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都是我的错
都是他的错？
顾菀不得不承认，自己先前糟糕的情绪在听到这句传话后莫名其妙的好转起来，她杏目微转，“除了这句，他可还说过什么？”
女子见顾菀神色果然好看起来，心内暗叹殿下果然高明，随即正色道，“殿下还交代，小姐不必担忧昨夜官衙之事，殿下已暗中吩咐大理寺之人前来古业镇查案，不日便能救出那些被害女子。”
“嗯，这还差不多。”
“殿下还说……”
“还说什么？”
顾菀抬头期待着，那女子却开始支支吾吾，“还说什么？”
女子纠结半晌，一咬牙，闭上眼，“殿下还说昨日之事是害怕姑娘陷于危险之境，不是故意要与姑娘生气，只希望姑娘日后行事能多顾及自身……”
“莫让人担忧。”
虽是从她口中说出的话，可顾菀却能想象到萧寒说出这句话时的神情。
话一说完，女子就连忙告退，留下顾菀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房间。
莫让人担忧。
从前倒也有人会这么教训她，儿时与哥哥一起爬树掏鸟蛋，或是下河捉鱼虾时，爹爹娘亲都会一边担忧一边生气地教训他们二人，不过因为她是女儿，向来受到格外偏爱，总是教训几句就被放过，留下哥哥一人接受爹爹的处罚……
幼时与家人相处的时光回忆起来总是那么快乐，自她前世父母双亡被接回京城后，再也没有人会担忧她的安危了……
顾菀拿出那块温润的游凤玉佩，细细摩挲着上面精细雕刻的纹案。
萧寒，你是在担忧我吗？
有了萧寒的这番认错，顾菀态度良好地接受了落十三留在她身边做她的贴身侍卫。
落十三，人如其名，是落十一的双胞胎妹妹，功夫不输于其同胞哥哥，性格却与他大相径庭。
许是因为萧寒不爱说话，十一总是要充当他的嘴巴，所以十一很是有些聒噪。而十三，与她相处时，就像是身边站着个女版五皇子，叫顾菀莫名有安全感。
……
有大理寺少卿陆良才大人和当今五皇子亲自出马，古业镇那嚣张贼人的行踪也渐渐浮出水面，竟是古业镇的当地官员起了歪念头，想要凭借献上美女的法子为自己的官路开道，所幸，被萧寒及时堵截，没叫他逃过大齐律法的审判。
当然，这是对古业镇百姓的说辞，对着顾菀，萧寒不会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他特地带来了负责此次案件的大理寺少卿陆良才来为顾菀解惑。
“已将那名官员擒获，只是几番严刑拷打，都未能问出他背后之人，那亲自上手掳人的贼人也未能抓获，更是没能将那些被掳走的女子救回。”
“也许，有一个人，你们可以去问问。”
“谁？”
“我的母亲，户部侍郎之妻，顾夫人。”
“什么！？”一身绯色官袍的陆良才听到顾菀脱口而出的顾夫人，激动地站了起来，“顾小姐可有证据证明顾夫人与那贼人之间有关联，若是没有证据，身为大齐四品官员之妻，我们不能随意查问。”
“没有证据。”
“真是放肆。”陆良才一摊衣摆，皱眉教训，“没有证据，怎能随意怀疑他人？”
随后更是当着顾菀的面开始埋怨萧寒的所作所为，“五皇子，我本是不同意你带我来见这位顾姑娘的，是你说她曾被贼人掳走，想要亲口告诉她案情进展以安人心。”
“可是这样一位能轻易怀疑自己的亲生母亲的女子……”
“念之！”
“她不是这样的人。”萧寒在陆良才提到亲生母亲字样时及时打断了他的话，转头见顾菀神色未变，这才放下心来，“阿菀何出此言？”
顾菀并未与陆良才一般见识，她从始至终都对陆大人口中所说的亲生母亲嗤之以鼻，她看着萧寒，一字一句道，“收买贼人将我掳走的就是她。”
虽未说出名字，可是在场众人都知道，这个‘她’指的就是顾夫人。
陆良才本是侧对顾菀而立，闻言立刻转身看着她惊讶道，“你是说，你初来古业镇第二晚被人掳走是顾夫人安排的？”
“这是为何？这怎么可能？可有证据？”
“没有证据。”顾菀还是那句话。
“没有证据？那你……”
“我信你！”
陆良才吐槽的话再次被萧寒打断。
顾菀凝视着萧寒，“你真愿意信我？即使没有证据？”
“是。”
“唉，可别，查案可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陆良才一挥手隔断二人相对的目光，站在两人之间看向顾菀，“请问，你没有证据如何怀疑的你母亲。”
又转头看向萧寒，“又请问，你没有证据从何查起呢？”
“阿菀没说错，那么顾夫人定是在京城就收买了贼人，这足以证明那官员背后之人就是京城官员，甚至极有可能是顾家所交好的官员，我们只需要按着顾家近年来交好的官员和在古业镇只有田产的官员名单重合之人查找就是。”
“嗯，你说的有道理。”陆良才若是有所思地点点头。
顾菀正准备提醒林家交好的官员也可以关注一下时，陆良才突然伸出手，“慢着，不对。”
他围着萧寒转了两圈，一边摇头，一边疑惑道，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五皇子吗？今日你竟然说了这么多话？”
“我来古业镇与你一同查案两个月，和你说的话竟然都没有方才那句多！”
顾菀的眼神也在萧寒身上停留，似乎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那副生人勿近的面孔了，在她面前，他就像没有明华郡主口中的那些怪癖一样。
感受顾菀的目光，萧寒有一瞬的不自在，但他很快镇定，随即又用那副生人勿扰的语气对着陆良才道，“请。”
兀自大步离开。
留下摸不着头脑的陆良才和暗自偷笑的顾菀。
……
有了顾菀提供的线索，萧寒很快锁定了一位在古业镇田产众多且与顾家交情甚好的官员，当朝阁老，严真。
只是这个结果被陆良才极力的否定，只因严阁老其人犹如朝堂上的顶梁柱，少时苦读，而立中榜，受人排挤后在大理寺任职，从小官做起，屡破奇案，爱民如子，到四十岁才被擢升为户部尚书，之后入内阁，更是成为皇帝的心腹之臣，是万千寒门学子的榜样。
尤其，是陆良才的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