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虽然陈冬很闲,但不得不说,他的建议有的时候还挺中肯的,比如跟程树安发个消息。
程树安刚下课,就看到了方延郴发来的消息:我今天和江洁一起吃个午饭。
程树安:吃呗。
方延郴:跟你报备一下。
程树安:。。。你开心就好?
方延郴:你可真是放心啊。
程树安:没有,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罢了。
方延郴:嘿,不带这么威胁人的。
程树安本来没这个意思,但是品到这了,她也不好没什么表示:全凭自觉啊方延郴,别让我操心。
方延郴笑了笑,这样偶尔才会从程树安身上流露出来的一星半点儿的霸道很得方延郴的欢心:保证遵守纪律。
江洁约在一家烤肉店,装潢很讲究,方延郴站在古色古香的大门口,怎么看怎么都看不出来这是家烤肉店。
“方延郴。”江洁从身后喊了一声。
方延郴转过身,点点头,“江洁。”
“进去吧。”江洁说。
方延郴印象里的江洁是个热心肠的人,但是现在看着江洁的样子,妥妥一个白领精英,走路带风,眼神很飒,一看就不好惹,反正他是不会向这样的江洁借卫生纸和水卡的。
江洁跟这家的老板好像是熟人,一进门就稀里哗啦的打了一分钟招呼,最后被另一个服务员熟人领到一个靠窗的位置。
“江姐你这朋友帅啊。”女服务员听声音就是个外向人,一点没不好意思的当面打趣方延郴的长相。
“人有女朋友了。”江洁扫了一眼说。
“可惜了。”女服务员感慨道,“本来还想加微信。”
江洁笑了笑,“我饿了,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
“江姐他朋友,你稍等啊,我们店五分钟上菜,绝对食材新鲜啊。”服务员很热情洋溢。
方延郴点点头。
“我点了一个套餐,你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再加。”江洁拿着手机说。
方延郴划拉着菜单,又加了两个凉菜。
“你竟然在明城,我都不知道。”江洁说。
“我也不知道你在明城,要不是遇到了,我都不知道树安在东宁。”方延郴说。
江洁深以为然,“初中的同学都没怎么联系了,我记得当时你和蒋忠新,还有林建总在一起玩。”
“是,那时候还老找你借水卡。”方延郴说。那些上辈子的记忆就这么脱口而出。
“结果一毕业就集体玩失踪,”江洁说,“你们仨我一个也没见到过。”
“蒋忠新去开车了,林建跟他妈妈去了南方,”方延郴说,“都各忙各的去了。”
江洁举杯跟方延郴碰了一下,“致逝去的青春。”
方延郴喝了一口柠檬水,觉得嗓子火辣辣的有点噎的慌。
“我听安安说,你现在在一家木艺工作室?”江洁说。
“是,五环外了,叫‘木不言’”方延郴说。
江洁一眯眼,“‘木不言?’那还挺火的。有个博主不就在那里嘛,叫什么来着?谷,谷,谷舒若,是不是。”
“是。”方延郴说,“要不是因为有她,你们学校估计也听说不了这个地方。”
“挺好的。搞艺术的人都属浪漫的。”江洁说。
方延郴一听这话就直觉接下来江洁要说程树安了。
果不其然。
“安安这人就是个妥妥的现实主义,没什么浪漫细胞,就怼人的时候嘴利索点。”江洁笑着说。
“其实还好,她还没怼过我。”方延郴说。
江洁搅了搅冰沙碗,“她一直都挺注意你的,初中的时候就是,她这个人有点什么事都不会宣之于口,受伤啦心疼了也不会说出来。是个需要别人仔细照顾情绪的人。”
方延郴静静地听着。
“但是很少有人能让她在意,无关紧要的人说的话做的事她都不在意,但是她是在意你的。”
“我知道。”方延郴说。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对你客客气气的,不把你当自己人吗?”江洁问。
“她……还不信任我。”方延郴说。
江洁打了个响指,“对,其实她也就‘患得患失’这一个毛病了,抛开这个,她真的没什么缺点。”
方延郴看着江洁,“你想说什么?”
江洁漫不经心的说,“没别的意思,就是告诉你,好女孩要懂珍惜,就算以后分开了,那也别伤害,要不然你的报应就是我。”
方延郴笑了笑,觉得自己好像误入了校外霸/凌的剧本,“懂了懂了懂了。”
江洁气场一收,“吃饭吧。”
方延郴吃着已经烤糊了的肉,对女生之间的感情有了新的见识。
饭吃到最后,方延郴问出了一个他很想问的问题,“你是程树安的大护法吗?”
“是啊,有什么问题。”江洁很高冷有调调的回了一句。
“没问题,江护法。”方延郴说。
程树安吃着吃着饭,突然打了个喷嚏,“那两个人肯定又说我坏话了。”
严熙递给程树安两张纸,“谁俩?”
“我朋友。”程树安说。
“江洁吗?”严熙问。会让程树安无所顾忌吐槽的好像就只有这个人了。
“嗯,她和方延郴吃饭呢。”程树安说。
“方延郴是你俩的同学?”严熙问。
“是。初中一个班的。”程树安说。
严熙摇头感慨,“我的初中同学也没怎么见过面了,不行,今年的同学聚会我来办,非得看看那些小蹦豆长大了有没有变帅。”
“然后绑个回家?”程树安开玩笑。
“哈哈哈。”严熙笑道,“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程树安想了想,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有准备的人。虽然九年没见过,但她好像一直都随时准备好了爱方延郴。
木不言。
“舒若,我亲爱的舒若大大,你终于回来了。”陈冬一边嚎一边下楼,迎接谷舒若的大驾。
谷舒若面无表情的走到自己的工作台,把门关上了。
陈冬正好在玻璃门外通过肢体语言表达自己的想念。
方延郴一进门就看到陈冬张牙舞爪,很想上去踢他一脚。
“哪凉快哪呆着去吧,看不见人家不想搭理你?”方延郴幽幽说了句风凉话。
“我就想当舒若大大的舔狗,管着嘛你!”陈冬瞥了一眼方延郴。
方延郴自然是管不着,他只是敲了敲玻璃门就进了舒若的工作室,留老板一个人在门外凌乱罢了。
“这是我画的‘福禄转’的图,你看看有问题吗?”方延郴站在一旁。
谷舒若把棒球帽反着戴好,顺手从笔筒里拿了一支笔别在右耳上,接过来方延郴的图纸,“福禄转”是一个很常见的木质工艺品,有基本的结构,但是很多人都会有一些别出心裁的要求,比如在上面加上桃花图样,加上各种人名结构,反正要求五花八门。
方延郴拿过来的这一个,一看就是自己设计的,福禄转里面藏了一个用细木条拼出来的“安”字。这种加了结构的木制工艺品很容易因为多加了那么一两个物件就走形,比如方延郴拿过来的这个,一看就是“转”不起来的福禄转。
拿着尺子比划了一阵,舒若从右耳上拿下笔,在纸上圈了圈,“上二下三,这少了一个套榫,右边的尺寸不对,前出35,你这都55了。”
“嗯。”方延郴拿着批改好的图,从兜里掏出根铅笔画了画。
“还有事么?没事出去吧,我开直播。”谷舒若皱眉冷淡道,她不是很喜欢别人出现在她的私人空间范围里。
“没了。”方延郴麻溜地绕过屋里的设备和摆件,“谢谢”。
谷舒若已经戴上耳机,与世隔绝了。
陈冬亦步亦趋地跟着方延郴去了他的工作台,“你要做‘福禄转’啊。”
方延郴穿上围裙,带上套袖,“你这话问地很多余。”
“不是,”陈冬凑过来,“你不是跟我说你不搞设计吗?”陈冬说。
当时把方延郴拉来,陈冬是当劳力雇来的,日常工作就是处理些简单的力气活,照着一些固定的图纸做成品。
之前接那个需要设计的红酒盒也是因为谷舒若实在没时间做,客户的要求也不高,谷舒若以前做过类似的,有现成的图纸,方延郴只需要改改尺寸就可以。
“福禄转”就不一样了,这是真的需要技术的。也是进入设计行列的一个门槛。木不言这种搞艺术的工作室,虽然也接一些简单的散活儿赚基本口粮,但真正的卖点是“定制”,陈冬费劲千辛万苦也只挖来谷舒若这一个大神。
方延郴要是也打算走“大神”路的话,那他就真的应该换张工资水平划分标准表了。
“我这是非卖品。”方延郴提醒道,走到木料区挑挑拣拣。
“啧,”陈冬围着方延郴转,“装什么傻,‘会不会’和‘想不想’是两码事。”
方延郴挥挥手,“起开,别绊脚了,我要干活了。”
“做福禄转?”陈冬不死心地问。
“福你的禄转。”方延郴抬着一根梨木,“做八仙桌。”
“哦。”陈冬不无遗憾的叹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学设计,你要想干就干呗,我还能拦着你咋的?”
方延郴不打算跟陈冬纠结这个话题,“八仙桌的桌面你定了没?二号红那个。”
“定了,工厂说下个月能排上号。”陈冬说。
方延郴点点头,开始操作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