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猪撞树上了,你撞猪上了
这两个词让肖宇一怔,思绪被牵回两年前。
那时他们还在热恋期,为了两人能在同一工作环境,她随口开玩笑说可以开一家结合画室的猫咖。
画室满足了肖宇的专业方向,虽然那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工作。
猫咖对于阮博忱而言,不能说不对口,甚至是毫无关联,顶多是副业。
动物研究才是阮博忱的理想工作。
而肖宇呢,对学历没有更高的追求。
或者说,她本就没什么梦想和追求,多数时间都是随波逐流。
那个时候她很作,脑子没有自主的思想。
她没有尊重阮博忱对事业的热爱,只会拿着网上那套‘爱我就该为我放弃一切’言论逼他。
殊不知,爱是相互包容和自主改变,逼迫只会将对方推得更远。
这就是他们分手的原因,似乎分开是必然。
肖宇轻轻叹息,后悔,还是太年轻,筋搭错了,意气用事。
不晓得现在回头还来不来得及。
“这是我自己的事。”阮博忱语气平静。
但就是这种毫无波澜的状态,才让人想抓狂。
秦妙妙也不知道在跟谁犯倔,抬手一把抹掉眼泪,“我愿不愿意等,也是我自己的事。”
阮博忱看她这么犟,不想再多说,转身出了院子。
秦妙妙看着他离开,没有追去,也没有挽留,回身往屋里走。
这个家里也很简陋,家具家电看着都很老旧,不过还算整洁。
但总体来说,比李老头儿家里好很多,但又比刘大美家差一点。
秦妙妙把玻璃罐随手放在一把椅子上,然后走到木沙发坐着,垂着头。
肖宇听见她在低声抽泣,接着越来越难过,然后趴在沙发上崩溃大哭。
肖宇靠坐在玻璃罐儿里,眼中透出怜悯。
老实说,她挺喜欢秦妙妙这个女孩儿。
当初秦妙妙知道阮博忱有女朋友后,刻意保持了距离,怕引起误会。
她当时就觉得,这女孩儿真不错,人长得漂亮,三观也端正。
而且她和阮博忱两年的感情,丝毫没有受秦妙妙影响。
所以看见秦妙妙哭得伤心,肖宇打心眼儿觉得她挺可怜的。
“别难过,等我回去到给你介绍帅哥认识,姐有人儿!”肖宇拍拍胸脯。
她毫不吝啬地对秦妙妙承诺:“到时候你看上谁,我给你搭线儿。”
嗯,除了阮博忱,她谁都能撮合。
秦妙妙仍然哭得伤心,肖宇一个女人看着都心疼。
“别哭了嘛。”
肖宇拍拍玻璃罐,企图引起秦妙妙的注意。
陷入爱情悲伤中的女人,此时除了伤心,什么也注意不到。
何况一只被装在玻璃罐里的屎壳郎。
肖宇不管秦妙妙能不能听见,直接开启尬聊模式。
“不要哭了好不好。”
“你哭也没用啊,眼睛肿了多不好看。”
“哎哟,看开点嘛,看我!变成屎壳郎都没你哭得惨。”
“我给你介绍比阮博忱更帅的帅哥好不,别哭了呗。”
不是吹,她在大学期间可是有名的媒婆,宿舍三个室友都是她给介绍的帅锅。
虽然毕业到现在只剩一对还在一起,但三个姐妹儿都夸她眼光好。
保准儿秦妙妙也能喜欢。
小源和阮博忱离开了两个多小时都没回来,秦妙妙伤心了一个多小时,眼睛都哭肿了。
情绪稳定后,她才发觉,人怎么还没回来?
秦妙妙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疑惑地走到门口向外望,鼻音很重:“都一点了,怎么回事?”
肖宇靠在玻璃罐,有气无力,“可不是,都一点了,谁还记得有个屎壳郎装在玻璃罐里。”
被闷在罐子里近三个点儿,不给吃的就算了,好歹给她拿出来透透气儿啊。
她一边汗蒸一边挨饿,双重消耗能量,没准儿等不到阮博忱他们回来,她先熟了。
秦妙妙在门口站了几分钟,随即转身回屋从自己包里取出遮阳帽,准备出去找人。
刚戴上帽子,人回来了。
肖宇听着脚步声看去,眉头紧蹙,不住摇头。
啧啧啧啧……
只见一行四个人从屋外进来,老的搀大的,大的拎小的,小的张嘴哇哇哭。
小源的老爹草帽只剩下帽沿,歪歪斜斜地戴在头顶。
而小源的哥哥……
肖宇眯眼仔细一瞅,那是…杨逢?
嘴一圈怎么盖了个圆环红章?有点眼熟的印章。
阮博忱那张帅脸也挂了彩,头发衣服都脏了,看着像进泥里滚了一圈。
至于两个小时前牛逼哄哄的小源,左脸又红又肿,两道泪痕挂在脸颊,还没干。
肖宇不厚道地笑了,她就知道,没人能打得过刘大美。
秦妙妙见状直接吓愣了,反应了十来秒,才小跑上去询问情况。
小源眼泪哗哗淌,双手揪着衣服,委屈极了。
“她拿癞蛤蟆扔我!扔我脸上了!癞蛤蟆爆浆,我的脸就中毒了。”
杨逢抬脚照着小源的屁股踢了一脚,“你不说十岁是男子汉了吗?哭什么?”
这一脚踢得并不用力,小源只屁股歪了一下。
身体受到的伤害固然不重,但心灵创伤大呀。
天知道那么大一只癞蛤蟆飞过来的时候,他都快吓死了。
要不是他躲得快,癞蛤蟆肯定撞进他嘴里。
小源撇着嘴角,双眼含泪,十分憋屈地斜瞪杨逢,“谁说男子汉就不能哭了!”
杨逢笑:“我就不哭。”
小源眼泪滚出眼眶,“那是你没被癞蛤蟆打脸,换你你也哭。”
秦妙妙是又可怜他又觉得好笑,从中打圆场,“好了好了,快去用清水洗洗脸,尽量把毒洗干净。”
哥儿俩这才停止斗嘴,小源气哄哄地进屋洗脸。
虽然杨老爹的草帽让刘大美干开瓢了,但好在人没受伤。
秦妙妙象征性地关心了一下杨逢和杨老爹,转头看向阮博忱时,眼神掩饰不住的心疼。
“你怎么样?”
秦妙妙还红着眼眶,上下打量检查阮博忱的身体有没有受伤。
看见他眉骨上方划了一道口子,秦妙妙心疼坏了,漂亮的大眼睛又浮上一层水雾。
“这是怎么弄的?”
阮博忱还没开口,小源洗完脸出来,听见这话,大笑:“博忱哥哥被羊撞到树上了。”
“噗!”
肖宇被闷得奄奄一息,但仍要爬起来嘲笑阮博忱。
竟然让羊给撞了,还被羊撞树上了。
“多大的羊能把成年人撞上树?”秦妙妙不可置信。
肖宇也好奇,怕不是刘大美撞的。
小源嘴巴像是头一天长,啥话都往外抖搂:“博忱哥哥弯腰扶我哥的时候,被羊偷袭屁股,他没站稳,然后头就撞到树上了。”
就这一套描述,肖宇精准脑补出阮博忱弯腰被撞的场景,简直大写的囧。
阮博忱是特正经的人,做事一丝不苟,说话也给人一种老派的感觉。
刚跟阮博忱认识的时候,肖宇总觉得阮博忱像个四十岁的老爹。
他不爱开玩笑,话也不多。
而肖宇是个话唠,见着人就叭叭个没完。
就因为阮博忱过于沉稳,肖宇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看阮博忱出糗。
大二冬天,阮博忱在雪地打了一个出溜滑,肖宇一直笑到了毕业。
可惜,阮博忱这么丢脸的一幕,肖宇没能亲眼看见他的糗样儿。
相比肖宇的无情嘲笑,秦妙妙就善解人意得多,顾及阮博忱的面子,只淡淡抿着嘴唇。
作为阮博忱的兄弟,杨逢差点笑出猪叫。
小源回忆着阮博忱被撞屁股的场景,也乐得哈哈笑。
一旁的杨老爹觉得不礼貌,冲小源挤眉弄眼,提醒他收敛一点。
阮博忱没觉得别扭,欣然接受被羊撞屁股的事实。
反正谁也没好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