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巴其的解蛊之法
传闻蛮巫婆婆手中奇蛊繁多,其中以仙王蛊最为强悍,昔日蛮巫婆婆也正是以此蛊证道成神。
当然,这些都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传说,是真是假也无从考证。毕竟有说蛮巫婆婆是成神了,也有说是仙逝了,就连墓葬在哪都有详细记载。
但不管是哪个说法,其间都不难寻到仙王蛊的身影。原以为那也只是传说之物,当不得真,谁知却是真有其物,而且还事关自己生死。
无论是魏岚还是皇上,对此都觉得既惊奇又好笑。
皇上牵着她的手,轻轻的捏了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到:“岚儿是怎么觉得的呢?”
“明明是我问的你,你倒反问起我来了。”魏岚嗔他一眼,笑骂了一句,身子往他旁边靠了靠,“你若是不想说,那不说便是,又何必如此来敷衍我。”
皇上明知她脸上的委屈神色是故作之姿,却还是止不住的心疼,忙慌着讨好到:“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莫恼。”
如是哄了几句,见着魏岚脸色好转,他才又捏了捏她的手,一手点了点她的鼻子,“你就会吓唬我。”
魏岚娇哼了一声,“还不是你先招惹了我。”
“是是是,是为夫之错,还望娘子莫怪。”皇上嬉笑着说到,身子一倾便从她脸上偷了个香。
见着她又要恼了,皇上立即正色道,“若巴其所言属实,也不是不可行。只要能解了你身上的蛊,纵是要割肉为引又有何妨。”
魏岚微怔,“可你的身子……”
“不过是失些血气罢了,有何太医在,总会调补回来的。”皇上笑了笑,满不在意的说着,牵着她继续往前走,“只是我总觉得他有所隐瞒,所以还需好好斟酌,多方核实才行。岚儿觉得呢?”
巴其的法子,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以蛊攻蛊,将仙王蛊引入皇上体内,将那双子蛊给蚕食干净,待得一段时日后,再将仙王蛊引出体外即可。
只是在这过程中,需先以皇上的鲜血为药引,辅以饲蛊粉及十八种毒虫毒草研制而成的粉末,给魏岚连饮上七日。而后停七日,再以同样混入了饲蛊粉等辅药的帝王血,施以蛊术将魏岚体内的子蛊引出。之后将那混合了魏岚身上子蛊的血喂食仙王蛊,待得仙王蛊将其吞食干净后,再将这只仙王蛊种入皇上体内。
在那之后,魏岚再连饮上沾了仙王蛊气息的帝王血七日,就可根除身上双子蛊残留的影响了。
七七四十九日后就可将皇上体内的仙王蛊引出。至此,帝后身上的双子蛊,就算是彻底的解了。
皇上不介意那些血,可魏岚却是膈应得很。
自打知晓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了皇上以血为药引熬制的药,魏岚就总觉得这几日喉间环绕着那股子血腥味,时不时的泛起一阵恶心。
他腕间的那抹伤口也还未痊愈,行动间有诸多刻意,魏岚也只能装作不知。总归下一次,她是不会让他再那般做了的。
可巴其的法子,却是将这事明晃晃的给揭了开来。且不论那仙王蛊是真是假,就单论这解蛊之法,若真是这样做了,那她魏岚又与那些茹毛饮血的野兽有何区别?
她纵是死,也绝不会让巴其解蛊。
魏岚垂着眸,许久才低低开口,“皇上就不会害怕吗?生饮人血,那可是妖才会做的事。若是让旁人知晓了,少不得要以此做文章……”
“那便不让旁人知道。”皇上截住了她的话,“我怕的从不是旁人会说什么做什么,而是你。”
“从前我总是很难理解那些殉情的男女,总觉着那些人都是矫情。可如今,我却渐渐有些明白了。若为眷侣,当是生死相随;痛失所爱,吾又岂可独活矣?”皇上抬头看向那轮高挂夜空的明月,长叹一声。
魏岚眸色微动,却始终没有开口。
“岚儿,近日我是越发不敢想,若有朝一日你先我而去,我该如何。可在是你夫君之前,我先是这大业的皇。自我坐上那龙椅起,便不能再任性,只为自己而活。”
“娶你为妻,封你为后,已是我登基后做的最固执任性的事。当时我就在想,只要你能在我身边,便是日后为百官诟病,为百姓不容,我也在所不惜。但人总是会变贪心的。”
皇上停下了步子,侧首看着她,目光灼灼,“你来到了我身边,我便贪心的想你的心里也能有我的一方位置。日子越久,我便愈贪心,想要你目之所及是我,想要你心之所往也是我,想要这往后的每一日,你眼里心里皆是我。”
“你陪我一日,我便想再多一月,你伴我一年,我就恨不得这辈子就只有你我。哪怕是死,也该是我死在你的前头,这样也算是全了我的那点私心,至少直至我死,你也都只是我一个人的。”
“可我是这大业的帝王,我纵是走了,也得先给这天下百姓选一个明君,交给他一个干干净净的朝堂,如此才算对得起我座下的龙椅,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这大业的黎民百姓。”
他手一揽,将她扯近了前,双臂环上她的背,不由得用力,将她紧紧的拥入了怀里。他将脸埋入她的颈间,深深的嗅了一口,闷闷的道,“所以,就算是我自私吧,岚儿你再多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将该做的事做完,好不好?”
“所以能不能为了我……”他顿住了没说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似呢喃一般又轻声开口,“哪怕是多一天,我也想你在我身边。”
他的话,她听明白了。
哪怕巴其真是在骗他们,哪怕那法子再离谱,只要能解了这蛊,能让她活下来,他最终也都还是会选择去试一试。
早在他割腕取血的那一刻起,她就该想到的。
魏岚眸子轻眨,一行清泪终是没忍住,悄然滑落。她轻叹了一声,双手环上了他的腰,“其实,我们还有一个选择。你可还记得那个曲儿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