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跟禄父分手
白铁柱知道这次云中子给她打电话的意思是让她报名参加天庭入编考试培训班。她根本就不想参加这样的班。天庭入编考试对她来说简单得不要不要的，何必花那个钱浪费那个时间呢？但腾蛇和白矖却极力主张她去，“你这么多年一直忙于赚钱，对法术都疏忽了，你也不知道天庭现在流行什么新法术啊？不学能行吗？”
腾蛇当年自己连个五行混沌术都不肯学，却极力主张女儿好学不辍，“就是啊，你这次去参加培训班，不是光去学那些考编的题目的，更重要的是你得去认识认识一些新朋友，开拓开拓眼界，跟当年的夫子和各位仙家亲香亲香。日后你考上编制位列仙班了，那些关系好的同事，都是你的仙脉资源。”
“老爸老妈，你们有没有搞错啊！我根本就没资格参加入编考试，我是单身狗啊！”
“噢噢噢噢，”腾蛇这才知道自己忘记了最关键的一茬，“对了对了，叫禄父先跟你去月老的婚姻登记处登上记，领了婚书后再去参加培训班。这样下半年的入编考试就可以直接参加啦！”
“禄父不可能就这么跟我登记的！”白铁柱不耐烦道，“人家目前还没那意思跟我结婚呢，我干嘛逼他结婚啊！这不成了利用人家了吗？”
“那……那你先去参加培训班。”
“培训班要封闭式教学，时长一个多月呢！”
“一个多月你也得去啊！”白矖哄劝道，“妈都替你打听了，培训班能透题，考上编制的概率有百分之六十呢！”
“但是那学费可一万多两银子呢！”
“一万多两咱家又不是花不起，考上以后，就是金仙，日后能晋级神职，几千几万年的荣耀啊！”
“那……禄父怎么办呢？”
“傻丫头，禄父肯定会同意的！”
白铁柱闷闷不乐地找禄父商议去读培训班的事，禄父满口应承了下来，“挺好的，你去读吧。我明天单位里有事，恕我不能去送你了。铁柱，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啊！”
“我们什么约定啊？”
“就是你边读书边减肥啊！等你回来后，要给我一个全新的你哦！我要看到的是一个纤细、苗条、美丽，让我眼前一亮的你。”
白铁柱拎起行囊，揣着满腹的心事来到了熟悉的紫云山分校区，住进宿舍的一刹那她都觉得这件事怎么想怎么别扭。她很想问禄父：“如果我不能做到你说的纤细、苗条、美丽，达不到让你眼前一亮的效果，你就会跟我分手，对吗？恋爱是这么谈的吗？我努力，你验收成果，成果不合格，就淘汰？神仙的寿命很长，几千年甚至上万年，即便此时此刻瘦了，以后还有可能长胖。生了孩子后会长胖，生病了会长胖，衰老了会长胖，易胖体质的我，难道要为了你的视觉效果，艰难地维持一辈子？那这样的恋爱，家庭，还有什么意义呢？家庭不该是温馨的港湾吗？伴侣不该是比父母还亲近的另一半吗？如果连你的伴侣都把风雨和残忍带给你，那这样的伴侣要来干嘛呢？”
不过这些话，白铁柱不敢问禄父，她太爱禄父了，不能承受失去禄父后的结果。即便这份爱是不平等的，这片刻的欢愉是偷来的，但她现在也要维持这份关系，维持一天，一个时辰，一分钟，也是奖励，是恩赐。
白铁柱在紫云山分校区白天学习小时候就练得滚瓜烂熟的法术，晚上练习华佗仙师教授的五禽戏，用以达到瘦身的效果。华佗仙师告诉她五禽戏一天练一个时辰即可，但她要练三个时辰，练到自己浑身上下都被拉伸得酸痛不已，练到心灰意冷濒临绝望。因为无论她再怎么跟禄父倾诉她很辛苦，对方只是淡淡地回到：“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你为什么不肯安慰我一句？”
“我工作也很累，很忙。”
“好，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几天后，禄父又发来一条信息：“你现在究竟瘦了没有？”
“瘦了，但是距离你要求的纤细、苗条、美丽，让你眼前一亮，我做不到。”
“好，我知道了。”
几天后的早晨，禄父又发来一条信息：“其实，我想说的是，我跟你在一起还是挺快乐的，但是我们真的不合适，以后就当普通朋友吧！”
“好，我等这句话，很久了。”白铁柱发完信息，心里觉得又踏实又空虚。她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好像应该哭，但是挤挤眼睛，哭不出来，只有点莫名其妙地想笑。
不过，现在最难的是：该怎么把分手的事告诉父母呢？白矖天天追着屁股后头问：“禄父联系你了没有？你俩能做到天天发信息吗？一天发几条啊？这一个多月不在一起，可千万别黄了。黄了的话李靖夫人那帮死老娘们儿，更有话嘲笑了。”
“联系了！”白铁柱不耐烦地回道。
“联系了就好啊。对了，那天我可托你朱雀阿姨去广寒宫帮我打听了禄父的家境。你朱雀阿姨说啊，广寒宫虽然大，但是分给禄父的房间特别小，那屋里小的啊，除了一张单人床，一个床头桌，一个椅子就放不下什么东西了。禄父的书都放在床底下，禄父衣服都放在九尾狐和吴刚那屋的柜子里。这么看的话，吴刚对禄父谈不上多好啊！”
“你也知道啊，广寒宫属于公产，别说吴刚叔叔，就连嫦娥仙子和素女仙子都要给天庭交房租的。她们没有家累，自然愿意住大房子，那交的租金也多。但是吴刚叔叔要养九尾狐，养禄父，供禄父上学，他的俸禄不高，九尾狐又没有俸禄，只能住小房子节衣缩食了。”
“禄父现在是正神了，他的俸禄也不低啊！”
“禄父的俸禄是不低，但他也要交一部分钱做母亲和继父的赡养费，要赡养亲生父亲，要攒钱买房子，自然也不会申请公房。”
“那禄父买房子了吗？”
“买了，在北天门那里，离他上班的地方也近。”
“可是就他那么点俸禄，怎么有钱装修啊？”
“慢慢攒钱就是了，如果我们真能在一起的话，我可以出钱装修。”
“那彩礼呢？金戒指金耳环金项链呢？酒席钱谁出？分子钱将来归谁？”
“哎呀老妈，你不要想那么多好不好，这都是小事……”
“什么小事，你没结婚的姑娘你不知道，这些都是大事！就说我和你爸结婚的时候，他是孤儿，家里穷的啥也没有啊！所以我挺大岁数才生的你。后来又下岗，我们在民间那苦日子就别提了。你没看这么大岁数了，就昆仑山那一套旧房子还是你出钱给买的！我跟他过了这么多年，过得是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啊！我这么多年你也看到了，就是个家里挑大梁的。将来你又成了个挑大梁的，这日子，没法过了！你爸跟我说昨晚我做梦说梦话都念叨：穷啊，没钱啊，穷啊，没钱啊……”
“那你啥意思啊！”白铁柱烦躁起来，“你的意思是我跟禄父分了拉倒呗？”
“我没这么说！我就说你看看你找的，越找越穷！沉香家里虽然三圣母嘴不好，但好赖不济的也是有俸禄的正神。刘彦昌又在下界有书院，能挣来活钱儿。但是禄父呢？没脚蟹的妈，下界当农民的爹，吴刚就是个伐木工，俸禄也那么低……”
“但是禄父比沉香好啊！禄父比沉香有潜力，比沉香有文化，有品位。禄父就是我从小到大都喜欢男孩的样子。你也不看看你女儿我这么胖，脾气又不好，底子又潮，能找到人家禄父，已经是狗尿苔不济插上了金銮殿了！”
“唉！穷啊！没钱啊！”白矖又念上了三七噶哒牙话，“穷啊……没钱啊……”
晚上回到宿舍时，白矖的千里传音夺命术又打了过来，“今天禄父跟你联系了吗？”
“我俩分手啊！”
“啊！”白矖大吃一惊，吼天喝月道，“咋分手了呢！为啥分手啊！哎呀咋还能分手呢！你个丢人现眼的丫头片子！这不处得好好的吗？还能分手呢！我都跟你朱雀阿姨，麒麟叔叔都说了，我家姑娘找的对象是禄父，小伙子又精神，对她又好……你这下可好，说分手就分手了，你让我老脸往哪儿搁呀！我那天刚去你青龙叔叔面前显摆过一顿扳过一局来，你还分手了，能挽回一下吗？”
“挽回啥呀人家嫌我胖！”
“我说啥来着我说啥来着！”白矖瞪着眼教训道，“平时让你少吃点少吃点少吃点，就不听就不听就不听！现在怎么样了，好好的对象儿人家不要你了！现在咋办啊！整个天庭都知道你这么快跟沉香也黄了，跟禄父也黄了，妈呀，这都臭了大街了……”
白铁柱在挂断千里传音那一刻，就打定主意结束了培训班就回到峨眉山去，跟天界中所有仙家都断掉联系，父母……腾蛇还可以联系，白矖尽量能不联系就不联系！瞅她那意思，我这丢人现眼的女儿可以不用要了！但就在她一筹莫展之时，山重水复疑无路，柳不怎么暗花不怎么明的，又有了别样的转折——
云中子夫人听说她跟禄父分手了第一时间找到她，要把自己侄儿介绍给她——掌管科举考试的魁斗星君鲍牙。
“铁柱啊！”云中子夫人握着她的手亲切无比，“你跟那禄父分了就对了，就是不合适！那小白脸子最没好心眼子！你看那小子长那个样，就不是那稳当且，太招风了，你这么老实的姑娘日后看不住他。他就算不勾三搭四也架不住那小妖精勾搭他！夫子我这次给你介绍的，可是个好的。是我自己的亲侄子，现在掌管天下科举考试呢，最是个老实稳重的过日子仙。我昨天跟他见面了，我说我们铁柱啊，可是个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姑娘，跟禄父分了那是九尾狐家没福气，更是不配！铁柱呢，有点胖，但这也不是什么缺点。你呢，要处就一心朴实地跟她处，往结婚那上面处，明白吗？我替你打好提前量了……”
“嗯，夫子，那魁斗星君，品性如何呢？”
“当然是没的说了，单纯，老实，淳朴，厚道。你看禄父那小子，从小就写诗写文儿的那种，最花花了。我们侄子可没那些乱七八糟的，找对象，就找这样的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