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楚优昙积压在心里的委屈和不满,在这一时间通通爆发,埋在纪伽罗怀里啜泣。
“你怎么才来啊。”
“我来晚了,对不起。”纪伽罗认真道歉。
他一边哄着楚优昙,一边打电话让人送药过来,这种伤口总不好去医院处理。
容楚优昙哭了个够,纪伽罗拿着棉签,沾着药水,轻柔细致地给楚优昙清理伤口。
处理完伤口,楚优昙轻轻拽了拽纪伽罗的衣袖,黑白分明的眼疑惑地眨着,娇软的声音倾诉着她的困扰:“你不生我的气?”
“昙昙。”纪伽罗抚上她的手,“柔弱从来不是错误。错的是仗着强大欺负弱者的人。”
“你是无辜的,不必为此自责。”纪伽罗说着揉了揉她的发顶,“但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我接下来,要对贺舒宴所做的任何事情。”
他性子比原主和善,但并不是没脾气。
外人欺负他的妻子到这份上,他再好的脾气,也被磨干净了,总得让贺舒宴长长记性。
纪伽罗甚至在这一瞬间,觉得自己完全明白了,原主对楚优昙的掌控欲为什么那么强。
这段时间他给了楚优昙足够的自由,后果很明显,这朵娇媚的小玫瑰太艳丽,总会吸引狂蜂浪蝶,饶是他都不可避免的心慌。
原主那极强的掌控欲,并非一无是处,它带来的是对楚优昙更为强大的一种保护,将一切危险都拦截在这层保护罩之外。
是监视。
亦是守护。
纪伽罗怀抱着娇软的妻子,漫不经心地想着,他的确应该学一学原主,将她拢在羽翼下,不能允许她出现在他手不能及的角落。
这一刻,一直以来盘踞在纪伽罗灵魂里的那份与世无争,融入了对楚优昙的私心,是滋长的守护欲。
纪伽罗从未有过如此直接而清晰的认知。
他早已不是那个圣僧,而是活在这个世界的纪家掌权人,是楚优昙的丈夫,他的地位,他的身份,都要求他必须要做出实质性的改变。
他仍旧愿意给楚优昙自由,但这份自由必须在他的掌控之内。如果他还是想继续按着前世的作风放养楚优昙,是不行的。否则不知道哪一天,会出问题。
纪伽罗决定要为妻子织一张最坚韧的网。
这是必要且应该的。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他的手段会吓到楚优昙。
纪伽罗:“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要怕我。”
楚优昙乖顺点头。
她还以为纪伽罗是在想着怎么对付贺舒宴。
今天闹了这一场,她对贺舒宴已经再无一丝愧疚,无论如何都算是两清了。
隔了半分钟,她又不安地揪着纪伽罗的领带,小声问道:“你该不会想杀人灭口吧?”
说实在的,弄伤她这事,贺舒宴这口黑锅是背定了,人有亲疏,她就是偏心贺嘉宣那个臭弟弟。
只是她也担心纪伽罗做过火,最后跟贺舒宴双双进了警察局。
“杀人不行的,违法犯罪的事我们不干。”楚优昙叮嘱纪伽罗,“为贺舒宴不值得。”
纪伽罗无奈地笑了笑。
他经常会被妻子跳脱的思路弄得哭笑不得。
“你怎么会觉得我会去杀人?”纪伽罗敲敲楚优昙的头,“放心,我不会违法犯罪。”
很快楚优昙就知道纪伽罗没骗她。
直到整个节目录制结束,楚优昙再也没见过贺舒宴,甚至节目组拍摄地门口,还多了四个纪伽罗特意派来的保镖充当门卫。
就连白玫瑰花都被拦在了门外。
大家约着一起去酒吧庆功那天,楚优昙才从纪伽罗那里,得到了贺舒宴的消息。
纪伽罗确实没有杀人灭口。
“你又把他送去庙里当和尚?他怎么会听话过去呢?”楚优昙在洗手间里接的电话。
楚优昙只知道上次她报警之后,贺舒宴被警察带走拘留了一个星期,中途因为贺舒宴身体状态太差,又被律师保释了出来。
“不是去当和尚,还没到那个地步,现在姑且只是去体验生活。”纪伽罗不太愿意让楚优昙知道其中曲折,他的妻子不该被那些乱七八糟的勾心斗角烦心。
他对贺舒宴手底下的产业施了压,贺舒宴在意哪些产业,他就打压哪些产业。
手段强硬的逼着贺舒宴接受他的条件。
楚优昙静默一瞬。
还没到地步的意思是,你还真有这个打算啊。
弄了这么多笋给贺舒宴,大熊猫的口粮还好吗?
“我稍微用了点儿手段。”纪伽罗一笔带过,“佛门清净,诵经适合消磨他的杂念。”
既然短时间效果不好,那就让贺舒宴多在寺里住一段日子,他不拘束贺舒宴在鸿马寺继续处理公司事宜,但他也安排了镜台大师,每日给贺舒宴布置四个小时的佛课。
楚优昙一听纪伽罗还给贺舒宴安排了课程,没忍住笑了起来:“那镜台大师多累啊。”
“所以我又请了一批高僧,每日三次为他诵经讲佛。”纪伽罗说到这,那边响起了助理请他去开会的声音,而后他解释,“不用担心,是个临时短会,我会按时去接你回家。”
纪伽罗温声:“玩得开心。”
楚优昙笑着挂断电话往回走。
沈愿应邀来酒吧,往包间走时,正看到楚优昙婷婷袅袅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
“小叔?”沈月安正和怀里的新情人调笑,见沈愿脚步突然顿住,有些不明所以。
沈愿摇摇头:“没事。走吧。”
沈月安看着他家小叔莫名扬起的嘴角,悄悄打了个寒颤,他太熟悉这种表情。
见到猎物的势在必得。
看来又有人引起了沈愿的兴趣。
沈月安见怪不怪,推开了包间的门。
哪一天他小叔收心了,他才该惊讶呢。
沈愿心情颇好的进了包间。
原本以为得等进组才能看到这个小精灵。
“沈哥,月安,你们可算来了。”
“来迟了来迟了,先自罚三杯再说。”
“……”
沈月安一向玩得开,当下三杯红酒下肚。
沈愿笑了笑,也喝了三杯。
“沈哥今天怎么一个人过来?”其中一个青年调侃着问,“难不成是开始修身养性了?”
沈愿身边从不缺女人,这是圈里人的共识。
“不过是腻了。”沈愿淡淡一笑。
见过了更有风情的楚优昙,他现在对任何一个情人都提不起兴趣,这段时间都分了。
其余人身边都坐着各自情人,沈愿一身银西装独自一人身处其中,有些格格不入。
到底是有人觉得不合适,招呼酒吧管理送来了几个年轻貌美,或妖娆或清纯的女孩。
沈愿不想驳了对方面子,抬眼看了看,最后留下了一个据说会弹钢琴的白裙女学生。
女孩长得没有多漂亮,中上的姿色,但胜在眉眼干净,一看就是大学出来处世未深。
有人意有所指地笑:“沈哥最近好清纯这口?”
沈愿看了眼坐在他身边,紧张地指节都攥得发白的女孩,不置可否地喝了一口酒。
沈月安倒像是发现了什么。
他眯起眼瞧着沈愿留下的女孩。
乍一看,这女人气质和楚优昙有些相似。
啧,小叔这是还惦记着他那个便宜妹妹啊。
楚优昙的身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沈月安敛下双眸。
他那个妹妹,实在是太过干净,被这老狐狸盯上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全身而退。
就看纪伽罗能不能护住人了。
楚优昙回去的时候,众人已经开始玩起了游戏,贺嘉宣输了一轮,正在唱惩罚曲目。
楚优昙在李雪一身边坐下,顺势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柠檬汁,咽下去之后,她才意识到味道不对,一股淡淡的酒香在她舌尖散开。
拿错杯子的可能性为零,故意想让她出丑的几率也很小,楚优昙酒意上脑,她撑着头观察着四周人们的举动,发现有人在添酒。
楚优昙心下叹气,估计是刚才人们玩得太嗨,不知谁把柠檬酒误倒进了她的杯子,毕竟这两者外表实在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差别。
楚优昙低头趁着自己意识清醒,给纪伽罗发了条消息:不小心喝了一口酒,头晕。
发完消息,她拍了拍李雪一的肩:“雪一,我刚才误喝了酒,现在不太舒服,想睡一会儿,等下我家先生过来,你把我交给他。”
比起在场其他人,楚优昙更信任李雪一这个小姑娘,她说完就闭上眼靠在李雪一肩上。
李雪一受宠若惊地担当起护花使者。
放心吧昙昙姐。
你跟纪先生特别好磕,我绝对不会让人拆我cp。
就算是和老师也不行!
和君斐跟贺嘉宣试图带走楚优昙,都被李雪一拒绝了,两个大男人不好意思为难李雪一,干脆一左一右坐在李雪一和楚优昙旁边。
被俊男美女围绕,李雪一:“……”
就突然紧张。
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竟然能蹭到此等艳福?
好在李雪一没有等太久。
包间里正热闹的时候,纪伽罗推门而进,吸引了人们的视线。
推门而入的男人一身笔挺熨帖的冷灰西装,肤色偏于白玉的,眉目阴鸷却冷冽,犹如水墨画就的松竹。
挺拔,俊美。
更不用说,男人气质斐然,一看就是世家规矩蕴养出的美玉,这放在娱乐圈必定是个顶级的男神,毫不逊色于和君斐,甚至还隐隐有压过和君斐的气势。
只是身为上位者的压迫感,似乎生生将他与在场其他人拉出天堑,让人本能地不敢轻易开口搭话。
李雪一不是第一次直面纪伽罗,她反应速度比旁人快一点,热情地抬手招呼:“纪先生,楚老师在这儿。”
我,李雪一,今天也是一个愉快的小红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