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蛤蟆嘴里有什么
所有动物的视线都移向食物,暂时舒缓了紧张的气氛。
肖宇看着犹豫不决的毛哥,和颜悦色地问:“卡痰哥,考虑得如何了?比不比?不比就算你认输。”
之前让亮蛋阻止动物嘲笑毛哥的鸭子突然一迈步,站出来嘎嘎纠正:“我哥叫毛哥!”
“狗腿子闭嘴。”肖宇呱一声,“老大和老大的对决,轮到你插嘴了吗?”
说完,她又摸着炸毛鸭的额头,补一句:“同样是鸭子,差距怎么这么大捏?”
狗腿鸭正要辩驳,毛哥呵斥一声:“退下去!”
狗腿鸭吓得一颤,蔫儿吧蔫儿吧缩了回去。
肖宇点头:“哎对咯,这才是大哥的风范嘛,看看,一声令下,小弟都不敢吭声。”
马屁这种东西,无论是对人还对动物,都十分受用。
毛哥听了,扬了扬鸭嘴,得意地扫视一眼全屋的动物,不可一世。
“那是,谁能打得过我?我把他毛都脱了。”
不过,某些话,有些人听起来觉得得劲儿,有些人听着就觉着刺耳。
比如退回去的狗腿子,明显眼神幽怨。
尤其毛哥的话一出,狗腿鸭瞬间斜着眼眸悄悄瞪毛哥。
肖宇把狗腿鸭的变化尽收眼底,趴在炸毛鸭的头顶,以极低的声音说:“阿炸,这招叫离间计,记住了吗?”
炸毛鸭愣愣地想了一会儿,不太确定:“哦……”
“比!”毛哥道:“我刘二毛就没怕过谁!”
果然是刘大美家的亲鸭子,刘二毛。
“我就喜欢跟你这种直爽的鸭子打交道。”肖宇一副相见恨晚的表情。
毛哥听得飘飘然,肖宇故意压低声音说:“刚才那种随意插嘴的鸭子,我都懒得搭理。”
毛哥也配合地小声道:“他脑袋没毛,不灵光,甭理他。”
声音虽小,但狗腿鸭听得清清楚楚,气得在后面磨牙。
肖宇嘿嘿笑了一下,对毛哥说:“挺上道儿啊。”
“那可不。”毛哥又飘了。
肖宇瞧着差不多了,一改脸色,“不过话说回来,单挑,可不能叫帮手,谁叫算谁输。”
毛哥寻思了一下,还是答应,“行,你说怎么比?”
听它同意了,肖宇利索地从炸毛鸭头顶跳下去。
落地站稳后,她回身说:“阿帅,你带阿呆到后面去,等会儿就算我被打死,你们也不许插手,这是规矩。”
炸毛鸭站在原地不动,肖宇猜这鸭子是在担心。
她跳起来搂住炸毛鸭的脖子,在它耳边说:“等会儿老大给你们整一出好戏瞧瞧。”
两只鸭子这才往后退了几步,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毛哥看那边儿都发话了,自个儿也不能失了规矩,扭头冲身后几个小弟吩咐:“你们也靠边儿。”
几只狗腿鸭也听话,直接退到了门口。
中间隔间外的空地霎时演变成擂台,一鸭一蛤蟆缓缓走到中间,一高一矮对视。
两边的小弟皆面露紧张神色,目不转睛盯着各自的老大。
吃瓜群众走路都轻手轻脚,说话也小心翼翼。
母鸡:“前面那只呆鹅别挡着后面的视线。”
鹅二:“说你呢,稍一稍。”
鹅三:“没有证据,别哔哔。”
鹅一:“记得上次这么紧张又刺激的时刻,还是去年夏天李大白和二瘸子的对决。”
二叔:“别提二瘸子,晦气。翠花,再来半斤苞米。”
翠花:“二叔,你已经吃了一斤了。”
阿牛:“我说我这儿怎么少了八两。”
猪四:“都小声点儿。”
猪二猪三:“同意。”
猪一:“我感觉一身轻松。”
猪四:“嘘!”
所有动物围成一个半圆,全神贯注于中央的两个身影。
“你说。”毛哥抖了一下翅膀,“怎么比?”
肖宇眯着眼睛,模样有些瘆得慌。
毛哥有一丢丢发怵,感觉这癞蛤蟆没憋好屁。
谁知肖宇笑了一下,呱呱呱道:“很简单,看我嘴里有什么,你猜对了,我直接认输。”
说着,蹬腿往毛哥面前跳,顺便提醒:“只有十秒钟哦。”
节奏如此之快,眼看癞蛤蟆就已经跳到脚边,毛哥还没进入状态。
肖宇趴到毛哥的脚上,张大嘴巴给毛哥看:“啊———”
俗话说,癞蛤蟆趴脚面儿,不咬人,它隔应人。
毛哥本就懵逼,加上癞蛤蟆趴在脚背上,时间又紧在屁股后面追,整个鸭直接方了。
毛哥呆在原地,吃瓜观众看得着急,扯着嗓子喊:
“有舌头!谁都有舌头!”
“有牙!蛤蟆有牙吗?”
“苍蝇!蛤蟆吃苍蝇!”
“毛毛虫!!”
“一定是锄头!”
“听我的!铁锹!”
“铲子!快说有铲子!”
“说啊!他为什么不说?”
“大概痰卡住了吧。”
……
七嘴八舌叫得毛哥脑瓜子嗡嗡的,一时更拿不定主意。
到底是铲子还是铁锹?
时间紧迫,眼瞅着癞蛤蟆合起了嘴,毛哥喊道:“虫!有虫!癞蛤蟆嘴里有虫子!”
“错!”肖宇后撤两步,大喊:“是鸭脖!”
说完,她脚一蹬,跳起来照着毛哥的脖子就来了一口:“啊呜!”
今儿肖宇就要做那个个例,她不仅隔应人,还咬人。
肖宇咬住的位置刚好贴近鸭嘴,毛哥只感觉喉咙一紧,呼吸不太顺畅。
“啊啊啊啊啊!!!!”
最先叫出声的是翠花,尖着嗓子喊:“癞蛤蟆咬人啦!!啊啊啊啊!!!!”
接着反应过来的是四头猪,什么都没看清,只听见翠花喊了一声,就吓得在猪圈里乱拱。
“咬人了!!!”
“别咬我别咬我,嗯?我不是人啊。”
“谁拱我屁股?我拉肚子,别动我!!”
“那只鹅!谁让你进猪圈的!!出去!”
鸡鸭鹅直接原地起飞,撞上挂在房梁的白炽灯,暗黄的灯光闪来闪去,显得场面更加纷乱。
翅膀扇得灰尘飞扬,鸡毛鸭毛从地上腾起来,在空中打转儿。
唯有阿牛稳如老狗,一边反刍,一边静静地观赏眼前的闹剧。
嘴里还感叹:“好久没看过这么好看的戏了,二叔,你说呢?”
驴二叔躺在墙角,嚼着苞米粒儿,正准备夸一句苞米粒嘎嘣脆,出意外了。
一只肥鹅朝二叔狂奔而来,精准一脚,踩在了那条受伤的驴腿上。
只闻咔嗒一声,绑腿的小木条断了,驴腿二次受伤。
二叔仰天长啸:“嘶——昂!!!!!”
随着这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铁皮房彻底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