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女孩：“呀！这是什么？”
男孩：“别过来！”
女孩：“你别害羞呀，这是你的尾巴吗？原来你是妖族。”
男孩：“你走。”
女孩：“你别怕我呀，我不会伤害你的。”
男孩：“你不怕我？”
女孩：“明明是你在害怕好不好。”
男孩：“我才不怕。”
女孩：“那你别躲呀，让我摸摸。”
男孩：“你、你轻点。”
女孩：“好好摸，好滑呀，比阿呆的鳞片还要滑。”
男孩：“你……好像变态啊。”
女孩：“嘻嘻嘻，你是逃不出我的魔爪的。哈哈哈，你真的跟阿呆好像哦，阿呆也喜欢卷着我。”
男孩：“才不像。”
女孩：“是不像……嗯——阿呆是大尾巴，你是小尾巴！”
碧波荡漾，船只稳稳前行。
房间内的郁莲可就坐不稳了，江怀迹并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她连忙道：“不过是一些小尾巴的秘密，你要是介意，我不告诉别人就是了。”
“更何况，我敲了门的，是你自己让我进来的。”
“‘小尾巴’？”江怀迹重复了一遍，表情略微迷惑，“你不怕？”
“怕啊，怕死了，寻知哥哥勒住我时半点不留情，我都快死了，说不怕那是骗你的。”
郁莲哀怨地看着他，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在他脸色越来越黑的时候继续说道：“但是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嘛，现在你好端端的站在这里，风姿卓越，要是出门那能迷倒一片小姑娘，你这么好看，我就一点都不怕了。”
江怀迹不理解她的心究竟有多大，这时候还能跟他开玩笑，碧绿的眸子仿佛在说他做什么小题大做，即使他是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怀迹沉默片刻，道：“我倒是忘了郁小姐是挺维护你那位妖族朋友的。”
所以在她眼里，妖族和人族没什么区别么？只要长得好看，做什么都变得不可怕了？
郁莲不知道自己在江怀迹眼中已经是个十足的颜控了。
“容照本性纯真，自然同外面那些作恶的妖孽不同，”郁莲理所当然道，“还有，你怎么又叫我‘郁小姐’，这也太生疏了，是朋友就直接叫名字，或者你像之前那样喊我小字也是可以的啊，你不都喊顺口了么？”
“……”江怀迹凝聚起来的杀意骤然消散，杀了这个笨蛋反而会有麻烦，但也不能让她轻松蒙混过去。
银弯刀随他心意而动，气势汹汹地横亘在郁莲眼前。
“既然丹丹当我是朋友，就没有什么秘密要与我分享吗？”江怀迹双手环胸随性地靠着柱子，披散的青丝乌黑发亮，一看发质就特别好，肯定特别好摸。
郁莲压根不在意面前装模作样地银弯刀，努力抑制住蠢蠢欲动的双手，目光灼灼道：“寻知哥哥想知道什么呢？我的秘密无非就是一些女孩子的烦恼，寻知哥哥不会厌烦的话，我都可以告诉你。”
“算了。”他昏了头了，才问她这个。
郁莲义正言辞道：“不能算了，这样吧，我挑一个最重要的告诉寻知哥哥，也算是我们交换秘密啦，这样才公平。”
江怀迹兴致缺缺，拿出一根鲜红的发带，百无聊赖地将它叼在嘴边，开始慢悠悠地束发。他的余光瞥见少女眼睛亮晶晶的，生动兴奋地向他诉说“秘密”。
秘密不该是讳莫如深的吗，她好似巴不得讲给他听，他们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他后知后觉地想到，互相称呼表字，好像也不算太生疏。
郁莲见他嘴角勾起笑，松了口气，虽然跟人讲小时候被恶犬追了七八条街，从此以后见狗让道的故事有点丢人，但只要黑莲花不再追究她撞破他化蛇的事，让她再讲几遍都没关系。
她又夸张又可怜道：“寻知哥哥你是没有见到，那狗比我人还要高，一张嘴满口尖牙，流着口水就朝我扑过来，我可是发挥了毕生的力气才从狗爪之下逃生的！从此以后我最害怕的就是狗了。”
“呐，我最害怕的东西都告诉你啦，寻知哥哥这下满意了吧，”郁莲佯装不满地撇撇嘴，“你还笑话我。”
江怀迹收起银弯刀，仔细地缠绕好白玉珠串，弯下腰来，一张俊脸与她面对面，道：“我记住了。”
“你看，”他手中幻化出恶犬模样，与她描述的别无二致，示意她侧头。
“！”郁莲说的虽然不是原主的秘密，却是她本人的经历，她确实害怕狗。
于是当她一扭头就看到那只丑狗朝她咧嘴时，她吓得什么也不顾，猛猛扎进了面前人的怀里，将头埋了进去，瑟瑟发抖。
江怀迹让她撞得后退了一步，手中幻象消散，无奈地扯着她的胳膊，道：“松开。”
“我不！”她带着哭腔大喊，实际上声音也就那么点。
江怀迹发觉她是真的浑身在抖、不由自主地发颤，于是伸手按着她的后脖颈，强迫她抬起头来，才发现她泪流满面，碧绿的眸子水汪汪一片，面色煞白。
她那瓷白的脸上展现出来的那种欲碎感，让江怀迹按着她的手不由收紧。
好想好想……就这么捏碎。
他猛然清醒，松开她的脖子，细腻温暖的触感残留在指尖，他这才意识到，郁莲确实是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养得精细娇贵的一身骨肉，压根就不具有威胁，他根本没必要百般试探。
他为何要在她身上花这么多心思。
不待他想明白，郁莲便从他怀中离开，红着眼眶瞪着他，生气道：“江怀迹，我讨厌你，下船之前我都不会再理你了。”
然而她哭唧唧的宣告属实缺乏力度，她索性不再说话，将一旁的食盒和药一起拿走，气冲冲地离开了。
留下江怀迹站在原地发愣。
郁莲吸吸鼻子，边回房间边努力平复情绪。
推开房门，发现容照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乖巧地看向她，平静道：“你哭了。”
“为什么？”容照只是单纯的疑惑。
“我没事，你怎么在我房间？”郁莲检查了下食盒，质量非常不错，经过折腾一点都没坏，而且依旧盖得严严实实的。
“等你。”容照眨眨眼，霜色睫毛轻颤，眼神中有些暗暗的期待。
郁莲知道他关心的是什么，他想早点拿到引魂灯，便靠近他小声道：“你放心，很快就会到无妄海了。”
郁莲道：“船上好安静，船上你见到其他人了吗？”
容照默默摇头。
行叭，她自己出去看。
“那你待我房间里还是回自己房间？”郁莲离开前将食盒打开，将一个藕饼塞到容照手中，“虽然知道你是雪妖不用吃东西，但尝尝吧，很好吃的。”
容照没有站起来回自己房间的打算，冰雕雪砌般的手指捏着烟火气息十足的藕饼，小动物似的默默啃起来。
郁莲随他去了，出门去找君途。
她先是跑到甲板上，空无一人，吹了吹腥咸的海风，她跑去甲字三号房敲了门。
“阿辞哥哥，船上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了吗？”郁莲问道。
何辞半倚着门，道：“出发那日并非出岛换货的日子，这船是岛主另外找的，船上只有我们几个。”
郁莲道：“这样啊，那你知道阿途哥哥和程姐姐分别住在哪间房吗？”
何辞想了一下，道：“船上十五间，你住甲字一号房，君兄弟住在乙字五号房，程姑娘住在他对面的乙字四号房，容兄弟住在乙字一号房，江公子住他对面的丙字二号房。”
郁莲道：“阿辞哥哥知道得好详细。阿辞哥哥再见。”
何辞道：“等等，丹丹晚上想吃什么？”
郁莲奇怪道：“阿辞哥哥要下厨？”何辞不是大夫吗？
何辞道：“船上的膳食是我负责的，行船是君兄弟负责的。你要找他可以先去船头看看。”
所以方才说的船上只有他们几个是真的只有他们几个？她还以为只是没有其他船客了，原来是船夫都没有。不对，应该说是君途成了船夫，何辞成了伙夫。
郁莲眨眨眼，道：“可以的话，我想喝莲藕汤，以后好长一段时间吃不到莲泽岛的香藕了。辛苦阿辞哥哥了。”
她先去了乙字四、五号房敲门，都没有回应。
于是她找去了船头。只见君途专注地并指操纵着……纸人？
纸人身上画满了符咒，掌起舵来有模有样。
“阿途哥哥？”
“郁姑娘。”君途朝她点点头，收了手势，而纸人仍然在兢兢业业行驶船。
郁莲盯着纸人仔细瞧着，问道：“好神奇啊，原来纸人也能掌舵，那它能知道船要开的方向吗？”
君途微笑，温柔解释道：“纸人只会朝着法力指定好的方向前进，它自己是不会调整方向的。”
她担心道：“原来如此，那阿途哥哥晚上休息怎么办？”
君途道：“我和缘缘还有怀迹轮流来守，这会是我当值，所以你看到的是我。”
郁莲点点头，也许程芝仙刚才就是在房间睡着了，那晚上她当值时应该能走剧情，不行，晚上太危险了，还是明天白天再走落水的剧情吧。
“郁姑娘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君途唤了唤走神的她。
“啊，”郁莲忙道，“阿途哥哥，我是给你送藕饼的，就是之前我想带你去吃的阿礼婆婆家的藕饼，特别好吃。”
“多谢郁姑娘。”
郁莲东西送完了放松不少，她道：“那我不打扰阿途哥哥了。”
她话音刚落，船身剧烈晃动。远远望去，一艘大船在海中颠倒，行驶进了无尽深渊。
郁莲晕倒前想，这时机也太早了，她还没去走“害女主落水，众人争相去救，结果一起误入无妄海”的剧情呢。现在连船带人一起沉了，还真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