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狼群
有了良好的开端，杨书热情地邀请他们搬到他那边去，“我那有烛火，商量事情也方便。”
云青砚想了一下后拒绝了，“我在书上看过药方，也认得草药，辨识草药得亲自去，不然采错药弄巧成拙，反而会病得更重。”
这话当然是用来骗杨书的，他们平时做任务涉猎再广，医术也不在他们的学习范围之内，他们大可以在人后翻找系统的资料库，在系统的帮助下挑选药方辨认草药，但杨书那边人多，靠近那边不利于他们偷偷补课。
放下心中的芥蒂之后，杨书对这两位相貌性格、言行谈吐都有极大的好感，他想着靠得近了能互相交流一下文学，被拒绝了虽然有些可惜，却清楚现在不是讨论风花雪月的时候。
杨书又试探了他们几句，确定他们真不像以前来的大官一样后放心走了。
云青砚看着他的背影，不认同他的排外心理，尽量努力去理解。
秦危楼压了压他的头顶乱翘的几根呆毛，被云青砚甩头后用眼神威胁，他憋笑道：“走吧，小大夫，回去教教我怎么辨认草药吧？”
云青砚轻哼一声，不跟他计较。
知道是风寒，直接在资料库找相关的药方就行，有系统的检索功能，几乎不费事。
比较难的是草药的辨认，为了不认错草药，云青砚觉得光看书还不够，又去找了好几个视频看。
云青砚看着虚拟光屏里在野外弯着腰用和缓的嗓音介绍甘草叶片特点的老爷爷，以他的知识储备并不能了解到是用何种手段将这段视频保存下来，但这不妨碍他对知识充满无限惊奇和向往。
秦危楼靠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看，少年眉如刀削，骨相优越，手上卷了身边人散落的一缕黑发在指尖缠绕，表情漫不经心，漆黑狭长眼眸却无比认真。
翌日，晨光熹微。
河道距离他们太远，走过去要半个时辰，两人起床后用器皿接着雨水洗漱，没一会儿便见杨书和柳双全匆匆走来。
一夜过去，杨书眼下的青黑更甚，一看就是没休息好，不过想想压在他身上的压力便能想通。
“不知两位今日有何打算，需要人手帮忙吗？”杨书见到两人，不跟他们绕弯子，开门见山问道，然后他露出来个算不得笑的笑容，“说出来不怕两位笑话，榕县如今人手不够，要人的话三五个我能找到，再多我也无能为力了。”
云青砚没想到榕县的事态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说：“三个就够了，最好是认得一点草药的，等天亮我们就出发去采药，你问一下他们有没有人带锅来，再看看哪里能搭一个灶台熬药。”
他没办法直白表达他们想要的草药长什么样，人多了也没用。
杨书心里虽然着急，但做事依然有条不紊，还真被他找到几个认得草药的人，据说是帮县里大夫采过药。
秦危楼自然不可能放任云青砚一个人去深山老林，他们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没分开过，做事也默认两个人一起。
起不了灶，在不开挂的情况下他们吃的和大家一样，是又硬又干的馍馍，云青砚啃到一半噎得慌吃不下，把剩下的半个给了秦危楼解决。
看着他一口馍一口水，云青砚越看眉头越皱紧。
准备出发的时候，柳双全抱着个五岁小孩出现在众人眼前，见到他们疑惑的神情，柳双全掂了掂怀中的小孩，笑道：“桂哥儿认得草药，你要采什么药，我带着桂哥儿就在这附近找。”
云青砚认得桂哥儿，听到不是带着孩子跟他们走山路，他没管那么多，“黄芪、白术、生姜、紫苏如果有甘草也采一些，可以止咳。”
小孩听得很认真，等云青砚说完之后又重复了一遍，引得秦危楼多看了两眼那小孩。
确定桂哥儿记住之后，几人不再耽搁，背上从别处借来的竹篓上路。
下过雨的山道泥泞湿滑，树多一点的地方好一点，不至于走两步，脚就陷入软趴趴的泥坑中，即便是尽量注意脚下，膝盖以下的裤子鞋子免不了被路边叶子上的露珠沾湿。
秦危楼小心摘了一株草药放入背篓，然后拧着眉用树枝刮掉鞋子上厚厚的泥。
云青砚从另一边的灌木丛中挤出来，脸上不知道碰到了哪里，脸颊处染了一块黑黑的污痕。
秦危楼走过去用衣袖替他擦干净，看了眼他背筐中满到溢出来的草药，“差不多够了吧，这些暂时够他们用了。”
条件有限，有些草药实在难找，即便加多了水熬药会稀释药性，但目前看来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大不了熬一锅浓一点的给症状重的病人喝，不影响行动的就喝稀释的那锅。
云青砚看了眼天色，他们出来三个多快四个时辰了，一直重复找草药、弯腰、摘草药的过程，累得不想说话。
他们离其他人有点距离，正想去找他们的时候，很清晰地听到此起彼伏的狼嚎。
两人脸色突变，狼不会爬树，习武之人上树只在须臾，打不过狼群还能跑，但他们确定跟过来采药的那三个人压根没有武艺。
加上几千人最近在阴山活动，猛兽不敢轻举妄动，至少他们此前没听说过有猛兽袭击县民，警惕心自然而然降低。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猛兽之所以没有袭击是因为他们人多，在落单的时候该怎样就怎样！
秦危楼卸下背后的竹篓，言简意赅道：“给我刀，你在这守着。”
出门在外，不可能没点武器防身，储物格里有他们早就准备好的刀枪剑戟，只是一路上连个山匪都没遇见，他们在榕县不会主动拿这些东西出来引人注目。
云青砚依言取出他最常用的长刀，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我也要去，我能帮得上忙！”
两人怕去晚了，那三人连骨头都不剩，秦危楼明白劝说不了，只道：“跟在我后面。”
云青砚把两筐草药收进储物格，提气跃上高大的树木，相比起障碍众多的地上，树上才是他赶路的正确打开方式。
另一边，三人结伴同行采药，不知不觉走的远了些，饶是他们经常上山的人也没想过会遇上狼群。
三人面对二十来只狼的冰冷注视，吓得腿肚子哆嗦，心中后悔跟来采药，他们心知跑也跑不掉，梗着脖子跟狼群对峙，希望有人发现情况不对来救他们。
可惜就这样对峙了一刻钟左右，为首的头狼看出他们色厉内荏，仰天长啸，命令狼群发起进攻。
就在三人几乎闻到属于野兽身上的腥臭气息时，破空声响起之后是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随后，一道凄厉的狼嚎在耳边响起。
眼前一花，两道身影轻巧落到地上，虽然背对着，但三人还是认出了两人的身份。
“还愣着干什么？你们先走！”
秦危楼观察着狼群的动静，发现身后几人像傻了一样愣在原地，微微侧过头斥道。
三人被这么一吼，身体比脑子先意识到此刻的情况，头也不回地往县民们的方向跑。
没了外人在场，两人没了顾忌，云青砚警惕地盯着狼群，秦危楼则眯着眼和头狼对视。
从头狼年轻的外表和狼群中居然有母狼参与狩猎来看，这个狼群应该是饿了有一段时间，族里还有老狼小狼等着喂食，不然头狼也不会在意识到两人不好惹之后依旧不肯离开。
被秦危楼一刀刺中的狼被其他狼掩护到最后面，云青砚力气不够大，只在另一头狼的前肢上划了一道血口子。
都是为了活命，如果可以，两人并不想伤害狼群，可惜头狼衡量之后，决定对他们下手。
面对狼群的尖牙利爪，两人都没有留手，若是因为他们的心软，狼群有了反扑的机会，两人怕是没命回去。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秦危楼低声嘱咐了云青砚一句，找到机会越过重重包围，在头狼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取了头狼性命。
没了头狼号令的狼群是一盘散沙，没一会儿，十几头狼就渐渐后退，消失在密密麻麻的草木中。
秦危楼甩了一下手上的刀，刀刃上的血液随着他的动作溅落，重新恢复成寒光雪亮的模样。
云青砚善用短兵和弓箭，用刀不太顺手，拿着刀时大开大合的动作对他来说有些难度，所以在刚才主要起掩护作用。
秦危楼把两把刀仔仔细细擦干净，递给云青砚，问道：“有没有生锈的铁刀，回去就说在山里捡到的。”
储物格里肯定是没有的，云青砚在系统商场里找了一圈，发现还真有，一个积分三把，介绍是［生产失败的刀，切菜都嫌钝］，他兑换了三把，拿了两把出来。
秦危楼把刀在泥地上滚了一圈，又在刀上沾了点血。
包括头狼在内一共五具狼尸，他们也不清楚狼肉能不能吃，想到县民们不管大人小孩都是天天啃馍馍送雨水，他们商量之后还是打算把它们带回去，只是怎么带是个问题。
不过不等他们尝试拖回去，前面忽然传来动静。
两人以为是狼群打了个回马枪，秦危楼拉着云青砚站在自己身后，手握着那把锈刀，眼神锐利地看着前方。
云青砚生怕有狼扑过来，随时打算把手中的竹篓丢出去挡一下，却听见几道熟悉的声音。
“就在那边，快快！”
“好弄的血腥味，不会出事了吧？”
“”
原来是回去那三个人找人过来救他们，云青砚松了手上的力道，只要不是狼群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