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陛下,请还王爷清白
清晨一群大臣上早朝,左拉右扯,笑声搁老远都能听到,没有沈熙羽的早朝就是惬意。
而宁千澜一大早脸色就明显不好,早朝开始各位大臣还未上奏就让侍女拿着万民书下台,让各位女官睁眼看清楚。
这一大张纸明显是由几张小纸拼接而成,纸张有些皱还有明显黑色的爪印,上面凌乱散布着文字,而有些像鬼画符般,根本称不上是字。红色的手印更是大大小小,毫无章法印在了纸上。
有些女官此时心高气傲,眼神看着如同废纸,只是瞥一眼,不过一瞬就收回了目光。
“爱卿们都看见了吧。”
“陛下,不知您给臣所看为何物?”
“这是城中百姓,为了朕还摄政王一个清白,亲自签的万民书。”
万民书?
众人的脸色皆是一变,大部分官员都是脸色铁青,也有些清官不禁松了一口气,脸色稍微有些缓和。
宁千澜坐在龙椅,高高在上,俯视堂下的每个人,所有人的变化都在她的眼中闪过。
朝堂局势不过几天再次便逆转,一时整个殿内鸦雀无声。
此时一位女官不怕死似的,开口就是对沈熙羽的数落,“陛下,摄政王满口胡言、无视王法、殴打官员,件件属实,理应有所责罚。不过是几天牢狱之灾,摄政王难不成同男子般娇贵,这点苦都吃不了。”
宁千澜嗤笑,说出的话却冷若冰霜,“那照爱卿的意思,朕要违民意,罚官员,坐实昏君之名。”
昏君,此话一出众女官便知宁千澜此时是真的动怒了,这昏君一词,不论推托到谁身上,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陛下,臣不是那个意思,臣该死,求陛下赎罪。”女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汗水瞬时间从额角冒出,顺着脸颊滴落进衣领。
随后一位女官匆忙跑到殿中,脚步慌乱中被自己绊倒,也顾不地身体直直摔跪在地上,声音粗喘还夹杂着慌张,“陛下,城中百姓都跪在宫门口为摄政王求情,臣赶也赶不走,一直高喊着让陛下还王爷清白。”
此话一出,殿内的温度似乎降了不少,连同人的喘气声都变得微乎其微。
宁千澜没有施舍众人一个眼神,也没有理会堂下人惊恐的脸色,“来人,传朕旨意,摄政王扶贫济危、爱民如子,朕被小人所惑,错怪摄政王。现判摄政王无罪,之后朕会有赏赐送到摄政王府,以表歉意。”
消息被迅速传播,此时一位女子面色苍白,嘴角还带着丝丝血迹,明显是个病秧子。可说出来的话却异常狠毒,没有半分病秧子的气势,“快,去牢房,沈熙羽若死不成,你们就别回来了。”
万民书到宁千澜手中的第二日,唐卿书便召集城内签字的百姓,一起到宫门跪求皇上,还沈熙羽清白。此话一出,不管男女老少,一大早纷纷到场。
此时早朝刚开始不久,由唐卿书、魏静君、温云朗三人带头跪在最前面,也是最靠近宫门口处,高声大喊,求陛下还王爷清白。
守宫门的禁卫军数量过少,而且百姓人数较多,实在是无法管理,只能传信让禁卫首领带着官兵对百姓进行镇压。
此时的京城街道无人开店,也无人逛街,所有的百姓都集中在一处,跪拜在地,为沈熙羽求情。
求情之声不绝于耳,声势浩大振奋人心,民意犹如滔滔江水,至此东流。
禁卫首领到场时也被场景震惊地难以动弹,虽说整个京城都知道摄政王正君集齐了万民书,可那也只是传闻,这亲眼所见,其势不是一般人能够阻挡的。
泱泱众人,跪在宫门,下至乞丐、小倌,上至贵女、公子,满脸决绝,容不得任何人插手。
或许是被这阵势所摄,或许是动了恻隐之心,禁卫统领并没有对其进行镇压,转身直奔宫殿,直至身影消失。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几位女官形色匆匆赶往宫外,为首女官向唐卿书行礼,劝其起身。
“正君安好,陛下已下旨,王爷无罪,下官要去牢房通知,请正君见谅,失陪了。”说完便脚步匆匆上了马,缰绳一紧,马儿飞奔而去。
百姓都听到了女官的话,顿时喜笑颜开,纷纷跪地叩谢陛下。
唐卿书抬头望向天空,万里无云,而自己心中的阴云也散去,看着百姓相互搀扶起身,唐卿书内心的感激无以言表。
“卿书在此替妻主,拜谢诸位。”说完唐卿书跪在地上朝百姓重重磕了个头。
魏静君眼睛瞪的如铜铃般,一时间愣住,手上的动作也停在了半空。
百姓见此也要跪下朝唐卿书回礼,温云朗慢慢将唐卿书扶起,语气温柔,“正君这一谢诸位收下吧,否则正君也会良心不安。”
“正君,王爷和您都对我们有恩,这一跪我们当真受不起啊。”
唐卿书只是嘴角微微扯动,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摇了摇头,随后侧身别过脸。
温云朗顺手揽过唐卿书,将头靠在自己的锁骨处,伸手顺着唐卿书的后背。
为了顾及摄政王的颜面,唐卿书没有当众落泪,直到转身才转为无声的哭泣。而温云朗将自己揽过,这几日的不安与委屈好像找到了发泄点,由刚开始的轻声哭泣逐渐转为抽噎出声。
沈熙羽这几日也是乏累地很,一回好觉都没睡过。吃饭时防着下毒,睡觉时又要防着刺杀,唉,这年头蹲个监狱也不易啊,心累。
牢中稀稀疏疏传来了脚步声,沈熙羽一听便知道是习武之人,而且武功定然不低。
“啪”一声,牢房的锁被劈开,下一刻沈熙羽睁眼、侧身,白花花的刀子直接擦着脸劈下。
黑衣人见沈熙羽装睡,五个人团团将沈熙羽围住,一同进攻,而进攻也越发轻快狠戾,剑剑劈向致命之处。
沈熙羽在狱中也没有锻炼,平时无聊就作作广播体操,手中还没有可抵抗的武器,而牢中空间极小,根本无法闪躲。
见沈熙羽落了下风,五个人速战速决,同时把剑刺向沈熙羽腹部,沈熙羽堪堪躲过五个人的攻击,侧腰顿时被刀划开了一个口子。
不顾伤口的疼痛,沈熙羽用手压着腹部,尽量平复自己的喘息,迅速跑向门外。
而牢房的走道也是狭窄,五人只能排成一列追击沈熙羽。
就在刀尖即将插入沈熙羽的身体,沈熙羽突然一转身,侧过身子一掌劈向黑衣人的手腕处,把剑捞了出来,然后一个180o转身,刀身瞬间覆盖上了鲜血。
不过一瞬,四把刀朝不同方向同时落下,沈熙羽用肩膀架着手中的刀,抵住攻击。
猛然一个用力,四把刀被弹开,沈熙羽左腿下蹲,右腿直接将人扫开。趁着机会沈熙羽杀掉了三个黑衣人,而这一系列大幅度的动作沈熙羽腰上的伤口扯开,疼的她倒吸了一口气。
最后一名黑衣人,趁着沈熙羽捂伤口之际,用尽全力将其踹到,在地上一个翻滚,骑在沈熙羽身上,将浑身的重量压在沈熙羽腰侧的伤口处,抬起剑直直刺向沈熙羽的心脏。
沈熙羽连忙用剑抵挡,却被黑衣人的动作压住疼的眼前一白,一下子卸了力。黑衣人顿时发力猛地将剑尖往下压,刀尖刺入沈熙羽的心口,泛黑的囚衣晕染了一抹刺眼的红色。
沈熙羽感到心口一疼,顾不得眼前的一片白,抬手向上将刀尖抵了出去。
黑衣人也没想到沈熙羽居然这么能忍,发了狠使劲将剑往下压。
一个身着白色囚衣,身负重伤,一个一身黑色暗卫装,毫无伤处,二人对峙,谁是谁活,一目了然。
沈熙羽用尽全身力气抵挡,肌肉的紧绷使血液不断朝外涌出。体内血液的不断丧失加上伤口的疼痛,沈熙羽一时不敌,渐渐脱了力。
就在全身力气丧失,刀尖再次刺入心脏之际,沈熙羽听到闷哼一声,再次睁眼却只能睁开一道缝,身上的黑衣人朝一旁倒下。
随后不断有人在耳边喊着自己,“王爷,王爷你坚持住”
不知是谁还上手不断晃动沈熙羽的肩膀,沈熙羽此时烦的只想把她们都踹出去,可眼睛睁不开,浑身都无法动弹。
吵死了
意识的最后一秒就是接二连三的吵杂声,随后沈熙羽彻底昏死过去。
迷迷糊糊,沈熙羽仿佛回到了现实世界,助理推门而入,“总裁,这有一份文件需要您签字,下午三点还有个会要开。”
沈熙羽条件反射拿起笔就在文件的右下角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目送着助理的离开,沈熙羽还是有种不现实的感觉,自己真的回来了吗?
此时,沈熙羽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高烧不退,最终还嘟囔着别人都听不懂的话。
宁千澜在一旁心急如焚,抓住太医的领子直接将人拽到脸前,“怎么样,什么时候能醒。”
“陛下,王爷伤势过重,流血过多,身子本就虚弱,再加上伤口发炎、高烧不退,只能看王爷自身的造化了,若是王爷三日内无法退烧,臣也没有办法。”
“混账”,宁千澜直接将人甩出去,太医刚爬起来脖子上就被架上了剑,“朕养你们是干嘛的,朕命令你们把摄政王给朕救活,摄政王若是有什么闪失,你们太医院都给朕陪葬。”
一旁的宁北矜握住宁千澜的手腕,用了七成的力气将宁千澜的胳膊抬起,让剑远离太医的脖子,手臂用力地都在打颤。
“母皇,谁都不想沈大人有闪失,现在沈大人昏迷不醒,还是不要见血腥为好。”
宁千澜收了力,刀剑从手中掉落,宁北矜朝太医使了个眼色,所有的太医都连忙收拾东西,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还有两天,这两天只能听天由命了
沈熙羽还沉浸在自己的梦中,一下午除了签署几个重要文件,沈熙羽一直都昏昏噩噩。
终于熬到下班时间,一群合伙人又打电话约着一起去吃饭,沈熙羽无法只能赴宴。
吃完饭一行人又去了夜总会,沈熙羽脑子昏昏沉沉的喝了不少酒,包间进来了不少男男女女,一个个都长相标志。
“沈总,您看看这些都是新来的人,没被人碰过,干净地很,瞧瞧有没有看上的。”
眼前景象一转,沈熙羽抬头看向了那一排人,从左到右扫了一遍,目光突然被一个小男孩吸引了。
沈熙羽的声音有些低哑,指着那个男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唐卿书。”
唐卿书,怎么这么熟悉?
瞬间沈熙羽脑中有无数声音响起,震耳欲聋,脑海中仿佛有个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女人,软声细语朝怀中的人道歉,“卿书,我的小卿卿,妻主知道错了,别这么小气给妻主亲一口”
卿卿,到底是谁,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长相一样还穿着古装,这个男人又是谁?
沈熙羽头疼的仿佛要炸开,这时耳边传来一声呼喊,“妻主,你快醒醒,呜呜呜呜,你不要卿书了吗?”
到底是谁,你们到底是谁?
脑中的线突然崩掉,随后一阵耳鸣声在脑中回想,沈熙羽直接晕了过去。
嘶,好痛,怎么这么黑,这是哪?
沈熙羽忍着浑身的疼痛慢慢睁开了眼,古代的床帏,熟悉的香气,这是哪?
沈熙羽转头,想动动手臂,随后握住了温热的掌心,这是谁的手?
唐卿书在沈熙羽动的第一下就醒来了,刚开始还以为是错觉,直到抬头和沈熙羽迷茫的眼睛对视。
唐卿书惊喜万分,一手紧紧握住沈熙羽的手,一手抚上沈熙羽的脸颊,力道十分轻,整只手的指尖都在颤抖。
迷茫之间好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落在了自己的脸上,可沈熙羽刚醒,大脑还没有办法思考,只能任由他去。
“妻主,卿书这就去找太医,不怕。”
说落,沈熙羽只觉得温热的掌心离自己而去,而自己的思绪也越飘越远。
妻主,卿书。是叫我的吗,卿书又是谁
沈熙羽还没来得及思考,又陷入了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