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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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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浔回过神用纸擦了擦手里的汗水,两手揣兜又在路边等了几分钟也没看到肖易妍的身影就自己回寝室了。

    “叩叩”寝室门是关着的,里面有灯光透出,江浔敲了敲门,很快里面就有人开门。

    是个短发圆脸带着眼镜,身形微胖的女生,江浔不知道对方名字只能尴尬的道谢

    “谢谢”

    “没事儿”对方并不介意。

    “我是五号床的钟爰溪,你叫什么名字啊?”钟爰溪指了指自己的床铺又问江浔。

    “我叫江浔,是三号床”江浔边说边走到自己的床位边。

    “这是尚舒”钟爰溪指了指桌前穿着淡蓝色小熊睡衣的长发女生说

    “你好”尚舒打了声招呼,她皮肤很白,整张脸很小巧精致,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

    “你好”

    “我是童佳”童佳从阳台的门后走出,手里还拿着挤好牙膏的牙刷,她头发及肩,脸一样的小,倒是没有戴眼镜,看上去温温柔柔的样子。

    她一笑就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我是江浔”江浔抿唇笑了笑。

    江浔大致认识了寝室的成员,穿着黄色卫衣,眼睛大大的,脸上有小块的酡红,看上去有点小呆的女生叫郁年,是二号床。而一号床是陈沐,个子小小的好像不是很爱说话。

    而在江浔对面的六号床女生叫余挽,短发向内卷,乌黑的眼睛很有灵气。

    肖易妍还没回寝,江浔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她的行李早在上午就收拾好了,现在这个时间阳台外人还挺多的她不是很想去挤。

    江浔从柜子里翻出一本以前的杂志看了起来,在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才放下手里的杂志去洗漱。

    肖易妍什么时候回来的江浔没有察觉,等她从阳台出来就看见肖易妍已经坐在床上了。

    “你怎么怎么晚才回来?”江浔在她旁边坐下问

    “别提了,我都快跑到小操场那了,结果发现我校服还塞在课桌里没拿,又跑回去拿校服。当时准备告诉你一声,结果我就迟疑了那么几秒你人就不见了。”肖易妍一脸无语的说。

    “对哦,明天是星期一,有升旗仪式要穿校服”

    寝室里几乎没有人说话,江浔也压低了声音,她给肖易妍讲了她今晚的糗事,江浔省略了温黎拉着她走的那段,只说旁边的好心人扶了她一把。

    “以后晚上都不走那条路了,除非当天人特别少”江浔连连摇头

    “行”肖易妍很痛快的答应。

    “关爱近视儿童从我做起,尤其是像你这种近视了还不爱戴眼镜的人”

    “拉倒吧你,还不快去洗漱,一会儿就熄灯了”江浔翻了个白眼,说完就起身踩着旁边的楼梯上床睡觉。

    早上六点,天还是蒙蒙亮的样子,路灯笼罩在绿叶中,倾泻的银光像是洒落的月华。

    江浔叼着面包,脚下生风的往操场赶去。

    “还有十分钟,我们…赶得上,别急”

    肖易妍在垃圾桶前停下,把最后一口包子往嘴里一塞,扔掉塑料袋,又继续追赶江浔的脚步。

    “喏,这个给你,当心别噎着了”肖易妍从兜里掏出一瓶牛奶递给江浔。

    “…今天太阳不是还没出来吗”江浔抬头看了看天。

    “什么太阳不太阳的…”肖易妍没听明白,她把牛奶给江浔后,自己又从兜里掏出了一瓶养乐多,喝着喝着,她终于品出了不对劲

    “………”

    “江浔你有本事别跑”肖易妍一路狂追。

    江浔头也不回的往前跑,敞开的校服像展开的翅膀,在跑出一段距离后,江浔就停在了原地。

    “怎么不跑了”肖易妍从后面跑来一把勾上了江浔的肩颈。

    江浔被她勾的身形一歪,在察觉肖易妍的手落在了她的肩颈处时,江浔两手作出投降状,不动声色的从肖易妍的手下逃脱。

    “太损了你,亏得我居然还没反应过来”肖易妍没有注意江浔的小动作,她揪着江浔的校服下摆,义正言辞的控诉着江浔对她犯下的一桩桩“罪行”。

    “在下知错了”

    江浔闭了闭眼,一副自知罪孽深重的模样,抬手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倒也不必如此”

    ……………

    两人在光滑的地上慢慢的走着,一路插科打诨,在人群里游晃了一圈后,两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班级。

    “同学们按身高站队”新上任的班长谢迟禹站在队伍最前方调整队形。

    “…”肖易妍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她耷拉着脸无可奈何的往前排站。

    江浔一路后退,终于在队伍的末端停下。

    江浔环顾四周,大多数老师都站在班级前面,而欧邢……他正在树下和别班老师聊的起劲儿,只偶尔朝班上招呼两声。

    “大家前后看一下,自觉调整位置”谢迟禹在边上走来走去,前后左右反复对比。

    “你们俩前后换一下位置”谢迟禹点了点江浔和她前面的女生。

    “?”

    前面穿着校服的背影高挑清瘦,江浔站直身子对准队伍,再次往升旗台看去,却依旧只能看见前面人的后脑勺。

    “……”

    “是你?”前面的女生蓦然转过身,温黎有些惊讶的看着江浔。

    “……你好”

    江浔干巴巴的回应,看着温黎走到她后面,这种突然不是班级末尾的感觉怪怪的。

    犹豫了一会儿,江浔偏过头对温黎又道了声谢。

    “你怎么总是在和我说谢谢啊,都说了只是举手之劳”温黎垂下眼凝视着江浔,那双狡黠的狐狸眼里闪烁着灵动的光。

    “你是叫江浔对吧?”

    “…是…”

    “我叫温黎,温暖的温,黎明的黎。”温黎玉石般的清润嗓音在耳畔萦绕。

    江浔神色不自然的顿了顿。

    “…我知道”

    …………

    ……………

    慷慨激昂的义勇军进行曲荡气回肠,鲜艳的五星红旗踩着音乐的节拍一点点的向顶端靠近。

    江浔目光越过广场乌泱泱的人群,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红旗。

    看着红旗从低处到顶端心情无疑是沉重的。你会不自觉的联想到广袤的土地上奔腾不息的万古长河,鲜血浇筑的嘶吼的浮雕,沉默震耳欲聋的英灵墓碑……一下又一下的叩击着你的心。

    ………

    头顶上空被繁茂的枝叶遮蔽,叶片背部的阴影在泛着鱼肚白的天光下对比明显,那些缝隙被光填充,像极了五年前的那个夜晚江浔站在院子里抬头看见的那片星空。

    “星月皎洁,明河在天,四无人声,声在树间。”

    那是江浔至今想起都哑然失语的震撼景象,而现在

    江浔眯着眼睛看着头顶的那片“星空”,她竟然诡异的重合了当时的心情。

    ……

    在升旗仪式结束后,江浔拉着肖易妍在人流里穿梭,试图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教室。

    “唉…江浔你等等,我买包纸”

    “别买了,先用我的”

    “我天,现在还有人买早饭”肖易妍扭过头看着旁边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包子铺咂了咂嘴

    “…”

    教室里的座位还是报道当天的那样,听欧邢的意思是打算等第一次月考后按成绩分配。

    第一堂课是欧邢的语文,江浔抽出课本规规整整的放好。

    毕竟是新学期的第一堂课,还是一个新老师授课,江浔不免有些期待。

    但这份期待在课还没上到一半的时候就消失殆尽了。

    “同学们,我们再来看看这一段‘越国以鄙远,君知其难也。焉用亡郑以陪邻?邻之厚,君之薄…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呢?我们先看第一句,这个越字……。

    欧邢捧着书在教室的过道上走来走去,从最前面的讲台又绕到最后的黑板,教室里安静得出奇。

    江浔低头看书《烛之武退秦师》,看来浏览全文,逐段翻译就是这节课的主要任务了。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欧邢提着他的保温杯精神抖擞的走了,江浔恍若被妖精吸干了精气浑身无力地趴在桌上。

    肖易妍正换着手里的笔芯,她咔哒咔哒的按着笔帽。

    “浔儿,我觉得他上课好枯燥喔”

    “我也觉得”

    一节课45分钟,师生全程零互动,江浔已经能大概预测今后的语文课是怎样的了。

    ……

    窗帘不再鼓动,屋外的风也停了。

    现在是晚上时间八点,元初景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这种吃瓜吃到自己头上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从小说刚开始元初景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当时她也没多想,可当元初景看到小说里介绍一中的布局和详细的高一上学路线时,元初景整个人都惊住了。

    这种熟悉的感觉,元初景基本能确定这个作者和她是同一个高中毕业的,应该没有哪个高中也像“一中”这么离谱吧?

    而且根据小说的内容,元初景大胆的猜测,这个作者还可能和她同一届毕业的,毕竟小说里提及的学校分班情况太真实了。

    元初景高中就读的学校历史、生物、地理这个组合当时在全年级确实只有一个。

    除此之外小说里还有诸多让元初景觉得熟悉的地方,但怎么说呢,有的估计是巧合,元初景还不敢妄下定论。

    “呼”

    元初景长长的舒了口气,她突然有些明白宋逢时送这本书的原因了。

    把书合上后随手放在枕头旁边,元初景穿上拖鞋,从楼下客厅的抽屉里找出前段时间从医院里开的药。

    花花绿绿的胶囊、药片堆了一手心,元初景就着温水仰头吞了下去。冲剂下喉,满嘴苦味。

    她还没回镇上的那段日子总会莫名的浑身疼痛,最严重的那次整个人差点痛晕过去。

    元初景倒在地板上疼得浑身发颤,她紧紧地蜷缩成一团,汗水打湿了她的全身,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鱼一样,元初景浑身上下无处不痛,她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发出痛苦的喘息,甚至连抬起手指打急救电话这样简单的动作她都完成不了。

    在元初景疼的意识模糊时,隐约听到有人在叫她。

    后来醒来才知道是和她同租的室友,室友那天正巧提前下班,一进门就看见元初景倒在地上,吓得连忙打电话将她送去了医院。

    回忆起当时,元初景至今心里还一阵阵的痉挛,肌肉抽搐。

    医院检查并没有查出什么结果,元初景在医院呆了两天,之后也没有再出现那天下午的情况。

    医生建议她多休息,元初景提了一大袋药回家。

    她从事的工作比较自由,这阵子刚好告一段落,元初景索性就回了老镇休养。

    老镇和十几年前变化不大,就是年轻人少了很多,剩下的多数是老年人。

    元初景出生在镇上,小学、初中也都是在镇上就读,比起搬家后的住所,这里留给她的回忆更多,更像是她印象里的家。

    在镇上生活的这段时间,元初景每天就溜狗、看书、养花,有时兴起就穿过吊桥爬上河对面的青山上,那山上有一座荒废的古塔,元初景就坐在山顶的废石上俯瞰整个小镇。

    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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