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你对本尊的能力一无所知
醉仙散是以醉仙草为主,十种毒虫毒草和二十一种珍稀药石为辅炼制而成,作用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服用了此散的人体内所练出的蛊息被封禁起来。
南方部族的巫医们要行蛊术驱使蛊虫,所倚仗的便是这体内与所炼制的蛊虫之间共生形成的蛊息。譬如沈蓁蓁之所以能借蛊神令废了巴其的蛊术,让其受蛊术反噬,就是因为她将他体内的蛊息尽数摧毁。
至于能隔空将巴祚的蛊术也给禁了,那便是涉及到了不可言说的言灵之术,将巴氏一族体内的蛊息封印了罢了。若有朝一日解开了封印,那巴氏一族的人还是能催动体内蛊息,行使蛊术的。
但巴其这辈子却是真的彻底废了,再也使不出蛊术了。
而玛萨服用了醉仙散,将体内的蛊息封禁了起来,那在她服用解药之前,她都与常人无异,她的指尖血自然便不会再含半点蛊息之力,那仙王蛊吃了也是白吃。
虽然没了蛊术傍身,她也难以防备旁人有没有给自己下蛊。但依着她对巴其的了解,倒是没多大担心。
毕竟这一路就她与巴祚和巴其三人会蛊术,而巴祚自打从族长之位退下来后,就颇是心灰意冷,又有与祭司的交情在,自然不会对她这个佤那圣女生出什么坏心思。
至于巴其……也不知是受了虞姝的刺激还是当了族长心思膨胀了,近几年性情是越发的自大,既然都做出了偷血的行径,怕是已经认定能克制住自己的蛊术,估计也不会再费旁的心思给自己下蛊了。
所以直到巴其没再偷偷取她的指尖血后,她明显的感觉到巴其对自己的戒心弱了不少,甚至到后来是毫无戒备了,她才服下了解药,解开了醉仙散对体内蛊息的封禁。
不过那时,她也没想过要给巴其下蛊,毕竟除了偷血这一点,她对这段旅途中巴其的表现,还是挺满意的,甚至觉得回到部族后,也能继续与他做个露水夫妻。
谁知巴其原来那么蠢,竟然在进宫后为了皇后寥寥几句,就敢说出能解那奇蛊的大话来。
一个子虚乌有的古卷,一个虚无缥缈的墓葬所在,一本不知真假的蛊神秘典,就能让他昏了头脑,全然失了理智。这样的人,哪配得上她,她又怎敢再与之牵扯不清?
那可是天子,是一国帝后,一句话就能定他们生死的人,又岂是那么容易能算计的?
玛萨虽喜男色,但从不是个会沉迷于其中而失了理智的人。自打巴其说出那句帝后的蛊他能解的话后,玛萨就打定了主意要与他撇清关系,想法子自救。
所以,那晚在他回来后,她在他与巴祚不欢而散后,给他递上了一杯热茶,在续茶之际,给他下了傀蛊。
傀蛊,中此蛊者会成为母蛊的傀儡,对母蛊言听计从,莫说是问几句话了,就是让他去死,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命令。
当然,若是从前的巴其,这傀蛊玛萨也就只能当个真言蛊来使使,问问话或让他说些自己想让他说的话罢了。
她会给他下这个蛊,为的也不过是在关键时刻让皇上和皇后相信他所言所行皆与自己无关。而真言蛊她没把握能起作用,所以才选了这更为强悍的傀蛊。
没想到巴其会得罪了尊者,直接就被废了蛊术,倒真是让玛萨白捡了个便宜。
她瞳中的紫色越发深沉,最后化为了酱紫之色,眸光一闪,正怒不可遏的巴其便如遭雷殛一般,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面上表情也变得木讷呆滞。
一旁的沈蓁蓁看到她变幻的瞳色,不由轻咦了一声,脸上浮现一抹兴味之色,似乎对玛萨十分感兴趣。
就连皇上和魏岚,也生出几分好奇之心,一脸兴致盎然的看着玛萨和巴其,想瞧瞧那什么傀蛊有何神奇之处。
而巴祚和蔺南之却是满目惊恐,尤其是看到巴其的变化后,蔺南之心急之下恨不得扑过去把巴其唤醒,“不可!”
只不过他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就与巴祚一块儿被沈蓁蓁指尖轻动给定在了原处。
玛萨眸中紫光熠熠,让她平日里略显艳俗的姿色平添了几分妖异,媚色无边。她朱唇轻启,声若妖魅,魅惑人心,“你与蔺南之对米卡几个部族都做了什么?”
巴其双目空洞无神,面色呆愣,声音也没了情绪起伏,一字一顿的答到,“炼、蛊、兵。”
皇上和魏岚微微皱眉,对于出现在南方部族里的黑甲士兵,他们确实是猜到了是有心之人豢养的私兵,甚至结合目前所知的线索,还猜到那些军队是谁养在那儿的。
只是通过方才蔺南之的反应,皇上却又不那么肯定自己先前的猜测了。
虽是如此,但这练私兵一事,却是确定的。可这炼蛊又是怎么一回事?莫非那就是传回的消息中所说的惨叫声由来?
他们以为巴其所说的炼蛊兵是两件事,但沈蓁蓁和曲儿却不这么认为,就连玛萨心里也是一个咯噔,想到族中流传的那个传说,她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不待皇上和魏岚问话,一直默不作声的沈蓁蓁面色凝重的先开了口,“问清楚,他说的炼蛊兵到底是何意。”
玛萨也知事情的严重性,她神色变得认真起来,眸中紫光愈甚,声音也越发魅惑,“何谓炼蛊兵?”
巴其面色也愈发木讷呆滞,说话却是比方才通顺了许多,只是语速依旧迟缓,“以人作蛊,以蛊为兵……”
他虽说得很是缓慢,但好歹是把事情给说清楚了。可随着他说得越多,沈蓁蓁和曲儿的面色就越是阴沉。
到最后,随着他话音刚落,嘭的一声,被定身的蔺南之就倒飞出去,身子重重的撞到了墙上,而站在他跟前的,是伸着一只手一脸阴狠的掐着他脖子的沈蓁蓁。
“你是从何得到这炼蛊兵之法的?”
蔺南之白着脸,一边扒拉着掐着自己脖子的手,一边挣扎着辩驳:“我什么……都不……不……知……道……”
即便巴其已经将他们利用南方部族的人私炼蛊兵的事说了个详尽,但他还是嘴硬的不肯承认。
他知晓这女人是这些部族之人口中的尊者,却并无畏惧之心,只觉这人不过就跟那什么佤那祭司圣女一样,就是空有个名头。
哪怕对方此刻仅用一只手,就掐得他几近窒息却依旧挣脱不得,但他仍不觉得这人真敢对自己下杀手。只要他不承认巴其口中所说的一切,那她依旧奈他不得。
蔺南之如是想着,手上扒拉的劲儿大了些,终于得以大口呼气,脑子也在飞快的想着接下来该如何脱困。
只是不容他多喘息几口,沈蓁蓁眸中闪过抹狠戾,身上再不见一丝与世无争的气质,反倒似入了魔一般,浑身泛着冷冽的煞气。
她的声音也不复空灵,而是有如厉鬼索命般,满是戾气,“你以为什么都不说,本尊就无从得知了?”
“既然你如此嘴硬,那便什么都不要说了。”沈蓁蓁松开了蔺南之,手掌一翻,五指在他发顶虚扣,就将他整个人凭空提起。
她唇角勾出抹邪肆的笑,“你对本尊的能力,当真是一无所知。”
有风围绕着两人盘旋而起,扬起了他们的发丝,似是将两人与外界隔绝了开来。
皇上和魏岚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们甚至还看到就在沈蓁蓁的指尖与蔺南之的发顶之间,隐隐有黑色的微光泛起。
两人眨巴了下眼,最后将求知的目光移到了曲儿的身上,皇上咽了咽喉,声音有些发紧的小声问到,“沈姑娘她这是……在施什么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