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失踪了
人失踪了
王贵如和李冰是在王惠美的及笄礼上闹翻的。
当初他们密谈的其中一个条件就是李冰帮助全安镖局翻身，王贵如放李冰自由。可随着全安镖局日子一天好过一天，李冰脱离奴籍的事情却是一拖再拖，直到王惠美及笄礼的当天，王贵如竟然当着所有来宾的面，提出让时任全安镖局总镖头的李冰当上门女婿。
他想着这是一步登天的事，搁到谁身上谁都会答应的。毕竟当日的全安镖局可是一个炙手可热的地方。
可令王贵如想不到的是一向对他和王惠美几乎有求必应的李冰在听到要让自己当上门女婿的时候当场脸就绿了，他那天当着全城镖局和地方乡绅的面，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此生不会娶妻”，即便王贵如偷偷的以卖身契相要挟他也拒绝了。
当天晚上，李冰向哭成泪人的王惠美道了别，陪同孙二爷他们去西域出镖，这一走就是一年。
李冰搭上王贵如的手臂，等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也无可奈何的垂下了手臂。
“冰哥哥，爹爹治不好了是吗？”身后的王惠美看到李冰的表情，顿时泪流满面。
“多陪陪吧！”说完将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王贵如抱回了室内，轻轻的拍了拍王惠美的肩膀，转身下了楼。
丫鬟小绿目送着李冰下楼，看他转入一楼左侧镖师住宿的地方，不一会儿换了一身淡蓝色常服，出了院门，转身一路向南，消失在转角处。
“小姐，李镖头又朝玉香阁方向去了。”在二楼伸长脖子不停张望的小绿生气的一跺脚，转身向屋内跑去。
“小美，凡事不可强求，以后把心思多放在自己身上，我交代的事情一定要记牢，李冰毕竟是一个男孩子，不可能凡事都注意到你，去京城后万事小心，如果碰到合适的，就嫁了吧！”王贵如强撑着身子，拉着王惠美的小手劝解道。
“爹……”王惠美倒在王贵如的身上大哭起来。
“咣咣……”一阵敲门声在玉香阁后门响起。
“谁呀，懂不懂规矩，要走走前门，再说还没到营业的时间呢！”院子里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声音。
“咚咚咚”敲门声变成了砸门声。
“有完没完？”门从里面哗啦一声打开了。
“呦？李镖头，妈妈，李镖头，是李镖头回来了。”龟奴礼泉一脸震惊的看着来人，等反应过来，赶紧侧身让李冰进入。
“这一年过得好吗？”李冰看着红梅风姿摇曳的向自己妞来，嫣然一笑，主动开口打招呼。
红梅看见站立在院子里的李冰一身穿衣打扮，玉树临风的样子，不禁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怎么？傻了？还是不认识了？不就是黑了点。”李冰低头看了看自己，在红梅跟前摊开双臂转了一圈。
“你还没死呢？”红梅娇嗔着开口。
“不是说坏人长命百岁吗？我能那么容易死？”李冰调皮的向红梅眨了眨眼睛。
“讨厌。”红梅用她那小手轻捶了李冰几下，在龟奴礼泉一脸的猥亵笑容中拉着她的手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二当家。”一进门，红梅赶紧曲膝向李冰行礼。
“起来吧！最近没什么事情吧！”李冰坐在桌子跟前，提起茶壶往茶杯里倒了杯水，猛的灌入喉咙。
“请二当家的责罚，夫人、小姐、小公子都失踪了。”红梅跪在李冰面前，等着李冰回话。
“人失踪了？”李冰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刚准备放到桌子上的茶杯也从手中脱落。
“二当家，您别着急，人是三天前失踪的，头天中午的时候还见二小姐了，等第二天老何没见到二小姐出来买菜，去邻居跟前一打听，才知道前天晚饭时刻来了一辆马车，把一家人都接走了。”红梅回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她不敢看李冰，因为她见过李冰杀人的样子，谈笑风生间就把上任玉香阁老板给杀了，想想当日情形她至今都感到身体瑟瑟发抖。
李冰没有开口再说其他的，她只是平静的从地上捡起茶杯，重新将茶壶和茶杯一一摆好，就出了红梅的房间。
红梅呆呆的望着茶桌上的茶壶和茶杯，一时间陷入沉思，她第一次发现，李冰每次在自己房间转一个来回，她房间里的东西都没有挪动过分毫，一如李冰不曾来过一样。想到此，红梅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李冰是第几次踏入县衙这个先后被苏成才和常新儒使用的书房的，她记不清楚了，不过她肯定，她来的次数远远大于常新儒自己知道的次数。
傍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常新儒那硕大的脑门上，他如同一个巨大的蛆虫一样在那张看不见的椅子上扭动了几下屁股，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问王贵安。
“李冰回来了？”
“回来了，刚到。正和我那三弟在松鹤楼谈话，李冰的耳朵实在灵敏，和文没敢上去偷听，怕被发现。”
“这趟赚了不少吧？”
“赚钱应该是一部分，关键是线路，他这一年在外面主要是去趟新线路的，那个值钱。”
“你确定王贵如快了？”
“禀老爷，我十分确定，唐云盛来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了。看情形下次再来就是贵如的死期了。”王贵安弯腰，一脸殷勤的将手中提的东西举过头顶，双手向书桌后面的常新儒递去。
常新儒没有动，只是向站在自己身侧的师爷赵瑞生递了一个眼神，赵瑞生就向前一步，伸手接过了王贵安举着的那个沉甸甸的盒子。
“你说的事情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看到赵瑞生提东西的胳膊明显的沉了一下，常新儒的脸上才带了些许的笑意，挥手让王贵安回去。
“王家这帮人可真是破釜沉舟啊！这一个个的是下了血本啊！”赵瑞生送走王贵安返回书房时看见常新儒打开了盒子，正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一整盒金灿灿的黄金。
赵瑞生心想都是王贵如赚的，送人当然不知道心疼，他不动声色低声询问“老爷有和打算？”
赵瑞生当年并没有随苏成才去京城，他说他老了，希望守在子女身边，苏成才可能是高兴，也可能是不在意。总之，出乎赵瑞生的意料之外，苏成才没有难为他，居然还向现在的县老爷举荐了他。所以，五年了，他依然是黑云县县衙的师爷。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王家这一潭水马上就要搅混了。”常新儒微微一扯嘴角。
“老爷是想当黄雀？”赵瑞生有些捉摸不定，试探性的开口。
“老爷我是想当猎手。”常新儒脸色一沉。
“老爷高明。”赵瑞生明白了常新儒的打算，陪着笑脸扶起正要站起来的常新儒。
“人找到了没有？”常新儒正起到一半，又想起了什么，一屁股又坐了回去，身下的椅子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一路出城，换了马车，向南去了，陪同的人会武功，我们没办法动手。”赵瑞生偷偷看了一眼常新儒的脸色答到。
“向南？不是去朗州，向南，能去哪里？”常新儒用他那胖而白皙的手敲了敲桌面。
“不知道，不过三月份的时候李氏向京城稍过一封信，至于信的内容没人知道。”
“那就可能是去京城了！”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但有一点肯定，不是去找李冰了，这些年他们除了金钱上的来往，其余的来往很少，特别是李氏，四五年了，连李冰的面也没有见过。”
“可惜了，原本想着利用她们控制李冰为我所用，如今看来，可惜了。”
“老爷要不要我们让红梅出手，他今天刚回来，肯定会去玉香阁，我们来个措不及防。”说着，赵瑞生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不用，有人比我们着急，我们只要等就可以，李冰那小子不好对付，我们先作壁上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