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没死成
季临不确定。
他不确定是不是昨夜里俞言给他灌下的药起作用了，他现在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像濒死的鱼，拼命汲取空气。
季临的眉宇皱紧，他的大脑逐渐混沌，思维越发艰涩，最终失去意识。
待他迷迷糊糊醒转时，俞言正站在他的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目光冷冽而阴沉。
季临的瞳仁缩动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平静。
“俞……言。”季临张嘴唤出了这个名字，喉咙干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他抬头望向俞言，眸中似有雾气氤氲，唇角微颤，像被风雨打湿的花瓣。
俞言看着季临苍白憔悴的脸颊，伸手抚过季临的眼睑，触感微凉。
他眼底闪过些许异色，但很快，这些情绪都烟消云散。
他低头盯住季临，“怎么，陛下这就受不了了？”
俞言一手掐住他的脖颈，猛力收拢五指，恨不得立刻扭断，一手抚上了他的领襟。
季临被扼得喘不过气，却还是保持清醒。
他能感受到身上的衣服被一点点撕裂，露出胸膛，皮肤凉凉地贴着肌肉。
他没有反抗。
俞言见状，怒火更甚，狠狠甩开了季临。
季临摔倒在床上，半晌爬不起来。
他趴伏着，低垂下睫毛，一言不发，像只受伤的幼兽。
“怎么，连反抗都懒得反抗了？”俞言走过去，一把揪住季临的领口，逼迫他与自己对视，“你别想着一死了之！”
他每说一句话，就加深一分力量。
季临的鼻腔内充斥着血腥味，呼吸困难，他费劲地抬眼，撞上俞言的视线。
他表情阴森得像从地狱归来的魔鬼。
“随你便。”季临仍是一副木讷无神的模样。
看他这个样子，俞言更加恼火，他松开季临的衣领子，改捏住他的下颌。
“看着我！”
俞言低吼一声，眼眶猩红，如嗜血修罗。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我说过的吧，我并不介意亲手送你去见阎王。”
季临睁着眼，毫无畏惧。
“呵……”俞言松开手，轻笑一声，俯身吻住了季临的嘴巴，“这就当作惩罚吧，以陛下高傲的性子，屈身于人这种事……”
“定是不愿的吧。”
俞言将季临推倒在床上，右手扣住了他的肩胛骨。
季临被迫仰躺着，身体微曲，长发披散，凌乱的黑发挡住了半侧脸庞，看起来既脆弱又无助，叫人忍不住生出怜惜的欲念。
“陛下，你的腰封太碍事了。”
季临的双腿绷紧了些，但还是没什么反应。
他的眼帘低垂着，遮掩掉眼底的神采，仿若被驯化的猎犬。
俞言将季临的腰封抽出来，扔到一旁，再次俯身，凑近了说，“陛下，你可要好好受着。”
他的手滑进季临的衣摆，顺势往下摸去。
手指冰凉，划过柔软的皮肤，激起一片战栗。
季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完事后，俞言离开房间，回头瞥了一眼床上的男人，冷冷勾了勾唇。
季临的衣衫凌乱不堪，露出白皙的锁骨，他闭着眼睛安详地睡着，像一朵盛开的海棠花。
季临，是你毁了我的一切，你没资格活在阳光下，你要跟我一起。
一起做地狱里的囚兽。
许是这次欺负狠了，季临直直睡到了第二天才醒。
床单褶皱，被褥凌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坐起身，掀开被子。
是俞言留下的痕迹。
季临愣怔地坐在那儿，良久后才缓缓挪动了点身体。
他的双臂环绕着膝盖，头埋在膝缝间，看不出丝毫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季临终于肯抬起头来，只是他的嘴角却挂着一抹笑。
是一种即将要解脱的笑容。
夜幕笼罩，月华如水。
俞言独自坐在窗边的桌案旁，手中持着盏茶，只是水温太烫，烫得他的指尖发麻。
“轰隆——”
窗外忽然响起雷鸣，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炸雷，一场暴雨席卷而来。
电闪声中夹杂着凄厉的声音，仿佛要把整个世界劈开。
这个季节就是如此，多变无常。
俞言定了定神，突然站起身，朝门口跑去。
“哐啷！”
季临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俞言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他的目光落在床榻上。
被子下是一团凸起，隐约可辨出是一条人形。
俞言走过去，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一把匕首。
他的手顿了顿。
匕首的尾端还沾染着斑驳的血渍，看起来还是刚沾上没多久的。
俞言用舌尖舔掉血，而后举着匕首上前用刀锋挑开了被子。
果然，季临手腕上赫然是一道深深的长口子，鲜血流淌而下，染红了软榻。
俞言伸手碰了碰对方的鼻息。
还有气。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塞进季临嘴里，又给他喂了杯水，季临迷蒙的双眼这才渐渐有了焦距。
而俞言则是站在他面前，低着头，认真地替他处理伤口。
俞言看上去极其专注，眼睫毛在烛光映衬下显得纤细柔嫩，薄唇抿成了一条平直的线。
季临的脸上浮起一层薄汗，眼珠子转了转，最终停留在了俞言身旁的匕首上。
“季临，你还真是好运，流了这么多血都没死成。”
俞言抬眸，语气嘲弄。
季临咬牙撑起身体，将手臂搭在俞言的肩膀上，“你既然这么希望我死，不如干脆点，现在就杀了我算了。”
“杀了你？”俞言嗤笑一声，“我还没玩够呢。”
他摩挲起季临缠着白布的手腕，暗暗用力。
“我再说一次，你的命在我手里，所以别想着自我了断，知道吗？”
季临伤处已经没有知觉了，他疼痛难忍，额头渗出一粒粒豆大的汗珠，却依旧坚持着不吭声。
“啧啧，真倔啊。”
俞言收敛了嘴边的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我们两个的游戏才刚刚开始，你可千万别提前结束哦，否则我会很失望的。”
他说着，抬手探向季临的胸膛，指腹按在他左胸的位置上，稍稍使力压了压，“你猜，它会跳几下？”
季临闷哼一声，脸色苍白。
“怎么不说话？又怕了？”
俞言似乎非常享受看到季临这副狼狈的模样，他贴着季临的耳廓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太快死掉的，至少也要等到我腻了才行。”
俞言的双眸很黑，似墨色的漩涡，能把人吞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