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癞蛤蟆吃牛??？我不信
对于崇拜者，肖宇一向来者不拒。
“行吧，既然你这么诚恳，我就给你两句忠言。”
炸毛鸭子一听，那个高兴，拍拍翅膀，点点头，然后乖乖地在原地坐下。
池子里的三只鸭子，其中两只嘁了一声，转身游走了。
另外一只头顶有一撮黑色羽毛的鸭子，原本跟着两只鸭子游了一段距离，结果突然一改方向，朝炸毛鸭子游去。
炸毛鸭子看着黑毛鸭子走到自己身边，主动对肖宇解释。
“他想上天。”
一撮黑毛的鸭子连忙点头：“就是就是，嘎嘎！”
另外两只鸭子骂道：“叛徒！”
骂完然后游到另一边，朝两只叛徒鸭甩甩屁股，极具侮辱性。
还不解气，又回头呸了一声，这才走。
肖宇则瞅着面前两只鸭子，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短短十分钟，收获了两只迷鸭。
炸毛鸭，就是鸭。
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等她在这村子混开了，她就能打听打听怎么回市里。
“嗯，你们不与世俗为伍，有这觉悟非常好，今后，你们就叫我老大罢。”
肖宇摇头晃脑，故作高深。
接着，她顺着树脚溜下身，又呈葛优躺，翘着二郎腿，晃着脚，开始瞎编。
“对于你们鸭生啊！我呢，有…”
砰！
忽然，一颗小土块儿飞过来，落在肖宇圆鼓鼓的肚皮，然后弹开。
叮咚！掉进池子里。
不疼，但是很烦。
她最讨厌在装啵的时候被打断。
“谁啊！”
肖宇转头往土块飞来的方向瞧，入眼的是两个五六岁的小孩儿。
盲猜是龙凤胎。
因为两个小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还都晒得却黑，均匀且反光。
唯一能用来区分性别的特征，是一个穿着脏兮兮的粉色小裙子，扎着两个朝天小揪揪。
另一个只穿了一条蓝色裤衩子，光溜溜的上半身稀泥还没干。
俩人光着脚丫子，并排站在五六米远的地方，直愣愣盯着树脚下像人的癞蛤蟆。
“哥哥，它是人。”
“小乐，它是只癞蛤蟆。”
肖宇还没看明白他们要干什么，男孩儿突然蹲下身。
不知道在脚边抠了一坨什么，啪就扔向癞蛤蟆。
这一招儿似曾相识，蹲身，然后回手掏。
但肖宇来不及想，也没来及看清那是坨什么，就两眼一抹黑，仰头倒地。
有种被糊了一脸的感觉，伴随一股不臭，却也不咋好闻的味道。
“什么玩意儿！”
肖宇一边爬起来嚷嚷，一边拿爪子扣掉脸上湿乎乎的东西。
炸毛鸭说：“老大罢，是牛屎！”
就是鸭附和：“就是就是，嘎嘎！”
肖宇要被气死了：“是老大！不是老大罢！”
俩小孩儿听在耳朵里如下：
癞蛤蟆：“呱呱呱！”
鸭子：“嘎嘎嘎！”
男孩儿扭头对女孩儿说：“看吧，它不会说话，它不是人。”
“可是它刚才学徐爷爷翘腿了。”女孩儿指着癞蛤蟆。
男孩儿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癞蛤蟆就是会翘腿。”
女孩儿圆溜溜的眼睛一转，看向哥哥：“那徐爷爷是学癞蛤蟆的。”
“没错！”男孩儿点头。
徐爷爷：？？
这段毫无意义的对话结束后，肖宇终于把糊在脸上的牛粪都抹掉。
说出那句经典语录：“你们大人呢！”
牛粪糊脸，张嘴闭嘴都是粪味儿。
小女孩儿往前一步蹲在地上，盯着癞蛤蟆问她哥。
“哥哥，癞蛤蟆吃什么？”
“吃草。”
“那它吃牛吗？”
“吃。”
“我不信。”
“我捉住它，让它吃给你看。”
肖宇往后退了一点，忠言相告：“小孩儿，我劝你善良。”
小女孩儿奶声奶气地说：“哥哥，大人说摸了癞蛤蟆要长癞皮。”
肖宇欣慰地点点头：“嗯，孺子可教，乖，别逼我吃屎。”
“大人会长，我们是小人，我们不会。”
男孩儿说着，一双沾了牛的手抓住裤衩子往上提了提，然后踮着脚朝癞蛤蟆走去。
即使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对于只有拳头大的癞蛤蟆来说，那也是庞然大物。
男孩儿悄摸靠近，伸手做抓的动作。
肖宇看这小屁孩儿业务这么熟练，估计这小子是老手。
得小心应付。
见他越来越近，肖宇扭身就跑。
男孩儿手脚灵活，肖宇一蹬脚，他也一跨步撵上去。
一人一蛤蟆，围着桑树，顺三圈，反三圈。
就差一句：开！
然后跑出来一只狐狸精。
她跑，他追，她插翅难飞。
第七次肖宇准备绕圈的时候，男孩儿一个猛扑，想按住她。
肖宇一个斜蹬，往左一蹦：“我闪！哈！抓不着！抓不…”
突然一根玉米杆子当头来了一棒，肖宇感觉命运的后颈都被拍麻了。
“哥哥！按住啦！我按住啦！”
肖宇从嗓子眼儿挤出一句：“不爱请别伤害。”
男孩儿扑了个空，啃了一嘴草，还没来得及吐，听见妹妹喊，忙不迭爬过去抓蛤蟆。
肖宇是被掐着脖子抓住的，眼珠子都快被捏掉出来了。
“打打！我戳！我戳！”
她伸出舌头直击男孩的鼻子，打拳似的连戳好几下。
男孩儿吓得哇哇叫，还不肯松手。
“我不吃屎！放开我！”
肖宇又抻胳膊又蹬腿，仍然无济于事。
这时她才觉得，对于小动物而言，哪怕是小孩儿，也能轻易弄死它们。
大概是自我保护的天性，肖宇感觉背上炸了，随即就感觉后背黏糊糊。
男孩儿看见癞蛤蟆喷出毒液，哇地喊一声，拿起蛤蟆就扔进池子里。
落水前，肖宇听见男孩儿的叫喊：“啊啊啊！！我中毒了！”
水大口大口灌进嘴里，肖宇本能地蹬腿往水面游。
肖宇是个旱鸭子，大学的时候报过游泳课。
但两个星期下来，连个狗刨都没学会。
唯一让她记忆深刻的就是，游泳池水不好喝，全是消毒水味。
农村水塘子的水也报喝，腥嚎的味儿。
上次变大鹅，落水的时候没沉下去，是因为大鹅块头大，又有羽毛护体。
这回是被扔进水里，她明显感觉身子在往下沉。
幸好癞蛤蟆的蛙泳技能还算好掌握，肖宇蹬了几下腿，很快就浮出了水面。
“he—tui！哈哈！我会蛙泳啦！”
探出头吐了一口水，就听见小男孩儿的哭声，以及炸毛鸭的马屁。
“老大英武！！”
就是鸭又一个劲儿点头：“就是就是，嘎嘎！”
肖宇在水里扑腾，“不知道帮忙，你就是什么就是！”
炸毛鸭跳进池子，游到肖宇身边，叼住蛤蟆腿往背上一甩，肖宇就趴在了鸭子背上。
“老大，他出生不会破壳，差点闷死在蛋里，他不是假傻，是真呆。”
就是鸭跳进水里，“就是就是，嘎嘎！”
肖宇扯了扯嘴角，“哈，看得出来。”
一只不太聪明的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