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15章代理
属于我们自己的故事，和生存下去的动力吗？
“爸，”宋琰靠在墓碑上，“新月了，我又来看你了，今夜的星星很美。”
你知道吗，有人懂你了。之前我一直不敢怀疑妈的话，怕自己离她也越来越远，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她是错的，她只是不敢承担，她只是不想懂你。
“仰望天空，寻找的是心灵的寄托，探寻的是何去何从。”
青年垂下眼睫，掩住眼里的晶莹。
林梧感觉心情舒畅极了，对嘛，自己跟恩师的距离也就半个地球，又没有远到外太空去，实在没什么好着急的。
她哼着歌回到家，看到家里的情况，差点怀疑自己进错场地。
林哲围着一张旧桌布，声情并茂，“若是有人愿意出两份代理的钱，把整个汉城火车站都盘下来，那我们自然也是欢迎的。”
“所以”，他音量提高，掷地有声，“为了防止相互倾轧，如果出现了越界的情况，一旦发现，我们就再不会给他供应接站牌了，这点会白纸黑字的写在条款里，大家也都要先弄清楚！毕竟，无规矩不成方圆！”
林小桐有点羞耻，声音微弱，“这个没问题，但咱们这么多人也不够分啊。我们这么多人，这汉城才几个站……”
林梧按着脑门儿，“行了，可以停一下吗？”
林哲一甩桌布，蹦跶过来，“怎么样姐，我学的像不像，帅不帅，是不是特霸气！”
他下午差点把小心脏都贡献出来，只差不能仰天狂哮：这是我姐，是我林哲的大姐！
“呵，”林梧毫不客气的打击两人，“霸气没有，傻气倒是有一堆。”
她靠在桌子边，一根根地竖起手指，“第一，气势不靠音量；第二，语调要有张有弛；第三……”
她说一下，林哲就点一下头，一双小狗眼傻兮兮，“第三是什么，姐？”
“第三嘛，”林梧眼里闪过一丝戏谑，“你的上衣穿反了。”
“啥，啥？”林哲耳朵都红了，自从上次大姐嫌弃他邋遢，他每天都花好几分钟照镜子，怎么还能出现这种纰漏，这不科学！
低下头，“嗯？姐，没穿反啊。”一脸的懵呆。
“所以说，”林梧喷他，“你定力太差了！如果是我，一定会说：反着穿才好看。”
林哲吐血，“我是你亲爱的弟弟吧？”
“姐，”林小桐也眼睛亮晶晶，围着林梧直打转，“你下午太厉害了，你看那一帮子人全给你震住了，姐你累不累，渴不渴。”
然后就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一会儿端水一会儿搬凳子。
林哲追问：“姐你怎么想到的啊，你上次说要让全国都用上我们的接站牌，我以为是以后的事，一上来就招外地代理，你没看到，他们都傻眼了。”
“我看你也傻眼了，”林梧嘲笑他，“这不是很正常吗，咱们汉城有三个汽车站，两个火车站，汉城火车站特殊招两个，加起来也才有六个代理的名额。”
林梧摇头，“这蛋糕太小了，根本不够分。你别小看大家伙儿，这里面走南闯北的也不在少数，未必就没有想去外地赚钱的。”
“而且你等着看吧，加了筹码，愿意走出一步的不在少数。”
是的，为了吸引外地代理，林梧给出了足够优厚的待遇：只要买下两份代理，就可以拿下整个市的分销，包括当地所辖范围的所有县城，不管那边有几个站点。也就是说，两份代理费，少则分销十几个站点，多则可以囊括二十几个。
这样优厚的条件，就不信没人动心。
林梧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接站牌实在是太容易模仿了，现在没有出现山寨产品，只是因为时间尚短。不抓住黄金时期扩张，那就是自寻死路。
国内生产力的春天已经到来，这样低含金量的产品，还是做短线吧。
第二天，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
经过了一夜的发酵，人群早已按捺不住，林梧几人刚到就被抛下一堆问题。
“妹子，市内代理不能多加几个吗？”
“不能，大家也不愿意恶性竞争吧。”
“外地代理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找几个下家都不管。”
“是的，外地代理发展空间更大。您在那个城市里，到哪些地方去出租接站牌，找几个下家，只要不出界，我们都在所不问。”
“你们这代理费到底多少钱？”
这话一出，人群瞬间安静了，都想听听到底收多少代理费。
“童叟无欺，三百元一口价！”
“嘶，你这也太贵了吧。”
“大哥，您说这话可就有点儿口不对心了呀。既然今天大家能聚到一块儿来，就说明心里对这门生意是有点成算的。”林梧似笑非笑。
“只要大家留个心，就能看出来，这三百元不说三五天，一个星期是足够给大家赚回来了，况且还帮大家省下了制作接站牌的时间和精力，怎么就不值这三百元了？”
马峰终于忍不住了，他们昨天商量好了，不管多少钱，一定拿下汉城火车站的两个代理权，他们这帮子人还跟着马峰干。
这下再不迟疑，直接挤上前问：“我也能加入这什么代理吗？”
有两个人认识马峰，这不是出租传统接站牌的吗，也想来分杯羹？“这不是传统接站牌，一边儿去啊！”
林梧淡淡一挡，“这个自然，只要你有足够的诚意，我们一概欢迎。”
几个跟着马峰一起的都是松了口气，还好事先找人说道好了。
其实这里有宋琰什么事儿？他压根就没提过。
马峰按住心跳，“我要拿两份代理，盘下整个汉城火车站！”一下子六百元就这么没了，他马峰这辈子没这么大手笔过。
林梧勾唇一笑。
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合同，摊在马峰面前，将汉城火车站的名字写在两张代理合同的空白处，又龙飞凤舞签下自己的大名，拿出朱红色印泥按上手印。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看得周围的人眼睛都红了。
把笔和印泥往前一推，“签上这两份合同，汉城火车站这块就是你的了。每天早上七点，在省工学院西门口拿接站牌，只等十分钟，过时不候。代理费在第一次拿接站牌的时候一起交上来。”
说完转过头，对着人群解释。
“只要交上第一笔代理费，这笔合同就正式生效。但是我得提醒一下，合同的有效期只有三天，三天之内还没交代理费的，我们这笔合同就自动作废。我们就有权利把汉城火车站的代理权再卖给其他的人。”
马峰忙不迭地点头，拿起笔，歪歪扭扭的在纸上签上自己名字：马峰。又慎而又慎的蘸上红印章，正正当当盖上大拇指印。
马峰顺利签完合同，其他几个人也跃跃欲试。
毕竟，汉城的代理权就这么几个，更多人还是想在家门口做生意，况且这会儿又不交钱，晚了可就真没了。
林梧笑笑，提醒他，“这合同您可拿好了，我们这生意只看合同不认人，只要有合同，谁来提货都可以。”
马峰听了连忙把合同方方正正的折好，贴身放到口袋里，再拿手拍了拍，这才放心。
林梧加了把火，“当然，要是有一天您不想做了，还可以再把这合同转卖给其他人，我们照样认。”
听到这话，又有两个人忍不住签了合同。
又讲了几个具体细节，林梧也不再多说。
“好啦！我也不多啰嗦了，诸位可以回去考虑清楚。每周一、三、五下午四点，我们在这个地方恭候大家，但是每次只等十分钟，过时不候。大家可以想好了再过来嘛。”
说完招呼林哲、唐小桐收拾东西，打道回府了。
一路上，林哲和林小桐都异常兴奋。
“姐，你真让那个什么马峰加入代理了，太解气了。这叫什么，叫农村包围城市，咱就不正面刚，你咬我啊！”
林梧笑眯眯，“说的好。你觉得我是要攻打济南城？不是的，我是到沂蒙山，建立自己的根据地去了，你看，他这还主动加入我们的根据地了。”
林小桐乖乖举手，“我知道，姐说过，把所有的敌人都变成朋友。”
“是，”林梧正色，“不要把别人逼成自己的竞争对手。就算真的是竞争对手，在特定的时候，也可以是我们的合作伙伴。”
两人一起点头，乖乖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
后来的林哲在走上军旅后，无数次的回想这一天：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不流血的打法！
宋琰从人群里悄悄离去。
他嘴角含笑，眼里带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欣赏和柔情：知道她胆大，但没想到会胆大到这种程度。
想起第一次见到她，女孩站在树下，阳光从树叶里洒下来，打在她浓密的睫毛上，眼里的光活泼又生动，她说：“我们三人孤苦无依，生活也很艰难的。”
宋琰闷笑，“到底哪里艰难了，看你明明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