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挣钱计划
距离唐老师打电话已经过去了一周，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自己挣钱的可能性，以至于干活都有点心不在焉。
“王丽娜”母亲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背。
“叫你好几声，你耳朵是堵了还是聋了，就是听不见？”
我没吱声。不想花功夫在吵架上。继续低头刷手里的碗。
“一会儿洗完碗，去集上的好运来超市买一下你弟喝的奶粉。钱我放奶粉瓶上了，你一会把瓶子也带上，就买那一样的。”
“知道了。”
赶集的地方在离村子一公里远的旧粮站，之前还只是在粮站里的小货摊，现在已经延伸了好几条街，街边的人家直接利用自己家门口的地理优势做起了小生意，这两年集上还开了一家大超市，也就是母亲说的好运来。每次赶集的时候，里面也是络绎不绝的人。起初是新奇，后来渐渐习惯了，也觉得超市的东西确实比路边摊要有保障一些。弟弟的奶粉之前都是托人从镇上带的，这家超市开了之后，母亲就一直在这里买了。
在超市遇到杨军明的时候他正在超市里帮忙抬东西。没有打招呼的想法，便径直走到了奶粉区。突然发现带着瓶子也没什么必要，这里也就这一种奶粉。拿了一罐去付款，结果收银的人变成杨军明。刚明明看到是一个叔叔。
“王丽娜，你也来赶集么？”
“不是。”看他熟练的扫码操作，想来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一共130。”
母亲给的钱是整整好的，我便直接给了他。
这会儿后面刚好没人结账，我没忍住好奇就问了下：“你是在这打工么？”
“应该也不算吧。这是我舅舅的超市，他说赶集的时候过来帮忙干一天有50块钱，我就来了。”
“哦，这样子啊。”那我应该没戏，这种的一般都会找自己家里人。
“那你忙吧，我先回去了。”想来也有点好笑，这超市开了两年了，我竟才知道是杨军明舅舅的超市。
“好。”刚好有人过来结账了，杨军明也没顾上多说。
出来超市，便看到旁边的冷饮批发超市围了一群买雪糕吃的孩子。心下又动了卖雪糕的念头，每周趁着赶集的时候我可以带点雪糕，回村的路上绕一下多走几个村子把它卖掉。现在天气热，吃雪糕的还是很多的。那么问题来了，本钱从哪里来？雪糕容易化，要花钱买泡沫箱子？母亲会每周都让我出来赶集么？
答案自然是否。
集上的小店大部分都是小本经营，不会招人；唯一的超市也是用的自己人我正想得出神，也就没有注意到后面一路鸣笛而过的摩托车。直到被一双温热的手拉到路边缘我才缓过神来。摩托车还是不可避免地从我身边蹭了一下。身体没有感觉到疼痛，就是手心的温度有些灼热。
我急忙抽出手站好。
“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没事，刚谢谢你。”
“你不好好走路在想什么，车子声音也听不见？”杨军明在后面就看见王丽娜这路是越走越歪，越歪越里。
“没事。胡思乱想呢。”
杨军明有一瞬间的怔愣，是我想的那个胡思乱想么？应该不是吧。不禁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我才突然意识到，刚还在超市的人，转眼到了这里。
“你不是在超市干活吗？怎么会到这边来。”这里已经接近粮站，再出去就不再是赶集的区域了。
“我这会有点事，回家一趟。”杨军明心里的小心思暂时还不想让女孩知晓，否则她指不定会怎么远离着他呢。
“哦。”没有打听别人事情的习惯，也不想多问。挣钱的事情毫无头绪，上高中突然变成咫尺天涯。不自觉地皱眉轻叹了一声。
杨军明在旁边听着女孩的叹息，明显地感觉到了她藏着不愿诉说的心事，也没再多言。只是暗暗注意着女孩的身影，让她可以避开来往的车辆。
杨军明家离村口更近一些，所以他先一步到家。
“我家到了，就先回去了，你自己注意看点路。”
“嗯。”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少年一直看着女孩的身影过了转角才转身又朝集上赶去。刚跟舅舅说自己回家拿个东西，这会儿估计店里忙“开锅”了，他得赶紧回去帮忙才行。
一路掩饰着挣钱计划泡汤的失落，闷头往家里走去的我，自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情况。
出乎意料地，母亲和弟弟都不在家。不过我也不在意就是了。
放好奶粉，便开始每天日常的家务，打扫院子，洗衣，做饭。
刚把饭做好，就听到母亲边说边进门的声音。既然人回来了我也顺势把饭菜端上桌，摆好碗筷。
“奶粉买回来了？”母亲可没忘了交代我办的正事。
“嗯，放屋里床头柜上了。”
“行。那吃饭吧。”
“嗯。”
“刚你小姨打电话过来了。”母亲边吃边说，顺带看看我的反应。
我心下疑惑，小姨这时候又打的什么电话。不过也不好奇就是了，口是心非、言而无信的大人们，不想了解。
母亲见我不吱声，又继续说道：“你小姨今天跟我说了好一通，话里话外都是要供你念书的意思。”
“你答应了吗？”小姨的承诺虽迟但到。我心里还是感激的。
“我没答应。”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凉，顿时沉下了脸。
“因为我决定供你上学。”
我有些不敢置信。虽然料想到小姨出面，母亲很大可能不会阻止我上学，但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她，母亲竟然愿意负担我继续上学。
“为什么？你之前不是还跟老师说没钱。”
“你小姨说，要是供你上学，就得把你过继过去做她的女儿，我当然不答应了，养这么大的女儿就这么白送给她了，她倒会打算盘。我看是想要孩子想疯了”。
听着母亲发泄对小姨的不满，我内心毫无波动。家里这些女人的戏码逢年过节最是热闹。
于我而言，什么样的理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结果。现下不正是我期待的结果么，我应该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