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见
那年，纪橙身穿白衬衫格子裙，也束着高高的马尾，头发乌黑滑亮，发尾听话地轻搭在她纤瘦又挺立的背上。
作为新生代表，纪橙在入学典礼的主席台上发言，声音清亮，落落大方。
而一身黑色西装的陆南初正是那一届的学长代表，发言稿里满是对学弟学妹的嘱咐与期望。
他们交替上台，在狭窄的台阶处，擦肩而过。
陆南初有足够的时间打量眼前这个害羞得像猫一样的女孩，而纪橙却一直垂着头，未曾敢抬头去看他的脸，可耳根处早已绯红一片。
只是一瞬间，陆南初便记住了纪橙，也记住了她发丝间淡淡的橙子香味。
初见她时，陆南初的妈妈还在世，他也正准备在n大保研。
“陆···陆医生？”纪橙从门上的一小块玻璃处隐约看到有人站在那，好像是陆南初。
陆南初的思绪被纪橙打断，脸上划过一丝惆怅，“我来送这只古牧的住院记录表。”
他走进住院部，迅速转身将记录表挂在笼子侧边，再回过身时，脸上已经恢复平静。
纪橙从他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全身的神经又立刻紧绷了起来。
她根本摸不清头绪，为何一见他就如此不自在，好像是谁打开了她身体里的某个机关，让她的思绪和行为都有些混乱。
明明身边的追求者们也不比陆南初难看几分，但就是对他的靠近无法装作若无其事。
“奶盖？你起的名字？”陆南初很擅长控制情绪，也可以轻易地感受到别人情绪的变化。
纪橙的紧张在陆南初眼里，一如当年，像只软糯的猫，让人想去保护安慰。
“嗯。”纪橙张了张嘴，努力想说点什么，却又作罢，只能乖巧地应着。
“先按照我今天拟定的方案治疗一周，再来找我开新的检查单，根据检查结果会调整治疗方案。不会有很大的风险，你不用太担心。”陆南初把话题转回到奶盖身上，希望能让眼前的纪橙轻松起来。
“好的，谢谢陆医生。”纪橙点头道谢。
面前的纪橙是如此乖巧甜糯，微微地仰着脸，浓密的睫毛不停地抖动，陆南初此时是真的很想伸手摸摸她的头。
这小妮子实在让人有想撸猫的冲动，她简直是一只会勾人心魄的猫。
房间似乎开始升温，陆南初的理智告诉他，是时候离开了。
“那个···陆医生。”
纪橙真的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向棠月的未婚夫。
“嗯？”陆南初的声音淡淡的，尾音有一点沉。
“陆医生！有一只被电动车撞到的比熊，马上要到了，初步了解应该有右后肢骨折的情况。”妮妮着急地向住院部这边跑来。
“知道了，通知一下dr室，让护士长把b超机先推到我诊室来，宠物的体重等下和主人确认清楚。”陆南初和妮妮说完这句话，就匆匆地上楼了。
妮妮转身前说了句：“纪橙，忙完到前台来订餐。”
“来了。”
……
“医生，医生在哪？快来看一下它！”一位身穿黑色高领薄衫的中年女人抱着一只被米色风衣包住的比熊，脸上挂着还未风干的泪痕，在门口急切地大声喊着。
“您好，陆医生已经在等您了，请往这边走。”妮妮立刻上前安抚。
纪橙也紧跟着跑上前去，想从女人手中接过比熊，被身边赶来的男护士阻止了，男护士带着主人去了二楼陆医生的诊室。
纪橙没有跟上去。
“你连车祸后的患宠要尽量避免无效转移都不知道吗？”刘医生站在前台对纪橙厉声问道。
“刘医生，中午你要吃什么？”妮妮故意打断了他们似乎要继续的谈话。
“我还是a餐，咖啡换红茶，感谢。”刘医生说完就回诊室了。
纪橙目前临床经验确实很缺乏，大量的理论知识还没来得及和实际操作搭上线，刘医生不看好她也无可厚非。
“妮妮，我和你点一样的可以吗？”医院是提供员工餐的，感受着工作隐隐的压力，纪橙也无心思考什么午饭。
“好啊，包你爱吃。”妮妮笑着说。
中午吃饭的大部分时间，妮妮都在喋喋不休地讲着医院的事，纪橙却一直担心还在接诊的陆南初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
从妮妮口中得知，她的带教医生舒医生是院长夫人，院长姓梁，除了例会很少来医院。
他也并不擅长临床医疗，毕业进了陆氏集团后，就一直从事管理方面的工作，似乎还持有不少集团股份。
“橙橙，吃饭了没？”陆晟宇慵懒又不羁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让纪橙松弛了不少，像是回到了学校。
“吃过啦，你今晚又安排什么活动了？”纪橙笑盈盈地问他。
“你都知道了啊，我还想郑重地打电话邀请你一下呢。晚上，ellen酒吧走起啊！”陆晟宇也不管纪橙是怎么知道的，反正人来就好了。
“今天不行，我晚上有工作要赶，陆公子你自己嗨吧。”纪橙想着舒医生安排的病例，叹了口气。
还不知道晚上要奋战到几点钟。
而且向棠月这丫头要是在ellen看见她，又要聒噪半天。
“真没劲啊！要不要我帮你？”陆晟宇已经习惯了纪橙叫三次去一次的频率，也不算太失落。
“你这等高材生，我就不拿来大材小用啦。”
“行吧，有事电话。”陆晟宇没等纪橙再回话，就挂断了。
······
纪橙一下午泡在舒医生的那堆病例中，不知不觉，天都要黑了。
看诊的客人也少了很多，妮妮已经下班了，有夜间的值班医生和护士在。
不知道陆南初走了没，值班表上写着他今天早班，六点也该下班的，纪橙正想着，陆南初就从楼上下来了。
她装作没看见，继续看着电脑屏幕，余光却没闲着。
陆南初看到纪橙一个人还在忙，直接推开了护士站的门。
他低声说：“学校的网可以登陆医院系统，回去看吧。”
纪橙没想到陆南初会专门进来找她说话，腾得一下站了起来。
陆南初以为她同意了，又说道：“在医院门口等我一下，开车送你。”
说完便出门了。
嗯？他刚说送谁？送我？
纪橙的耳朵似乎听清了陆南初说的话，但大脑又好像没听懂。
心跳得厉害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