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赐婚柯儿
苑公主姬柯儿回到京师,卸了戎装,换上女妆,只见她杨柳细腰,黛眉粉面,走起来步态婀娜,仪表万千。
姬柯儿在镜子前看了又看,这才是她喜欢的自己,她想,如果萧云锦看见她这个样子,会不会也喜欢呢?
她这一早是要去慈宁殿给皇太后请安的。
“柯儿给皇祖母请安。”
“柯儿回来了,穷乡僻壤的,我就叫你别去,你这金枝玉叶的身子,去那里干嘛呀?”皇太后爱怜地拉着姬柯儿看了又看。
“皇祖母,柯儿哪都没少,还长胖了。”
“怎么可能,吃肥走瘦,天天鞍马劳顿,怎么能长胖?”
“真的,这上衣都勒得难受了。”
“傻孩子,这是我柯儿发育了,像那花骨朵含苞待放了。花苞可都是这样鼓鼓囊囊的。”皇太后一看,可不是吗,这小丫头出去这一趟,越发的高挺起来了。
“柯儿才不要这样发育,包得像端午节的粽子。”姬柯儿低头看了看自己脖子下白花花的一片。
“我的宝贝,又在说些傻话,不发育怎么去吸引京师里那些公子哥呀?”
“不要,京师这些质子,官二代哪个比得上萧云锦,嫁人我只嫁萧云锦。”姬柯儿说完脸又红了。
“哦,哪个萧云锦呀,就是那个镇南王的二公子吗?看来这次收获不小了,快给我说说,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呢。”皇太后来了兴趣,当初打死都不愿意的姬柯儿走了这一趟,完全改变了主意。
“他文采顶流,武艺超群,英俊无比,还有些霸道。”姬柯儿抬头回想这些天里的那一幕幕旧事,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脸上很自然地流露出笑意。
“只听说过有些霸道,练过些武艺,却没听说他能作词写文章。”皇太后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镇南王动了手脚,给她来了个假的二公子?
“真的,你看,这是他做的西江月,这是他做的破阵子还有这个是他临别时写给我的一首小词。”姬柯儿将三首词都展开给皇太后看。
“七八个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小心思百转千回,细腻如丝又霸气侧漏,这是个有趣的灵魂,好词,好词!”皇太后拍案而起。
有这文笔,在我大圣国也是一等一了。
“柯儿请皇祖母去和父皇说,叫他早日赐婚,”姬柯儿撒娇。
这事,撒娇不撒娇都已经定了,求不求也改变不了。
可皇太后这时候要拿捏一下了:“我还以为我的苑公主殿下要求我不要赐婚呢。”
说实在的,姬柯儿当时怎么想的,她心里清楚,要走要闹随她去,反正回来就是要赐婚的,什么宠不宠的,不过是以此来卖个好价格罢了,有些人卖东西,总要装着对要卖的东西很珍惜,套路罢了,都是价格因素。
“不啦,我非萧云锦不嫁。”
“好好,非萧云锦不嫁,我这就去和你父皇说。”
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这姬柯儿这会儿满怀感激,自觉深得宠溺。
“儿臣拜见母后。”姬桓看见皇太后来到勤政殿,赶紧跪拜。
“皇上,姬柯儿的婚事你可抓紧了,女大不兴留呀。”皇太后拉着姬柯儿坐下。
“儿臣这就下旨,明日差刘公公跑一趟镇南王府。”姬桓诚惶诚恐,赶紧答应。
“让他即刻动身,趁着年前把婚事办了。”皇太后又对姬柯儿说:“你这个父皇,办事不靠谱,还拖延时间,也不看看你都急成啥样了。”
“传刘公公。”姬桓朝冲身边太监挥挥手。
小太监麻溜地跑出勤政殿,叫来老太监刘竜。
这边姬桓已经拟好谕旨,小太监盖了玉玺转交给刘竜。
“刘公公,你这就点了人马出京,不得耽搁行程。”皇太后声音不大,但这声音在这里内藏核能,威力无边,令人不敢有半点违抗。
“尊懿旨,奴才必定快马加鞭,火速将皇上谕旨送达,带了那萧云锦入宫见驾。”刘竜起身告别,去内务府领取一应物件,带着侍卫出发。
“皇祖母,镇南王世子萧云锈已到京师。专程给皇祖母送寿礼来的。”姬柯儿受托当面给皇祖母递话,这个最简单。
“宣镇南王世子入宫,这镇南王,还真有心,我都忘了自己寿辰了。”皇太后心里高兴。
“母后寿辰儿臣和大圣国所有臣民都记着呢,今年母后七十大寿,各地藩王少不得把他们的奇珍异宝都送给母后,只想听母后夸上一句喜欢。”
“这些个藩王呀,每个地方都有些特殊宝贝,我大圣国物产丰富,天必佑之。”
“皇太后英明,护我大圣国长治久安。”姬桓说。
“护我大圣国的是我桓儿,我老了,帮不上什么忙了。”皇太后满意地挺了挺腰杆,仿佛还是那个精明强干,把持朝政的太后。
“皇太后老当益壮,儿臣和众位大臣都唯命是从。”
“听说你派陈相国去到雍州找萧宗桂?”
姬桓惶恐,这才多大会功夫,消息就到了这老太婆耳朵,不知道又要发生什么变化。
“儿臣想让陈相国去离间镇南王和窦蹇安,不知妥否?还请母后示下。”
“朝中不可一日无相,皇上怎么能派相国离开如此长时间,他走之后,谁人可以冠领群臣?”
“儿臣恐其他人难当此重任。”
“镇南王忠心戍边二十余载,何来二心?桓儿只管行开明政令,恤天下苍生,必能四海归心,王朝稳固。”
“母后所言极是,儿臣这就收回成命。”
“如是便好!走,柯儿,我们回宫等那世子,看看都给送来了什么稀罕宝贝。”
皇太后在一众宫女搀扶下,晃晃悠悠走了。
姬桓拿起案上一块砚石狠狠地砸在地板上,吓得小太监噤若寒蝉,双腿发抖。主子这是又被强势打击了,他还不是那老女人的对手。
宰相府,灯笼高挂,已是掌灯时间,陈怐对管家说,快把雍人堂的掌柜叫来。
陈怐理了理这一天的事情,皇帝分明是要保萧宗桂的,但又不放心。自己该如何在这中间自处?
刚决定让自己跑一趟雍州,突然又改变主意不让去了,这事蹊跷。
无论如何,作为一国宰相,要从中想点办法,消除皇上疑虑,君臣互相猜疑,容易被人利用,一旦产生误会,灾难不可避免。
“父亲,你真的不担心镇南王做大成势吗?”长子陈窦是吏部侍郎,性格像其父亲,沉稳得很。
“镇南王、北燕王、西凉王,他们现在还不大吗?现在的问题不是他们力量大了,而是朝廷弱了,大圣国现在除了那些戍边的老将军,朝堂之上都是你我这样的文官。文武之道,当两个手臂一样长,重文轻武是要出大事的。”宰相陈怐无奈地摇头。
“是的,如果朝廷有能征善战的大将军,养着强大的禁军,对内对外都是一种震慑,藩王们自然臣服,不敢有二心。”吏部侍郎又怎么不是和父亲想的一样,兵部能征战沙场的将军青黄不接,老的年岁渐高,有名无实了,青壮年难寻出类拔萃的,文坛人才济济,武将千里难觅。
雍人堂的莫大掌柜随着管家进到府邸。
“参见陈大人。”
“株洲知州相以坪,此人余党甚众,勿留把柄于其手上。”陈怐开门见山。
“少主前些日子在株洲将此老朽骂得当场喷血,莫不是他对王爷不利。”莫大掌柜这些天在雍人群里不停地听到二公子骂相以坪的事,到了宰相府又听到陈怐提起此人,两者联系起来得出一个结论。
“还有这档事,这就难怪了,以相以坪此人心性,当不太会在这些事情上花费心思,如果得罪他就另当别论。”株洲之事目前还只在雍人圈里流传,陈怐还不知情,这一听说方才恍然大悟,事出有因,因找到了,果也就好处理了。
“给他做逍遥官,桂酿管够,当可无虞。”
“谢陈大人点拨,我这就给王爷飞鸽传话。”
“管家,送客。”陈怐如释重负,西南的不稳定因素解决了,他这个宰相也能睡个好觉。
相以坪这个宰相小肚鸡肠,实在不敢恭维,小人一个,差点点火烧了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