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一美人16
第四站，常山。
这个山非常出名。
为什么呢？
因为有许多皇帝的故事在这座山上发生。比如司虹的父皇，在这里斩杀勾结外敌的宗室；比如父皇的父皇，在这里遇到天人春风一度；比如皇爷爷的父皇，在这里降生；比如更上一辈，在这里称皇建国。
这些事迹都被民间反复编写，反复讲述。
所以常山在民间非常频繁被提到。
这些，司虹是听晏有缺介绍常山时知道的。
晏有缺接着说：“拜访常山，需要你身上凝聚了龙气的物什。”
司虹愣住，慢吞吞问道：“藏剑簪？”
晏有缺摇头：“不止。”
“还有埙？”
“嗯。”
司虹忆起临走那日，皇帝和太子含着不舍的眼，还有他们美好的祝愿。
“不太想辜负他们的赠物。”司虹低头，看自己脚尖踢石子儿。
晏有缺想摸摸她的发髻，被幕笠阻挡了。他叹气：“没有办法啊。”
司虹也叹气。
开放灵气，大功一件，既然需要皇帝和太子的龙气，那么根据因果法则，他们肯定会获得灵气方面的馈赠。
这只是安慰罢了。
辜负亲密人的好意最为难过。
开放灵气计划不能因为这点难过而搁置。
簪和埙，是必然要失去的了。
她，必然要辜负了。
司虹丢一部分自己去难过，另一部分自己去思考，该如何做才能最大程度减轻治愈造成的寒心。
“你不用这般揪心。”晏有缺意有所指，“或许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司虹瞥这个谜语老伙子，向白露要了纸笔，为皇帝和太子写信。
写，她在常山玩的开心，听说了民间关于常山上许多皇帝故事，于是把簪和埙埋在了常山，希望增加常山的皇帝传说······
写完又重新阅览一遍，心想，这童言童语是什么鬼逻辑。
然后拜托白露路上碰到驿站就发掉。
被晏有缺趁着司虹不在场时要走了。
众人再次租马，向常山而去。
。
予夺交完差，策马极速赶到京城，挑了生意最火爆的茶馆进去歇脚。
喝茶时听见都在热烈讨论“第一美人”。
“当然是辉月酒庄的孟小姐姿色第一了，连勾栏院的如花姑娘都甘拜下风呢。”
“酒庄那位不过是占了去过勾栏院的便宜，勾栏院的才见过几个外面的姑娘啊，她们的甘拜下风你也信？”
“要我说，还是当年那位从外面抢的那姑娘貌美。我当初侥幸从飘起的帷帐看见侧脸，现在都还没缓过神。可惜啊，红颜命薄，一入六宫难活命。”
讨论的人都安静下来。忽然有个声音发问：“没有留下子嗣么？”
“有是有，不过人家玉娃娃才是个毛孩子。你们可得仔细着，上面那位可宝贝着呢。”答话的人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个噤声的手势看得人心生畏惧。
大家伙默契地略过这段，又提起别的说得上的美人。
“说起来大诗人不是观了一幅美人画一口气写了好多来赞颂么？‘所谓伊人山巅前，凌霜精神自归天’，‘华容婀娜，令我忘餐’，瞧瞧这写的！”
“据说那幅美人图是有原型的。是吴大人在贡山取材时遇见的姑娘，吴大人一见倾心，挥笔立成。”
“那都是传言传言，谁知道是否有真人呢。依我看啊，还不如实际见过的孟小姐。”
“在下拙见，认为画中仙最美。”
“是如花姑娘弹的曲儿不好听么？”
“要我说，我妹妹才绝美，每天看着她练琴的小模样我心都要化了。”
“去去去，寡廉鲜耻的东西边儿玩去！”
“欸你怎么骂人呢！”
“天天盯着亲妹妹，骂的就是你！”
“谁跟你说是亲的？！”
“噢——”众人夸张起哄。
“啧啧啧······”
予夺搁下茶杯，结了账，离开茶馆，光天白日之下身影忽然消失。
无意瞥见的人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予夺的武功远在禁军之上，潜入得无声无息，一路直指御书房。
里头，皇帝正在教太子处理政务。父子间的氛围实在称不上温馨，更像上下级。
忽然眼前一花，一个人出现在殿内。
皇帝冷眼扫过去，手把上镇纸，只要有异动就砸过去破歹人的头。
太子给陌生人一个疑惑眼神，伸手拔出案侧悬挂的长剑，只要有异动就刺过去一剑毙命。
予夺露出笑，举起双手左右侧身，以示友好：“请贵人不要惊慌，我没有恶意。”
这个自称······
皇帝率先起问：“你有何目的？”
予夺放下手臂：“不知陛下是否还记得顺启三年七月在瑶镇遇到的昏迷杀手？”
在五色旒下，皇帝的神情未有变化。
太子正面向殿门，看见向内张望的李公公，调整了一下持剑姿势。
李公公看见了剑光，脸色大变，悄无声息地退下去找禁卫军。
“你是说你是那夜后诞下的孩子？”皇帝淡声道。
虽是问句却听不出多少询问语调。
予夺笑开：“正是。”
皇帝抚了抚镇纸，侧了头，正眼看予夺：“你想做什么？朕看你像是来找乐子的。”
能不惊动禁军潜入到他面前，武艺如此高强，说明活得不错，甚至可能比亲王还自在。如此，还费力跑过来自爆，怎么，无聊了想讨个王爷当？
予夺把目光放到太子那一身太子服上，假装自己很贪婪很有野心的样子：“我也没什么所求，只是在想，我一个皇子，不争争那位子可惜了。”
皇帝撒了握镇纸的手，看向案台上的折子，不感兴趣道：“你愿意就去争。”
太子把剑插回去，脸上扬起和煦笑意，甚至向他招手：“那你来得正是时候。父皇正在讲解政务，来一起学习吧。”
？
“捉拿贼人！”
禁军鱼贯而入，长枪直指予夺后背。
皇帝批下朱墨，毫无反应。
太子倒温声喝退：“不是什么贼人，是孤失散多年的皇弟。勿需惊慌，退下吧。”
“这······”禁军面面相觑。
“你们打不过他。”皇帝瞥一眼，冷声指明。
领头几个羞得满面通红。
太子救场：“退下吧。”
禁军讪讪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