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相国大人
萧宗桂收到莫大掌柜的飞信:“勿惹小人,笼络相以坪。”
早在前些日子,听闻萧云锦骂了相以坪,当时觉得有些不妥,没事惹他干吗?不过,想着自己堂堂一个王爷,在自己地盘上,也没太把一个遭贬谪的相国太放心上。
谨慎半生,终是自己大意了,差点阴沟翻船。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此人能量还在的。万一哪天变天,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
于是叫来萧云锦,谈及此事,商量如何处理。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还是应该二公子出马,相请他来王府,当面赔礼,我们再以厚礼相送。”窦蹇安出了个主意,说完看看萧云锦。
年轻气盛的萧云锦,从来都是春风得意,给人赔礼道歉,无异于与虎谋皮。
“我去。我也不请他来王府,我带着东西去他府上。”没想到萧云锦居然一口答应下来。
“二公子,你真能去给那糟老头子赔礼道歉?”窦蹇安不太相信,只因为他答应得太爽快了。年轻人呢那里,头掉了碗大个疤,说声抱歉是很难的。何况他是萧云锦。
“于情,相知州是长辈,我痛骂他是我不对,于理,知州有对本州事务的管辖之权,我贸然插手,于理不通,况且,施行新政的目的已经达到,为达到另一新的目的,我此行实为必要。”萧云锦说出自己的想法。
窦蹇安和萧宗桂对望一眼,萧云锦这格局,他们还是低估了。
“如此,为父这里还有一颗猫眼宝石,你尽可拿去送于相以坪。”萧宗桂在这方面还是舍得花费的,宝石这东西,既是石头也是宝,用得上是宝,用不上就是石头分文不值。
“我要提桂酿三十缸。相以坪嗜酒如命,做宰相时喝的是国酒太酿,现在落魄只能喝些水酒,这可真委屈了他。”
“三十缸也太多了,库存也就八十缸了。”萧宗桂不知道库银有多少,但对这存酒有多少,心里清楚得很,一下子拿去如此多,怪心疼的。
“留二十缸给他自己喝,剩下十缸我有妙用。”
“即是如此,就让二公子拿去吧,舍不得孩子打不到狼,我就少喝两缸吧。”窦蹇安哈哈一笑。
“二弟,你在家少喝两缸,还不是来我这里喝回去,也罢,今年在送给北燕王和西凉王的那份里扣点出来,明年给他们补上。”
“就是,他们那也有好酒,不喝桂酿也可以喝西风烈和燕赵情。”窦蹇安又是哈哈一笑。
适当扩大生产,增加产量才是最终解决之道,也好给百姓创收。萧云锦满脑子都是经济振兴。我得把这个事安排妥当了,堂堂王府,喝个酒都不能尽兴,岂不笑话?
再赴株洲,萧云锦带了窦音儿、米青青、十八鹫这原班人马外,又带了一班伶人。
知州相以坪听门房报,萧云锦登门,心中慌得一批,这小魔王没完没了的了。这一次又要怎么找他麻烦呢。相以坪心中没有底,秀才遇见兵,他这个人,耍笔杆子告御状是他的强项,是非曲直只在他如花之笔如何写,但要碰到萧云锦这样强势的人,实在没有好的招数。
“相国大人,萧云锦特来拜访,一点心意,还望笑纳。”萧云锦一揖到底。
相以坪一听,这叫的是相国大人,不是相大人,一字之差,感觉千里之别。多久没有人叫他相国了,这一声相国很是受用。
看这样子,来者带着善意,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呢?至少感觉没有多大恶意。相以坪稍微放心了一点。
“这是何意?”
“萧某前次酒后失言,多有冒犯,父王责罚,讲明道理,这次特意来向相国大人赔礼道歉。”
“老夫愚钝,岂敢受此大礼,萧公子请回吧。”提起上次的事,相以坪火还未消。
“这是父王特意为相国准备的一颗猫眼宝石,比送给皇太后寿礼的那颗稍微小点,父王知道相国爱酒,特赠十年窖藏酒三十缸供府上喝个全年,喝完了明年秋天再给大人送来。”萧云锦自顾自地说,一件件把礼物展示出来。
相以坪仿佛闻到了桂酿的香味,心痒难受。
“素闻相国大人是文坛泰斗,门生众多,父王令我拿了往日细作,向相国讨教,如蒙不弃,收我为门生,不知父王是否有这个面子,云锦是否有此荣幸。”
“老夫门生,皆为自幼苦读,小有成就之人,公子惯于舞枪弄棒,半途转学,老夫没那个耐心。”
“相国对我有些误会,王府尚武,但也崇文,对治学之事,从未荒怠,王兄云锈也是文坛翘楚,我只是不比王兄出类拔萃,但也是苦读十数载,相国可以看看我作的词,看是否够格做你门生。”萧云锦又将那阙西江月和破阵子拿了出来。
相以坪一听这小子说得在理,一家子人总不至于一个文豪,一个白丁呀,于是本能地接过来,展开轻轻读了起来……
“这真是公子所写?”
“偶得之,还请相国指点一二。”
“立意深远,情跃词间,字里行间不矫揉造作,全是真性情,难得佳作,没有亲身经历,难写出这等文字,这比起京圈那些故作高深的靡靡之调显然已经不在一个格局里了。”相以坪大为惊讶。
“相国如有雅兴,来日可否在相国府上举办一个词会,邀请株洲的文人墨客一同吟诗作对,把酒言欢。”萧云锦照着计划步步紧逼。
“如此操办,老朽没有这个精力也没有这么大的财力。”
“钱能解决的事情从来都不是问题,只是难得相国大人来到我株洲之地,此乃我株洲文人之幸,喝着桂酿,听相国大人讲诗词格律,这将是株洲文坛的传世美谈。”萧云锦一顿恭维,听得旁边陪着的米青青和窦音儿忍不住插嘴:“太好了!”
萧云锦见窦音儿说话,方又想起还有内容:“还有伶人助兴,我们喝他个三天三夜,再醉他个一年半载的。”
“既如此,一切便由公子操办。老朽我定当支持。”相以坪虽迂腐,但文人大多性情中人,这样的生活在京师为相时,不过家常便饭,但自从一路贬谪过来,再没有过如此风光过。萧云锦句句说到点子上,每一个字都挠得他心痒痒的。
指挥使方勇早按照萧云锦要求,将一众有些头面的文人约好了,又在满江鲜请了大厨来到知州府上。
按萧云锦的要求,办的是一场文坛盛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