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你叫王春雷?
本来李锐是想盘点完现金,就给姑娘们核算一下工资的,接到电话之后来不及弄这些,急匆匆地往外走,一开大门从外面撞进来个人,正是狗蛋儿。
这段时间他都是中午就到工作室,但从来不在工作室吃午饭,干一下午的运营工作,下午六点左右等着李锐放学之后,俩人一块吃过饭练上两三个小时的拳,狗蛋再回杨波的楼顶棚户区,天天如此。
李锐一开门,正要推门进来的狗蛋儿一下子失去重心,被李锐拉了一把。
看到狗蛋儿李锐随口说了一句:“有点事儿,上车!”
狗蛋儿没有犹豫就跳上长江750的车兜,李锐喊了一声:“小华!出来关门!”
一拧油门,摩托车就蹿了出去。
路上李锐给顾大龙打了个电话,这家伙正在吃中午饭,一听是表姐有事,手里的煎饼直接扔下,自行车骑得飞快往乡里赶。
原本从县城到清河乡骑摩托车要三十多分钟,李锐一路狂飙,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一停下车,狗蛋儿跟在他后面,俩人快步走进店里。
进了鸿艺广告的店门,倒没有看见被打砸过的迹象,只是有几盆绿植和一些文件被扔在地上。
樊雪正蹲着收拾地面上的杂乱东西,而表姐杨桃则趴在柜台上,捂着自己的手腕,眼睛里有泪珠儿打转。
李锐喊了一声“姐”,快步走上去。
杨桃一看表弟来了,眼泪就绷不住了:“小锐锐,他们欺负人……呜——”
“谁欺负人?”李锐一边表姐一边扒拉开她的手,看到她右手手腕上有几个指印,已经有点发青了。
“还有这——”杨桃指指后脑勺一侧。
李锐又扒拉开她的头发,发现了一个鼓起来的肿包,红殷殷地渗血丝,不由沉下脸来。
“是王春雷,附近的一个小痞子。”樊雪站在后面说,她身上没有伤,只是受到惊吓,回过神来以后就开始收拾店里的东西,很是冷静。
“王春雷?”李锐冷着脸问。
经过樊雪解释,李锐才知道,王春雷就是个小混混小痞子,她以前一个人在这开店,住在附近的王春雷有一次来店里打印东西,搭了几句话,樊雪没理会,后面这个人就三天两头来骚扰她,算时间已经是一年多之前了。
后来突然没再来,隔了一年多的事情,樊雪本来已经快印象模糊了。
突然今天上午王春雷带着两个人进来店里,说什么要带樊雪出去吃饭玩,跟着王春雷来的小混混一看店里还多了一个白生生的姑娘,就说些混账话,打算一块把两个姑娘带出去。
樊雪虽然没有骂人,但也冷着脸拒绝,然后王春雷带来的人就说她不给雷哥面子,要把店砸了云云,摔了几个花盆。
杨桃是个泼辣脾性,看他们说话下路子就开骂了,而且是指着王春雷鼻子尖骂,王春雷想越过柜台去揽樊雪,杨桃上前阻拦,被其中一个小混混拉住手腕一下子甩到柜台边的橱子上,头上撞了个大包。
王春雷一看那姑娘捂着头坐在地上,也不知道严重不严重,另一边樊雪却是打了报警电话,只好骂骂咧咧地走了,走之前还扬言说明天再来。
樊雪刚说完前面的事,外头顾大龙赶到了,操着一根路上捡的钢管冲进来。
“谁?!小李子,谁打的我姐?麻痹的人呢!”
“先等会儿。”
李锐让樊雪去给表姐买点消炎药和云南白药喷雾,然后冲顾大龙摆摆头说:“出去说……”
带着狗蛋儿和顾大龙走出广告店,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经过,顾大龙听到竟然有二流子敢打表姐和樊雪姐姐的坏主意,顿时怒不可遏,又摸向他的钢管。
“你先别这么暴躁……”
李锐制止了顾大龙,心想也别等明天了,他妈的今天晚上就把这事儿解决了吧!
他给大波打过去电话。
“波哥,有个事儿想找你帮忙。”
“你说兄弟。”
“通河这边有个叫王春雷的,我想打听打听这个人。”
“行,我找伙计问问。”
大波挂掉电话之后大概有20分钟又回过来,李锐带着顾大龙和狗蛋儿三个人已经在小餐馆点了几盘水饺。
“问了,通河是有这么个人,因为故意伤害判了一年,前阵子刚放出来,咋回事儿,他找你麻烦?”
“倒没把我怎么的,我一个姐姐的店叫他砸了,今天晚上预备找他去。”
“需要用人你说句话,我这儿几个兄弟都在。”
李锐没想到大波欠下的人情这么快就要还上,略作考虑就应下来:“行,波哥,你带人来通河吧,这儿乡政府对过有个鸿艺广告,直接来就行。”
“行。”
大波挂了电话,大毛在一边摩拳擦掌问:“大哥,有活了?”
他对于小偷小摸的业务有点不太情愿,因为以前开赌场都是赌徒来求他借钱,要么就是他把刀抵在人家肚子上收账,在别人眼里不是威风凛凛也是凶神恶煞,哪经历过当小偷人人喊打的事儿。
大街上也没那么多崭新的车,偷回来的摩托车经常还得自己修一修才能卖个高价,搞得满手的机油,都特么快成修理工了,一句话,这不是大毛想要的生活,所以他才撺掇着老大干个台球厅。
杨波摸着光头回答他:“是李锐的事儿,这回咱不收钱。”
哦,是那个小变态的事儿,大毛肚子里在腹诽,但他转念一想,他的事儿更好哇,我打不过他我还打不过别人吗?万一遇到硬茬子,还能让他掰折对方手指头,这不是稳赚不赔么?赚不赚钱在其次,主要是刺激!
大波一声令下,四个人骑着一辆钱江125和一辆踏板突突地往通河乡去,不用问,这两辆车都是大毛二毛哥儿俩摸回来的,做完事如果有风险,扔了也不心疼。
樊雪和杨桃两个姑娘已经恢复工作状态,电商订单这种工作就是不能积压,一积压就有大问题,两个人也明白这一点。
李锐一直在鸿艺广告待到下午两点半,光头大波带人赶到,众人一碰头,从店里商议了几句,就分头行动。
出门的时候杨桃有点担心地喊了一句:“弟弟?”
李锐回头笑笑说:“没事儿姐,你拍单去吧,别耽误工作。”
晚上七点半。
王春雷带着两个伙计正在菜馆吃饭,其中一个留着小胡子的说到:“我想去纹个过肩龙,就是怕太疼,雷哥,你那个纹的时候疼不?……”
麻子脸猥琐地说:“你有那钱还不如去富煌洗浴找两个女的,一个按摩一个洗脚。”说着嘿嘿笑起来。
小胡子反驳他:“富煌洗浴都叫人砸了两回了,你还想去,到时候挨揍了连谁打的你都不知道。”
麻子脸舔舔嘴唇说:“要说起来,还是今天那两个小识字班好看,啧啧,那柰子……要是能拉出来就好了……”
王春雷哈出一口酒气,说:“操,拉出来也得我玩完了才轮到你,特么有点屌数!”
“那个骂人的留给俺俩总行吧?我就喜欢那样式的。”
“雷哥咱明天还去吗?”
“去,怎么不去!”
三个人说着话喝着酒,王春雷接了个熟人的电话:
“喂,春雷,二哥家打牌呢,你来不?”
“我这跟伙计喝到一半,不去。”
“在哪喝的,开拖拉机(炸金花的土称),一块钱的底,真不来?”
“要不等会吧,等会儿我过去。”
“搁哪喝的酒?真有瘾。”
“搁仁和饭店,你过来喝两杯?”
“哦,搁仁和啊,我不去,这边先打上了,等你哈!”
“行!”
一个小时后。
王春雷三个人喝得醉醺醺地,结完账出了门,走在大街上,风一吹更有些醉意了。
忽然一股摩托车的远光灯投过来,打的他们三个人睁不开眼睛。
街角上有七八个人快步走过来,王春雷心里一突突,酒醒了一小半。
只听对面几个人中,有一人身材匀称,似乎年龄不大,问了一句:“你叫王春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