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哦哦哦
“哦~”
顾澜笑着点点头，他偏头瞄了一眼李瑜森，
“记得还挺清楚。”
“我还记得你背我去医务室的路上，你也摔倒了。”
李瑜森转头含笑望着顾澜，眼里藏着戏谑，
顾澜不禁想起自己的糗事，也忍不住笑了，他欲盖弥彰道：
“这件事你就不用记得了。”
那天他发现李瑜森扭到了脚踝后，决定把他背到医务室。
顾澜淋着雨，穿越了大半个校园，都到医务室门口了，可是他上台阶的时候踩着积水，重心不稳的趴了医务室。
疼倒也不疼，只是摔倒的一瞬间，他背上的李瑜森因为害怕死死的搂住了他的脖子，他差点喘不过气。
好在校医及时发现了他们两个，连忙把他们两个扶了进去。
两个躲雨的人讨论起了青春的记忆，好像一瞬间，那些多年未见的隔阂和尴尬都消逝在了年轻的回忆当中。
秋天的雨总是一阵一阵的，不一会刚才绵密的雨已经变的很小了，顾澜望了望天，天空仍是乌云密布，确定一时半会雨也停不了。
“你车停在哪里了？”顾澜问。
“地下停车场a口。”
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李瑜森愣愣的说。
顾澜看着他，不知为何，竟然觉得这样的他有些乖巧。
“你把钥匙给我吧，我去开过来。”
“好。”李森瑜掏出钥了匙，递给了顾澜。
然后他看着顾澜冲进了雨幕里，一如他记忆里的一样，只不过少年的背影变成了更宽阔的男人。
不一会，顾澜和李森瑜坐在了车里，顾澜认真的注意下雨天的路况。
李瑜森透过镜子，贪婪的看着顾澜，下雨天路况复杂，这段路过往的车又极多。
顾澜的嘴唇抿的紧紧的，他的侧脸在不明亮的车里呈现莹润的色泽，轮廓完美，是成年男人的俊美。
即使李瑜森不想承认，他也知道，他和顾澜已经7年没见了。
刚才还热络聊天的他们这个时候反而没话说了。
李瑜森攥紧了手指，他不能忍受顾澜的生命里没有他，他的心脏越跳越快，好像在诉说着他蓬勃的欲望。
心里一个声音在蛊惑着他：得到他……你有机会的。
对！
他有机会，顾澜缺钱，而他最不缺的就是钱，只要用钱把他留在身边，那也能让他叫嚣的心脏平静一会儿。
不行！他不能这样做！
李瑜森拼尽全力控制自己，他不想那些见不得人的想法玷污他和顾澜的感情。
顾澜在等红灯的间隙微微斜眼看了一眼李森瑜。
他坐在副驾上，脊背却挺的很直，像随时可以去参加一场高级回忆，只是神情不明，像是在思索什么。
顾澜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客套一番，李森瑜却突然开口了：
“在国外几年过的怎么样。”他语气平淡，像是最普通的老朋友寒暄。
顾澜怔了怔，他笑了笑，
“挺好的，国外嗯……反正和国内挺不一样的，出去看看也挺好的。”
“你呢？”顾澜反问，
“听说你是我们那一届唯一个上q大的学生，前两天我从郑宁一中经过，还看到了你的大头照了呢？”
顾澜想起了那张被贴在郑宁一高外面，夹在一堆学霸中间的李瑜森的照片。
他和周围戴眼镜的学霸格格不入，精致的五官，冷白的皮肤，就像是偏心的摄影老师独独给他加了滤镜一样。
“照的挺不错的，挺帅的。”想到了照片，顾澜补充道。
李瑜森多么想对顾澜说，他过的一点也不好。
在知道顾澜出国后，他每时每秒都在想着自己怎么变强，怎么才能留住顾澜。
他步步为营，从一个乡下来的李家私生子，到如今李氏企业的中心人物。
他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怎么往上爬，和怎么提防那些嫉妒厌恶他的人，怎么把他们从他们的位置上拽下来。
这么多寂寞孤独的夜里，如果不是顾澜在支撑着他，李瑜森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可是李瑜森却半阖眼睑，遮住了他眼底沸腾的情绪，轻轻抿了抿嘴，他淡淡的说：
“毕业后我q市工作了两年，前两天刚从外地被掉回郑宁。
“哦，那挺好。”
顾澜点了点头，他一时想不出什么话好说了。
尽管两人都在努力的维系这段可怜的旧日感情，可是时光却在它身上刻满了伤痕，让它本就不丰腴的身体充满了沟沟壑壑，如将枯死的老木。
“我专门请假出来，你不会就为了跟我叙叙旧吧。”
注意到了车内有些凝滞的气氛，顾澜打趣道。
“当然不是。”李瑜森否定。
但他一时无言，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他想问顾澜，：
需不需要他的帮助，他已经知道了顾澜的遭遇。
他现在已经足够强大到可以站在顾澜的面前，他早已不再是高中那个无能的他了。
可是他不知道这些话是否合适。
李瑜森小心翼翼惯了，他担心这些话会不会有不太合适的地方，会不会把他们本就脆弱的关系捅破，他不想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车内一时安静，李瑜森把头靠在了车窗上，城市的霓虹和车灯反射在他的脸上，让他看着近乎梦幻的英俊。
叮铃叮铃……
顾澜的电话铃声响了。
“唉，是我的手机，帮我拿出来吧，在我右边外套的口袋里。”
顾澜正在开车，不便接电话。
李瑜森小心翼翼的凑近了顾澜。
顾澜身上冒着年轻的热气，活力又肆意，尽管身上有着这样的压力，他还是努力乐观的活着。
李瑜森轻轻靠近顾澜。
靠近的一瞬，顾澜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年轻的冒着热气的躯体。
他想起了他和顾澜的高中时期，刚打过球的顾澜会跃过一个个捧着水的女生，独独来到他的面前，接过他的水。
然后把他冒着热意的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
顾澜即使是打过球，带着一身的汗意，可是他的气息永远是那么干净，带着青春的荷尔蒙。
那热气熏着李瑜森的脸，带来了短暂的痒意，成了永久的心动。
少年的顾澜是学校的明星，长的帅，性格好，家里富有，甚至他那些有些出格的青春期叛逆行为，都在吸引着那些懵懂怀春的少女。
李瑜森暗自享受和顾澜呆在一起的快感，他也堂堂正正的接受外人嫉妒鄙夷的目光。
他不在乎别人在背后是怎么诋毁他的，他只在乎顾澜。
可是如今李瑜森再次靠近顾澜，他内心的悸动和以前一样。
但是他熟悉的气息里却掺杂了淡淡的酒味，和不知道顾澜沾到的谁的香水味。
李森瑜眼睛暗了一瞬，又迅速恢复了正常。
“是谁的电话？”开车的顾澜问。
李瑜森看了备注，皱眉道：“邻居张婶，要接吗？”
顾澜皱了皱眉，眼里闪过疑惑，：张婶给他打电话干什么？
“你帮我接吧。”
李瑜森划了接听键，放在耳旁，只是顾澜注意到他的眉毛越皱越深，神情也越来越严肃。
心跳不由的落了一拍，顾澜心里顿时浮现了不好的猜想：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瑜森神情严肃的看着顾澜，
“顾澜，你一定要冷静。”
顾澜莫名的呼吸加促，他眼里闪过慌乱，但还是笑着：“怎么了？”
“电话里说，伯母在家做饭时，厨房着火了，现在被送到了省人民医院。”
！
听到李瑜森的话，顾澜只感觉双眼发黑，大脑一片恍惚，胸口像压了一块石头，直直的有些窒息。
他的妈妈出事了！
只要想到这句话，顾澜的心里就如同被针扎般，泛起密密麻麻的痛苦，压抑的他几乎喘不过气。
顾澜的妈妈叫何伊文，她是典型的保守的大家闺秀。前半辈子没做过一点重活，顾澜的爸爸再怎么赌钱，但是从未亏待过顾澜的妈妈。
家里出事后，这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努力的学习洗衣，做饭来照顾他。
尽管她还是爱给顾澜相亲，可是顾澜仍然享受她的絮絮叨叨，因为这是他唯一的亲人。
可是现在生活才刚好了一点，他却又收到这样的噩耗。
顾澜脑中浮现一条条可怕的新闻，他的心脏越跳越快，眼底发红。
他不敢想象这个可怕的结果，他可能会失去自己唯一的亲人。
顾澜下意识的踩死了油门，车辆瞬间加速，顾澜超过了一辆又一辆车，他只想快一点，赶紧去医院。
顾澜现在处于情绪失控的边缘，他眼里只有前面的路，砰砰的心跳音在耳边回响。
“顾澜！”
“快停车！”
李瑜森冷静的呼喊唤醒了处在失控边缘的顾澜。
顾澜这才注意到，他已经违规超了很多辆车了，不满的司机跟在他的后面使劲鸣笛。
而因为他的加速，李瑜森的面色有些发白，眼里似有水光，他的眼镜不知道被什么时候拿掉了，露出了狭长漆黑的眼睛，以及藏在眼尾的小痣。
顾澜慢慢的减速，把车停在了路边。
“顾澜，你这样开车很危险，你知道吗？”
李瑜森皱着眉，神情严肃的看着顾澜，眼底却悄悄划过对顾澜的心疼。
顾澜看见了那颗熟悉的小痣，他心里有些抱歉和无力，他丧失了最基本的判断力。
他开着李瑜森的车，还超速行驶，将他们两个都置于危险当中。
“对不起，我只是想赶紧去医院看看。”顾澜失魂落魄的说。
一瞬间，他仿佛失去了动力，总是立得笔直的脊背弯了下来。
李瑜森从未见过这样悲观的他，他面色柔和，声音带着安抚，无形的给了顾澜力量。
“没关系，我和你一起去。”
一下车，顾澜就飞快奔向医院，李瑜森一直在后面默默的跟着他。
走到手术室门口，李瑜森就看到了一个约摸50多岁的穿着朴素的妇女在焦急的徘徊。
“张婶！”
顾澜一眼就看到了握着拳头来回走动的张婶。
张婶此刻也正面色焦急的等着手术结束。
看到顾澜过来了，张婶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主心骨似的跑到了顾澜面前。
她握住顾澜的手，焦急的说：
“小顾啊，你可来了！”
顾澜看着焦急的张婶，尽管心里藏满了慌张和害怕，但他还是尽量控制自己颤抖的声线问，：
“张婶，我妈……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