的痛苦。

    几世做猫都是痛死的,梁落落想到那种千刀万剐,仿佛每根骨头都要被碾碎的痛,毫不犹豫答应了。

    在系统的干预下,梁落落开始了很多智障行为:硬要送一个人玩的小孩回家差点被当人贩子打死;蹲在人来人往的湖边大声陪鸭子聊天被当神经病;扶碰瓷摔倒的老人赔钱还要陪笑脸

    刀豆跟在后面巴拉巴拉问为什么,梁落落被缠得烦了,想着系统说不能跟人说,刀豆是妖不是人,于是就给它提了一嘴。

    那次泄密的惩罚,差点没把梁落落脑袋给疼掉。

    从此,系统发布的命令,她半点不敢含糊,都老老实实完成,那种挤破脑袋的疼,实在不好受。

    系统绑定不久爸妈去世,刚读完大学的哥哥担起了公司重担。

    远房叔叔跑来说他老母亲得了大病,公司资金又出现周转困难,让兄妹做担保借钱,并对天发誓会及时还款。

    那不是小钱,自家公司资金也紧张,哥哥不同意担保。好人系统却让她帮,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她不想帮,系统箍得她脑袋疼得要炸掉。没把办法,只能一把鼻涕一把泪求哥哥签下担保文件。谁知远房叔叔根本没打算还钱,公司资金链断裂,房子车子公司,转眼就成了别人的。

    家产说没就没,为了多挣点钱,哥哥跟远洋船出海,一走就是大半年。

    往事不堪回首,梁落落望着出租屋掉皮的房顶,长长叹了口气。

    自己做的孽,却连累哥哥受罪。要不是她对几辈子有记忆,都要认为哥哥上辈子亏欠了自己,这辈子是来还债的。

    系统总说她第一世杀了人,需要好人系统改造。

    可她三观正,胆子小,不可能杀人。完全没记忆的第一世真的存在吗?

    虽然这么想,可梁落落心里还是有点慌。

    刚才的梦就像黑猫曾经来过一样,真实得可怕。

    “阿嚏”,微凉的晨风从窗户破洞吹进来,想着梦境的梁落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当了七世的猫,却被一只黑猫给搅和得没法睡觉。

    想想也是无语,算了,多想无益。

    梁落落不再纠结,下床穿上哥哥给她买的笑脸拖鞋。

    哥哥说心情不好的时候,低头看到脚上的笑脸,就又是开心的一天。

    打开房门,厨房传来“滋啦啦”煎鸡蛋的声音。

    厨房和卧室间逼仄的客厅里,坐着穿白背心花裤衩的张广成。合租的三间房,说好只住女孩,这个张广成是隔壁房间裴菲雨的男朋友,最近总厚着脸皮住这儿。

    这套房子是老旧的红砖房,狭小的客厅被门包围,靠墙还放了台小的双开门冰箱,一张松木方桌。拉开桌下的凳子坐下吃饭,冰箱门打不开,人进出也要侧着身。

    “麻烦让一让。”张广成撅着屁股坐在圆凳上,正好当着去厕所的路,梁落落过不去,只得出声提醒。

    三十有二,矮壮谢顶的张广成肘撑桌子举着手机玩,大活人站在身旁,他像看不见,眼皮都没动一下。

    梁落落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请让一让。”

    见张广成还是不动,梁落落忍下骂人的冲动,作势要拉厨房门找裴菲雨。

    矮木桩男人这才扭动短腰,把凳子往回拉了拉。

    从厕所出来,裴菲雨已经坐在桌上,正挺直身子优雅地吃着鸡蛋面。

    张广成呼噜噜吃着面,对她吹嘘所见的豪阔客户,眼角却瞟向梁落落。见她侧身走到自己身后,左手比划着装着不经意后摆,撞到梁落落肚子。

    夏天,只隔着一层薄薄的中袖全棉睡裙,梁落落身体柔软温热的触感让他心猿意马,手肘黏在上面迟迟不肯收回,吃豆腐的心思肉眼可见。

    “啪”,梁落落恶心得不行,用力打掉咸猪手。

    打完,梁落落的冷汗就出来了。

    脑袋疼!昨晚跟死了样的狗屁系统又活过来惩罚她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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