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8章跟踪
宋琰笑他，“就知道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把擦头发用的毛巾顺手搭在椅背上，“说吧，什么事？”
郝强有点不好意思，他抓抓头，要是直说自己有求于一个姑娘，会不会太丢份儿了？
“行了，你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直说吧。”
“就是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姑娘，你记得不？”
郝强就跟宋琰说过一次姑娘，还是那么个情况下，他自然是记得，“那个仙女儿一样的？怎么，看上人家了？”
郝强连连摆手，“那不能那不能，那姑娘虽说好看，但太厉害了，我是不敢招家里的。再说了，人家哪看得上我啊，那必须得琰哥你这样的才行！”
宋琰嘴角含笑，不知怎么的，这话听着特别顺耳，再开口就带着笑意：“又关她什么事儿了，她又找你买电线了？你的进货渠道没出问题吧。”
这两个星期，两人倒是没有碰上面，但火车站离他家太近了，绕都绕不开。总是能看到她一脸神气的站在人群中间，小模样骄傲的很。当然，胆子也是很大，这么个小小的接站牌都被她做的有声有色。
下次再见到她，她会不会问自己后不后悔没拿报酬？想到这个场景，他就眉心直跳。
郝强看他琰哥心情好，也不磨蹭，把事情原原本本给说了一遍，问说：“琰哥，你的茶叶还有没有，她非说是什么正山小种，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宋琰就摇头笑，“这茶叶是我一个福建的同学给的，一年也就得一点，一半给你了，一半给了老师，哪还能贪心再要更多！再说了，你这不是茶叶的问题，肯定是哪里做的不妥当，比如……”
他想着那个小姑娘，新月那天晚上，他仅仅是一句话就叫她看出破绽，真是机敏的厉害，自己如果道破了她的心思，她想必要恼恨。
郝强催他，“比如什么？”
“没什么，她做事大气，应该不会真难为你，你就跟她直说好了。”
“那倒是，她确实大气，一点也不像普通的女孩子。不对，”郝强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她大气的？你见过？”
宋琰心道：何止是见过。只是恐怕两人之间的交情也仅止于此了，她要忙她的事业，我要忙我的实验，本就是萍水相逢，两条直线在空间里能交汇一次已是幸事，之后只能各自走好，再无相交的可能了。
想到这里，宋琰心头掠过一丝苦涩，只是他不愿意去深想，面上却一片坦然，“你自己说的，忘了？”
……
“先出一道简答的题目。”
暑假时间已过半，林梧打算测试下两人的水平。她看过林小桐的课本，小姑娘笔记做的很仔细，看样子是个认真的，就算水平差点也不怕，学习这个事，最忌不上心。
比如林哲。原本以为这家伙的课本不是比脸还干净，就是卷成了一页页的白菜芯，结果倒好，呵，直接找不到了。
这情况，果然很林哲。
没办法，只好口头出点题目看看基础怎么样。
“这道题目考验你的逻辑思维能力，属于小学的范畴，你可别丢脸啊。”林梧给他提了个醒儿。
“18个人玩捉迷藏，已经找到了8个，还有几个人没有找到。”
“姐，你也太小瞧我了，这么简单的题目我还是会的，18减8等于10，还有10个没有找到。”林哲表示很唾弃这道题目。
林梧顿了下，“不再想想？”
“想啥，18减8又不能等于其他的数。”
林梧按住额头，行了，这废柴连小学题目都做不出来，“我就问你，找的那个人哪去了？”
“啊？”林哲没反应过来。
林小桐小朋友表示要更正答案，“应该是18减8再减1，要减去找人的那个人，等于9啦，阿哲，你太丢脸了。你，我和姐一起玩捉迷藏，你找到了我，不就是还要找姐一个吗，难道还需要把自己也找出来？”
林哲想了半天，终于弄明白了，“这个不算，再来。”
“行吧，不能对你有太大期望，再来一道小学题目。有两种颜色，两种形状，两种扣眼的扣子若干，问，用颜色加形状加扣眼的分类方法，一共可以分出多少种？”
林哲听到这里眼睛已经在转圈圈了，两种颜色，两种形状，还有两种扣眼，这都什么跟什么，他表示题目都没有听懂。
林梧卒！
“好了，我知道你的水平了，”她强打起精神，同情的拍拍林哲的肩膀，“我不会太难为你的，放心吧。”呵，她林梧手下岂能有弱兵，自求多福吧。
当然，林哲肯定不会知道，他的苦日子，要来了。
晚饭照例是买回家吃，三个人这阵子忙接站牌的事，三餐里只有中午在家做，早晚餐都是买回来。
“姐，我买饭去了。”林小桐把头发一拢，拿着两个铝皮饭盒，蹦跳着出门了。打饭这活儿，她实在太喜欢了，香喷喷的大肉包，油汪汪的糖坨坨，拌着芝麻酱的热干面，透着焦香的豆皮，统统都是她的最爱。
咽下口水，她一根根掰着手指，“今天该吃豆皮儿了。去刘阿婆家吧，她家的豆皮最舍得放料，里面的香菇给的足足的，米饭也香甜。”
打定主意，她一路拐着弯往巷子里面走。“刘阿婆家的豆皮哪里都好，就是远了点。”林小桐嘴上抱怨，脚步一如既往的欢快，脸上的小酒窝都透着一股子愉悦。
不防身侧被人撞了一下，她下意识去摸腰侧装钱的口袋，里面鼓鼓囊囊，东西都好好放在里面，略略放下了心。
巷子确实有点窄，拿胳膊挡住口袋，略让了让，不想这人还是一头撞上来。
视线往旁边一扫，只见是一个穿着蓝灰色大褂的胖大妈。
胖大妈生的白净，一张脸像包子一样看着喜气，此时眉头皱成一团，瞧着更像包子上的褶儿了。
胖大妈挨上来，不待她开口就悄声说：“姑娘，后头有人跟着你。你快跑，我给你打掩护。”
林小桐脑袋懵了一下，从小被保护的密不透风的小白花哪里见识过这样的事，她脑子嗡嗡作响，反反复复回想大妈的话：有人跟着你，有人跟着你，跟着你。她呼吸急促，整个大脑都处于当机状态，手脚也软的面条一样，直往胖大妈身上倒。
胖大妈也懵了，这什么情况，不应该二话不说赶紧跑吗，怎么还倒上了，嘴上却不停，“姑娘，别傻了，赶紧跑啊。”大妈估计是看多了游击战的电影，说话都带着股战争年代的紧迫。
林小桐也想跑，但腿脚不听使唤，她想哭的心都有了，如果大姐知道了一定要骂自己吧。
胖大妈一手掐着林小桐的腰，几步就把她拧到巷子口，跟门神一样挡在那，一边去推林小桐，“快走快走。”
林小桐大口大口呼吸，呼出来的气透着灼热，烫着她鼻唇沟火辣辣，她看都不敢往后看一眼，勉强发力闷着头往前冲。
林小桐心如擂鼓，脑子开始运转，到底是谁在跟着自己，他要做什么？大姐说，自己几人太招眼了，怕有贼人惦记，难道真叫自己遇上了。
“哎哟！”是那个胖大妈的声音。
“唉，你这个男人，怎么回事儿？走路都不带看的吗？我这个老人家被你撞坏了可怎么办？”
“对不起这位大妈，您没事吧，我没看到，是我的错。”是一道略低沉的男人声音。
“别走别走，我的脚脖子都被你撞扭了，大家快来看一看啊，这人看着人模人样的，撞坏了我老人家就想走啊……”
“林小桐，等一下。”
什么，这个男人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知道！心里着慌，林小桐也顾不得听那么多，后面的声音渐行渐远，她头上密密麻麻出了一层白毛汗。
眼见着又到了另一个巷子头，林小桐拐个弯儿，终于微松了口气，狠狠喘了几口，一抹头上的汗，发力往前继续奔。
这丫头，怎么回事，才两年没见，胆子小成这样。周彬在后面傻眼，他出来买晚饭，刚好碰到林小桐，想问问她哪里的饭菜好吃，怎么就把人吓跑了？
林小桐终于到了家，一头闷在床上，吓得半天都动弹不起来。
“慌什么，大白天的撞鬼啦。”林哲终于有了嘲笑别人的机会，能放过才怪。
“有人，有人跟踪我！”
“哈？”林哲是没听清，林梧是怀疑。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就算要惦记这点家业，也得偷偷摸摸着来吧，这还大白天呢。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林小桐兔子一样跳起来，“他找过来了，他连我们住哪都打听好了，快，别让他进来！”
林哲用大姐平时关爱他的眼神看了眼林小桐，“二姐，你脑子锈住了吧。”
大门一开，门口站着一个身姿笔挺的男人，一身戎装，五官是这个年代最受欢迎的国字脸和浓眉大眼，看着一派正气，说出的话却叫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