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后世旧缘尘归尘
“不可以！”问死生急声制止道。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又或许没有。
只不过这件事情，并没有商量的余地而已。
问死生只得尴尬的看了看半缘君，商量道：“那什么……少宫主。不管一会儿你听见什么，看见什么，能不能……就是……都当没看见？”
半缘君不怀好意道：“没问题啊。阿问～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问死生：“……”心道：“你这个样子，可让我如何放心得下啊～”
潜意识中，问死生就总觉得，要看说她“坏话”的，都是些什么人，具体无法确定，但大体上还是可以预料的到的，那肯定是三千年后的人们啊。
毕竟是她，而不是“她”。人生在世，全都是灵/魂驱使肉/体，横竖都没有肉/体/驱使灵/魂的道理啊。所以，灵魂至上，嗯，灵魂至上。
再有一点儿，就是问死生猛然想起来，刚才有一团蓝色的火焰，已经叫过了她三千年后的名字了！
惊悚～
如此一来，确信无疑，接下来她们要看见的人，一定来自三千年后。
问死生道：“少宫主，你刚才有没有听见……”
“多刚才？”半缘君笑道，“欲成欢对不对？”
问死生怯怯的点了点头。
半缘君道：“怎么啦？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死生道：“这个嘛……”
半缘君道：“咱们大名鼎鼎的天才少女问死生姑娘，出门在外，为求低调，化个名而已，这有什么不可以吗？”
问死生“逃过一劫”，惊魂未定的连连附和，道：“可以，可以可以可以。”
这样一说，问死生就放心了。无论后边出现的是三千年后的人，还是现在的人，好像都没什么大不了。
然而……
“重大发现！重大发现！重大发现！”一个连问死生也不认识的，布衣少女扯着嗓子大喊道，“前边酒楼里有个说书先生在讲欲成欢！”
话落，问死生和半缘君眼前的场景，切换到了酒楼里。
说书先生摇头晃脑振振有词：“话说那欲成欢，天赋异禀，狂傲不羁，却也还并没有狂到那自认天下第一的地步。欲成欢有一个特别崇拜的人……”
问死生有一个特别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说书先生道：“那人名叫半缘君！”
问死生：“……！！！”
半缘君毫无反应，好像没有听见似的。
说书先生醒木一拍，道：“今天，我们就来讲讲，欲成欢因为喜欢半缘君，都做过哪些疯狂的事！”
问死生：“……”
要死了啊……
说书先生道：“硬指陈醋说墨汁，一饮下肚含墨宝；……书信每日写一封，欲寄无门不肯烧；……遍读天下奇闻录，博览群书效先贤。……”
“我知道，”一名看客打断道，“人家欲成欢不肯将信烧了去，是因为坚信着半缘君一直与她同在呢。”
另一名看客眼见着说书先生已经被打断了，也毫无顾忌的发言讨论，举手表决，道：“我也知道一个。就是据说啊，半缘君喜欢喝苦瓜汁。然后咱们的这位欲大天才呢，众所周知的喜欢吃糖。然后！重点来了啊，因为喜欢，所以相似。她居然放弃了吃糖，改喝苦瓜汁了。”
半缘君戏谑道：“阿问啊，我并不喜欢喝苦瓜汁。所以你以后，不用强求自己了。”
问死生：“……”
看客a接话道：“半缘君这么优秀的人，被喜欢很奇怪吗？走火入魔也很正常好嘛～毕竟我们家君君人美路子野，十项全能……”
看客b嫌弃道：“快打住吧你。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半缘君：“……”
看客c道：“俗话说的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所以我觉得罢，欲成欢喜欢半缘君也很正常。毕竟，优秀的人之间，总是互相欣赏的……”
“你可拉倒吧！”看客d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儿道，“欲成欢怎么就成了优秀的人了呢？她也配？！自高自大，目中无人，好大喜功。虚伪死了！我的天哪，居然还会有人觉得欲成欢很优秀？！”
看客e十分赞同，道：“就是就是。欲成欢不就仗着她有个好的出身吗？就很奇怪了，她的家庭怎么样，跟她有什么关系！又不是靠着她的努力得来的。”
此话一出，问死生倒没什么太大感触，半缘君却黯然神伤起来了。诸如此类的话，又何尝不是一路伴随着半缘君的成长，驱之不散，狗皮膏药似的。
看客f道：“说起这个家境问题来，我这儿倒有个小道消息。”她压低了几分声音，神秘兮兮道：“据说啊，欲成欢是捡来的。”
然后现场一方不可收拾。
“这个我也听说了，但她可不是什么捡来的。她是欲夫人在外边儿跟个野男人生的。欲夫人为了能把女儿养在身边，欺骗了欲宗主。”
“诶，对对对对对，我也是这么听说的。怪不得欲成欢这么左右逢源，诡计多端，原来啊，她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还有还有，别看欲成欢天赋这么逆天，实际上全都是假象！靠各种灵药滋养起来的，歪门邪道。见不得光！”
“对对对，还有她那个脸啊，好看吧？假的！”
“……”
突然，“铮”的一声，酒楼被打散了，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是半缘君动的手！
大树重新出现在问死生和半缘君的面前，饶有意趣道：“这是怎么个意思啊？挨说的还没动手，不相干的反倒先生起气来了？！”
在这里，“挨说的”指问死生，“不相干的”是半缘君。
“不相干的”半缘君轻叹道：“我没有生气。只是，传谣者居心叵测，信谣者愚不可及。那么，听谣者便介于两者之间，论可恶的程度，虽然比上不及，比下有余，却也终归可恶。”
“挨说的”问死生道：“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动手。因为刚才的那一幕，恰恰论证了我之前所说的那一番话。——他们说我是捡来的，是因为羡慕我的出身，但出身不走己定；他们说我的天赋是靠药滋养的，是因为羡慕我的天赋，但天赋不由己定；他们说我的容貌是假的，是因为羡慕我的容貌，但容貌不由己定……”
“综上所述，”问死生道，“她们妄图通过诋毁她人，来达到在不可控的天命之中，在无法改变的现状之下，为他们庸庸碌碌，无所作为的人生寻求借口。她们是可悲的。——我们身处的大环境不同，我没有办法给她们眼神。”
大树道：“所以至此，你依然觉得她们诋毁你，是因为想要成为你吗？当真狂傲！可是年轻人啊，听我一句劝罢，狂到极致，必遭反噬。你当点到为止啊～”
问死生道：“这个问题，你不该来问我。你要问那些造谣她人的人。如果有一个机会，能够让造谣者成为被造谣者，那么，她们会愿意接受吗？答案是肯定的。弱者报团声讨强者，但他们人人都想成为强者。”
大树没再说话，凭空消失了。问死生和半缘君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楼梯。
二人顺着楼梯一路向上，问死生道：“少宫主，你听着那些闲言碎语，是不是……联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啊～”
半缘君顿了一顿，停下了脚步，面向问死生，郑重其事道：“阿问，你老实告诉我，在局面没有失控以前，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问死生懂装不懂道：“什么呀……”
“你是不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