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外门考核入境名额
自那日之后，姜啟的修习重点便转到了外门年终考核上。
一切围绕考核而进行。
在外门，未下山弟子每逢年底便会有一次大考，宗门则会根据他们成绩的高低来决定第二年的资源分配，并筛选出可以下山的弟子。
未下山的弟子便是指像姜啟这样，入门后尚未在早课堂结业，还不能独自修行的弟子。这些弟子大多尚未筑基，还未具备独自修炼的能力，仍需由宗门花费人力物力去教导。
而一名弟子一旦考核成绩优秀并达到宗门认可结业后，则可被允准独自下山去外面历练，提升修为，争夺资源，亦会开始反哺宗门之前的培养。
关于这一点，偃无闷是这样同姜啟说的。
“这就是说呢，大考要根据你们每个人的成绩进行排名并划分等级。名次高的自然等级就高，第二年可以拿到的灵石、丹药等资源就多，名次低的当然就拿得少。而且，若是有弟子表现特别突出被注意到的话，还有可能会接到一些内门的任务。”
姜啟点了点头。
“就像之前和你们一起杀了犰狳的那两位师兄一样？”
“啊——，哈哈”
偃无闷挠头憨笑。
“他们俩应当就是的……吧。”
其实，他既不知道王、伍二位为何会和他们一起出任务，也不确定年底大考表现突出是否就能接到内门任务。
他本只是想着激励阿啟一下，好让他振奋精神、好好备考。谁成想，自己这张嘴，一旦说溜了，就不着调地全冒出来了。
不过，资源分配的事儿倒是没错的。
偃无闷说得糊涂，姜啟也听得不明不白的。
要说考得好能拿到奖励，这他能理解，可为何要根据成绩来决定第二年的资源分配呢？
姜啟疑惑不已。
“原来大家的月例是不一样的。可为何要如此？”
偃无闷一愣，简直无语了。
“呆子，你入门这么久了，竟然不知道月例是可以挣的啊？”
只见姜啟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我只知道可以去功德殿完成任务，换得修行资源。可我还只是外门初阶弟子，领不了任务。”
偃无闷更无语了，倒是不见姜啟有任何的懊丧。
“你可真是……只知道埋头修行的呆子。”
他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心想，阿啟独自一人在外门也是个没人管的小可怜啊。
自己当初入门时，是由陆师兄带着了解各项事物的，等以后阿啟进了内门，自己定要多带他出去见见世面才行。
“任务兑换是要看发布任务的人给出什么悬赏的，每人出的悬赏都不一样，视发布者自身情况而定。年终考核则是每年一次，给那些未下山弟子们公平竞争到更好资源的机会。”
他还是把自己的分析给姜啟说了。
“考试考得是你的修行成果和能力。你现在是初阶弟子，若是年终考核成绩好了就能顺利结业，还可以申请成为中阶弟子，这些都是根据你的能力去衡量的。而宗门资源拢共就那么多，能给到外门的也是有限。这些年外门收的弟子也是不少，若是资质修为不同却得到的资源一样，岂不是不公平？”
姜啟点了点头：“这倒是。”
“所以啊，修为不同，需要的资源也不一样。人有多大的手，就要端多大的碗。有了这样的竞争机制还能激励大家都努力去修行，弟子们修为上去了，才能为宗门做出更多的贡献不是？”
其实，偃无闷说的只是一部分原因。
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外门资源有限，只有按劳分配才不会造成资源的浪费，从而最大限度的利用好资源。
好钢得要用在刀刃上，这样才能打磨出最利的刀来。而只有锋利的刀才能更好的维护宗门的利益。这最终，一切都是以宗门利益为核心的。
偃无闷没想得那么深，姜啟倒是很认同他的话。
“原来如此。看来这次年终考核会异常激烈。”
“那是自然。离年底还有不到俩月，你可得加紧了。”
偃无闷拍了拍姜啟的肩膀。
“不过，你放心我们都会帮你的。”
说到这儿，姜啟倒真有事情想拜托对方帮忙。
“也不知道考试到底要考哪些内容。无闷，这你能打听到吗？”
偃无闷很高兴这回姜啟终于没和他见外，拍着胸脯一顿保证道：“包在我身上，你就放心吧。”
姜啟见此，便一揖到底，玩笑道：“那就多谢啦！我回头定有谢礼相送。”
“哎——，都是兄弟，说那些干什么。等你考好了，我带你下山喝酒去！”
“好！”
“一言为定！”
两人说着都相视大笑。
不过，姜啟并没有把宝只押在一人身上。
虽说有偃无闷的帮忙很好，但他想着，总不能何事都拜托对方，也得自己努力试试，多方打听才行。
所以，他也趁着早课课间问了一下周围的同窗，得到的消息却是五花八门。
最近这些时日，众人课间皆在讨论此事，有的说是要在演武场武斗，又有人说是要笔试修行感悟，还有的人说要考丹药符箓制作，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什么的都有。
“嗤。你们说的都不准确。”
其间一人突然大喇喇地插道。
姜啟转头一看，可不正是姚元宗么。
想到姚元宗之前说他本家有人在内门行走，姜啟便多留了一个心眼，仔细倾听对方的说法。
“准确地说，你们说得都对也都不对。”
姚元宗双手抱着交叉在胸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活脱脱一只骄傲的小公鸡相。
“那你说！”
“为何？”
“我倒要看看你打听到了什么。”
众人皆表示不服。
只见姚元宗竖起了一根食指。
“首先，今年年终考核会比往年考得要全要多，修为、阵法符箓、丹药、御兽、御器这五门都会考。”
“什么！”
“为什么？不是吧。”
“不可能。”
姚元宗还没说完，众人已哀嚎连连，有不信的、质疑的、沮丧的，乱糟糟的一片。
姜啟倒是沉得住气，继续留意着他下面的话。
只见他在这糟乱声中清了清嗓子，淡定的竖起了第二根手指。
“所以，今年的考核会分为两天进行。据说是为了考察每个人最真实的实力，每个人会遇到的情况也不一样。而且——”
他故意顿了顿。
“而且什么？”
“怎么不说了？你倒是说啊。”
姚元宗见已吊足众人胃口，便抛出了最后的“重磅消息”。
“并且，我听说之所以这次考核会这么复杂，是因为最终拿到前几名的人有机会进入昆仑小秘境。”
“真的假的？”
“别是你瞎说的吧。”
他这最后一句，就像是一滴水掉入了滚油里，众人一下子便纷纷议论开了。
“不会吧……别是你瞎说的吧。”
“昆仑小秘境要开了？”
“这你都不知道！”
“不可能，小秘境那么好进的？”
姜啟倒是知道姚元宗最后的这句是真话。他本来对姚元宗的话只听信了一半，因着这最后一句，倒是又多信上了几分。
但他心中其实还是有所保留。
等又过了几日，姜啟将偃无闷带来的消息与其两相映证，发现相差不大，这才全信了去。
他综合了两边的消息又与陆贤、偃无闷商议后，得出了结论。
此次年底考核的确会分为两天进行。
第一天，会考核众人使用符箓、通过传送阵的方法，再在演武场进行比武。
第二天，会考核众人辨识灵草灵药、御物移动、御兽的能力。
他们虽没有打听到更细的内容，但这些已经说明了，此次考核都是为了让弟子们具备实战的能力，为之后可能参与的小秘境之行做准备。
姜啟曾仔细考虑过，进入小秘境虽然能得到很多好处，可其中的危险也是与机遇并存的。若不能有足够的实力，定会艰险不断，弄不好还会丢了小命。
宗门让弟子们进去是为了历练众人、提升整体实力，定也想不让年轻一辈们就这样轻易折在了里面。
因此，虽然是扩大了入内人选的范围，但也要进行把关，让真正实力强劲的人进去才行。
这一代外门弟子中有一多半都还在炼气阶段，真正筑基的也就不到五五之数。
他目前是筑基的实力，对此倒不是很担心，但自己从没未参与过实战，十分缺乏在实战中的经验和临场应变能力。
姜啟将自己的想法与陆、偃二人说了，三人合计之下，决定将他之后的修炼计划都改为以实战情况来进行。
陆、偃二人也会抽空与姜啟对练，以提高他的实战能力。
姜啟心中很是高兴，他之前一直没找到实战的机会，这下有了陪练，终于可以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水平了。
而在姜啟不知道地方，还有两桩神秘的对话也在进行着。
外门弟子居所。
姚元宗回到住所院内，见左右无人，便进了自己的房间栓上了门，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来。
这是一种通讯灵牌，可以做远距离通讯用。其做工复杂、售价也不便宜，原是家里留给他在紧要时候与在内门的族中嫡支之人联络用的。
他之前一直存着没舍得用，当压箱底儿的宝贝似的随身带着。
但前几日这块灵牌却自动发热了起来，他按照家里教的秘诀抹开玉牌，便有几行小字闪现其上。
一看之下，令他大吃一惊。
玉牌上说的是扩大小秘境人选和年底考核标准之事，并在最后要求他将其中一些在课间透露一二出去，还特特说明定要让姜啟听到，但又不能引起对方的注意。
他心中好奇不解，本想问问对方为何要如此，但一看那最后落款的名字，便又歇了心思。
对方是嫡支还是位长辈，自己这么个旁支庶子本就要依靠在内门的嫡支才好往上爬，若是问了，那位长辈不在意还好，若是介意岂不是要得罪人。
自己要不是因为亲娘在家得宠，也拿不到这块通讯灵牌，现今有讨好嫡支的机会，他还不得好好把握才行。
因此，姚元宗并未问对方因由，只按照其指示将事情悄悄办妥当了。
外门弟子都住在一起，一般两人共用一居。
这几日，他一直苦于没找着落单的机会，现下得了空，便赶紧拿出玉牌来与对方汇报。
他以秘诀施法，双指抹过玉牌表面，将行动情况与结果报于那位长辈。
玉牌上的文字一闪而没。
他心知是将消息送出去了，便握着那玉牌，焦急地等待着对方的回复。
不多会儿，他感到手中玉牌又一热，其上又现出几句话来。
“吾知矣。汝若得机，可于试中，窃助其一臂之力。切记，勿令其知。”
一行字匆匆闪现，片刻而没，让姚元宗大为讶异，也更是好奇。但他又不能问，只得没头没脑地将玉牌收了，装作无事人一般重又打开门来。
他心想，甭管怎样，照对方的要求去做便是，好奇害死猫，自己还是少问的好。
另一厢，也有一名外门弟子同姚元宗心中想着同样的话语。
外门执事所一房间内。
一名相貌普通的外门弟子正躬身侍立在房中。
“我刚才所说，你可听清楚了？”
“弟子明白。”
“若是走漏消息或是露出马脚……”
“弟子定当谨慎小心，请您放心。”
“唔。你下去吧。”
直到走出执事所，这名弟子也没弄明白，为何这位执事要自己在比试中给一个刚入门没一年的小子下绊子。他本想问上一问，但又想到传言中这位执事背后之人……
他便立刻歇了这样的心思。
“那可是玉清峰啊。好奇害死猫，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他摇了摇头便走远了。
人的日子一旦充实起来便过得飞快。
姜啟的日筹又翻过了几片，离年终大考的日子也越来越近。这些时日，他照旧每日听课、饲兽，剩下的时候都围绕着演练、实战、比试而进行修习。
除此之外，他心中还惦记着之前看到的那个标记的事情。
姜啟后来又托陆、偃二人的福，去了几次藏经阁，但依旧没有找到什么具体的信息。他心中一直琢磨着那个标记，总觉得那铁掌上的和玉简上刻着的应当是指代的同样的东西。
可到底是什么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某日，陆贤发现他这段时间总有些心不在焉，一问之下这才明白。
“也就是说，你怀疑杀你阿娘的凶手掌上的印记和那玉简有关？”
陆贤这句话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姜啟也肯定道：“是的，准确说我是觉得和那玉简中记录的东西有关。”
陆贤没立刻接话，只是坐在那又思考了一下刚才姜啟说的话。
姜啟见陆师兄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头，食指下意识的敲击，便知道他是在想事情。他耐心地等了又等了一会儿，陆贤才回神抬头。
陆贤道：“那玉简我没看过，你可否将玉简上刻的标记画出来，这样方便我去找那玉简。等我看了玉简上记述的事情，才可以试着推测出一二来。”
“好。”
姜啟说着便立刻拿了纸笔，将那玉简上的标记画了出来。
谁知，陆贤结果看了之后，却是一愣，道：“这标记……”
“师兄见过？”
姜啟也是意外，没想到自己找了半天一无所获，陆师兄却一看便知。
只见陆贤犹豫了会儿方道：“若我记得不错，这标记应当是指代的天梯。”
“天梯？”
这下，姜啟更是奇怪了。他瞬间联想到那掌上的印记，可杀母仇人怎么会和天梯扯上了关系。
他不得不再问一遍：“师兄，你确定是指的天梯？”
陆贤这回却道：“唔……当是指的天梯。但时间太久远，我怕自己记忆有误，等有空我还是得去看看那玉简里的内容，才能确定。”
陆贤心中其实有些疑惑。
他确信自己记忆无错，但他之所会知道这个标记的含义，是因为小时候有一次，他无意中拿了父亲的一块玉佩把玩，玉佩的背面便刻有一样的标记。
那时候父亲告诉他，这是标记的意思是天梯，只有乘侮大陆上驻守天梯之人才知道其中的含义。
可为何这标记会与杀害姜啟阿娘甚至屠了一村的人有关？
又为何这标记会出现在藏经阁的一块玉简之上？
父亲当时没有告诉他真正的含义是什么，只道他若是有朝一日可以继承陆家衣钵，便自然会知晓。
这些，陆贤都没有办法直接告诉姜啟，心中想着还是等自己掌握多一些信息，弄明白了才好与姜啟说明。
姜啟听了，到没有太失望。他已找了好久的线索，也不急在这一时。
“好。那便等师兄得空看了那玉简再说吧。”
“正是。当务之急还是年终大考，你尚需专心准备，勿多分神。”
陆贤心中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姜啟也觉得应当如此，当下便收了心思，又与陆贤比试起来。
“那师兄，我们再来！”
自此，姜啟便暂时放下了印记线索那事，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考核备战之中。
这期间，尚未正式习武的他，先是囫囵吞枣般跟着陆贤学了一套基础剑法，又苦于没有合适的武器，只得临时抱佛脚，找偃无闷帮忙为他寻一把剑。
偃无闷倒是热心，一口答应了下来。
他的日筹又一片片地翻了过去。
终于，在偃无闷为他寻来一把合适的剑的次日，外门年终考核也正式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