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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可还是让人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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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寥寥几句,皇上和瞿狄便从中品出了些不同意味来。

    连安城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想说现在这位梁皇早在还是皇子时,就与那位马王爷在暗中有了勾结。

    只是没有证据,不便明说,只能借由猜测之说。

    瞿狄脑海中忽而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似乎是从前在梁国时听到的一些陈年旧闻,但却因着时间有些久远而变得模糊,一时也无法辨明到底是什么。

    下意识的用拇指指腹磨了磨食指,他总觉得方才那一闪而逝的画面很是关键。

    他没有再接连安城的话,而是低垂着眉眼,细细回想那些陈年旧闻,试图从中窥出一丝蛛丝马迹。

    而皇上却是觉得一直笼罩着的迷雾散了些去,从前想不透的地方也如拨云见月,明朗了许多。

    可是还不够。

    能被老梁皇放到边州去与蒋无修一明一暗打配合的人,必然是深受其器重和信任的。

    而现在这位梁皇,在当年还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甚至可以说,在老梁皇属意的继位人选中,从来就没有过他的身影。

    既如此,那么这样一个游离在政权之外的皇子,和一个深受帝皇器重的臣子,到底是怎么勾搭在一起的?

    或者说,这马王爷到底是看上了那人什么,值得他放着那么多受重用的皇子不选,偏偏选了个最不显眼的?

    是因为对方那如出一辙的舌灿莲花空手套白狼的手段?还是对方那足够阴损卑鄙的人格魅力?

    只要马王爷不是个傻的,就不会将注下在这样一个不得势的皇子身上。

    但能在异国如此搅弄风云的人,会是个傻子吗?很显然,并不是。

    然而事实偏偏却是相反。这着实是让人有些想不通。

    即便最后赢了的恰恰就是这个不受宠的皇子,即便这皇位得来并不光彩,但赢了就是赢了,百年后史书上记载的也只会是名正言顺天命所归。

    可还是让人想不通。

    这种以性命为注,只能孤注一掷的赌局,不该是反复权衡利弊,慎之又慎才能下决定的吗?可以当时的形势来看,如果真如他们所想,那马王爷的选择太过草率了。

    这两人之间定然是有着某种隐秘的联系,才让马王爷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

    皇上隐隐有种预感,弄清这个联系是什么,说不定他能把梁国皇室给掀个底朝天。再不济,也能给梁皇添添乱,省得他日子一过得太安生,就总想给别人造点孽。

    至于如何查出这个秘密……皇上眼皮微抬看了两目放光明显还有话说的连安城一眼,难得的觉得这人还是有顺眼的时候的。

    他食指点了点摊在书桌上的小册子,冲着快按捺不住自己的连安城抬了抬下巴,沉声道,“你还发现了什么,继续说。”

    得了话的连安城也没多卖关子,先是将自己从前观马王爷行事时的那种割裂的怪异感觉一一道明。当然,他还是很克制的没用琳琅公主去做形容。

    “从前微臣只觉此人性情太过反复无常,所以观其行事才会给微臣一种判若两人的错觉。但听了瞿大人的话,微臣才明白当初那股怪异感,或许也并不全是微臣的错觉。”

    连安城轻吐一口浊气,语气里带着某种莫名的意味,“方才瞿大人所说的种种猜测,微臣不敢擅言真假。但至少马王爷是皇家人这一点,微臣是信的。”

    只有皇家人,才会有那种从骨血里透出来的傲慢。

    那是种自觉凌驾于常人之上的傲慢,无形的将自己与皇家之外的人疏离开来。好似这样,才更能凸显出其血统的贵不可攀。

    不过这些话,就没必要在此言明了。

    皇家人吗……皇上手上动作一顿,眸中有抹精光掠过,他忽而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听过的一个关于梁国皇室的秘闻。

    就在这时,沉默许久的瞿狄重新开了口,“说起来,微臣在梁国时,曾遇到过一个伺候梁皇的老人,他与微臣闲聊时无意中说过一句话,一度让微臣介怀良久。”

    只是后来事情多了,又一度伤到了脑子,所以那点疑惑也就被遗忘了。现下这一回想,他倒是将当初与那老人把酒闲话时那种微妙的怪异又给想了起来。

    那会儿瞿狄刚到梁国没多久,还跟着和亲使臣们住在使馆内。他在使馆里待不住,白日里就往外溜达,到了夜里就爱提着一壶酒在使馆内四处寻人喝酒聊天。

    他与那老头便是在使馆里喝酒时认识的。

    老头是使馆内的一个管事公公,与他喝过几次酒,但嘴严得很。酒是一口没少喝,话却没说几句,一度让瞿狄觉得自己的酒都喂了狗。

    直到瞿菱正式入住梁皇后宫的那夜,他独自坐在院中喝着闷酒,没想到老头却来了。

    他来的时候,还提了壶酒,说是故友给从前的主子酿的,他偷偷藏了一壶,藏了很久都没舍得喝。

    那晚老头一改往日的沉默寡言,与他一边喝酒一边天南地北的聊,还说了不少梁国权贵圈里的秘辛,其中就有梁皇还是皇子时期的事。

    当时他都是怎么说来着?哦,对了。

    “从前陛下不开心时,只要喝上几杯绮罗姑娘亲手酿的玉湖春,吃上几口她做的桃花酥,心情就会好上许多。只可惜绮罗姑娘终究还是没等到陛下从边州回来就去了。也不知这么多年过去了,陛下可还记得……唉,罢了,罢了,说这些做甚。”

    “就是可怜了绮罗姑娘啊……到死都还心心念念着,担心日后没了她做的桃酥酿的酒,陛下不开心的时候怎么办。可陛下那是天啊,开不开心的,自是多的人关心,哪还会记得她一个小小婢女呢。”

    “云泥之别,呵,都是笑话……笑话啊哈哈!”

    “唉,这一晃眼都十余年过去了,当初一块儿伺候陛下的老人们,如今也只剩下了小老儿我一人……”

    “到底是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

    “……”

    老头喝多了,抓着他的手又哭又笑,说的话都开始颠三倒四,最后脑袋一沉趴在石桌上嘴里咕哝了几声,就彻底昏睡了过去。

    喝醉的人说话声音很沉,还混着酒意,不注意很是难辨。

    但瞿狄还是听清了他最后呢喃的那一句话。

    “你说人怎么能变得那么快呢……他怎么就真把绮罗给忘得干干净净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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