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唤醒
斑驳狭小的虚幻空间里一边是失智疯狂的墨竹，另一边是扭曲畸变的王瑶。
两人诡秘的姿态变得岌岌可危。
只见兦媂将王瑶打平横放在地上，右手强按住她的躯壳不让她翻腾。
左手高举，五指合拢化为尖锥状。
深吸一口气，猛地向下刺进王瑶的身体。
王瑶傲然的胸膛一挺，一阵抽搐，鲜红的血液飞溅喷洒而出，星星点点溅满了兦媂白皙的右半边面容。
触手，肉糜，鲜血，苍白，一时构成了另类的病态美感。
兦媂任由血液侵染，并不在意。她微曲胳膊，像是满载的渔夫捞起一条大鱼，用力地向上拔出。
王瑶痛苦的抽搐着，被刺入的伤口处弥漫出缭绕扭曲的力场，转瞬便崩毁了兦媂整只手的衣物。
兦媂面不改色，继续发力，碎布褴褛的肩膀处青筋外爆。
狂野与柔美互斥矛盾。
她黛眉轻蹙(cu)，步履稳健，扭动纤腰，势大力沉地一扯。
一只疯狂挥舞着触手的肉球被拉扯出来，宛如附身重影从王瑶的身上脱离。
褪去疯狂的王瑶变得更加虚幻了，但翻滚的身躯却安静了下来。
只见兦媂面容痛苦地握住几乎是她两倍体积的肉球，伴随着一声音障，肉球如雾气般被她的左手所吸收，在贴合处形成一条条，一根根盘枝交错的精肉依附手臂徐徐而上，在白皙莲藕般的整只胳膊上露出狰狞的灼伤。
兦媂跌坐在地，似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美目半闭，大汗淋漓。
墨竹，姑且称它为墨竹吧，祂那黄色竖曈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祂不再发出糜音，刚刚那瞬间爆发的气息让祂感觉到了本源的气息。
祂开始变得安定，又略显疲惫。
祂缓缓地合上眼眸，似乎将失去活性。
角质层似的皮肉开始缩紧填补窟窿。
周围的星空也渐渐隐去。
像是被抽离了魂魄，新的灵魂还未入住，墨竹右眼黑点重新放大变成瞳孔，无神地望着远处，没有焦点。
兦媂挣扎着站起身，挪着脚步走上前，一把搂住了墨竹。
此刻两人仿佛是一对情侣般深情相拥。
美好终是短暂的，兦媂污秽狰狞布满疮痍的左手如枯枝利刃般狠狠的背刺进墨竹的身躯，直直没入他的后心。
“嘶呀”，难听的撕扯声后，兦媂的手宛如挑起餐桌上的饭后甜点拔丝苹果，拉出一络络粘稠的黑浆。
凄厉的嘶吼从墨竹身体里传来。
一道黑影喷涌而出，凝实化作一只巨大的猫头张嘴欲咬，利齿堪堪停留在兦媂身前一寸处。
黄色的竖曈紧盯着兦媂，带着不解和疑惑。
呆立几秒在迷茫中又缓缓收嘴合上了下颚。
兦媂得理不饶，再次用力一扯，一团扭曲腐烂的肉块从黑影中被拔除，音障传来，肉块同样化为黑雾缠绕上她那伤痕累累的手。
佳人一阵恍惚，险些站不住身子。
突然一阵横拖倒拽，兦媂手上蔓延出黑雾反向拉她的手往墨竹胸口而去，似是要反客为主。
兦媂一个踉跄，刚分开的身子直直地撞入墨竹的怀中。
失去平衡下，眼看就要鼻子磕上下巴。一只有力的手托住了她的肩膀。
不知何时墨竹醒了过来，左边的面容尽毁，右边的眼睛却炯炯有神。
刚刚的墨竹虽说无法行动，无法言语，但发生的一切却切实地能够感受到。
他自己仿佛踏入另一个高维世界，俯视着兦媂手撕王瑶，怒拔黑雾。
扁平的画面如信号不稳的老黑白电视，伴随着跳屏在出演。
那一刻墨竹感觉自己飘然若仙，充盈的能量环绕着他，让他每一颗细胞都在雀跃不已，陶醉的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什么都不想去思考，仿佛超然升华，窥视到生命的本质，美好而酣畅。
不过随着黑猫凝聚，兦媂入怀。
墨竹感觉尘封的记忆有所松动，一抹悸动及时唤回了他的本心。
像是从云端跌落凡尘。
刚刚那一刻有多舒畅，现在这一刻就让他有多恶心。
眩晕，冷颤，反胃。
随着左手小拇指上的戒指断裂，墨竹感觉脚踏实地，重新掌控回身体，神台清明，就像是脑袋里生锈的钉子被抽出。
“呼，对不起……”望着疲惫不堪，摇摇欲坠的兦媂，墨竹记忆中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妮子。
似乎自从相识以来，从未见她如此狼狈过。
她一直守在他身后，高冷不善言辞，却踏实可靠。
从不问他的决定对错，而是默默的支持，就仿佛第一次见面时的那句“我要和你一起”是她全部的心意。
兦媂望着墨竹灼热的眼神，微微侧过了头点了一点。
不知是否因为墨竹的变化，黑雾再也维持不住原样，散成了三段。
一段回缩入墨竹体内，另一段攀附上兦媂的左手化为新的伤疤，而剩余的中间一段则被黑猫吸入。
墨竹感受到一股阴鸷，微微皱眉。
这应该就是疯狂情绪的本源？苏博士说得对，不能再直接吞吃介了，这样迟早有一天他会失控。
墨竹再次稳住心神，这才注意到兦媂的胳膊。“你的手……”
兦媂侧过身子，把左手隐到身后。“没大碍。”
墨竹微微点头，望向黑猫有些尴尬：“黑子，好久不见。”
“本大爷感觉自己的印记差点消失了，竹子你什么情况？”黑猫精神萎靡，面色不善。
“出了点小状况，不过现在没事了。”墨竹总不能告诉它，嘿，小东西，我差点把你忘了~~
黑猫“嘁”了一声，也不打算计较，但也不准备回归，缓缓地盘到墨竹脑袋上安家歇息。
对此，墨竹自然不敢多言，也就随它去了。
此次虽然险些酿成大错，但好在唤回了王瑶的灵。
墨竹的脑海中也涌入一些奇怪的记忆片段，好像是关于一个孩子的，不连贯，缺失严重。
墨竹隐约感觉这很重要，但眼下来不及细想。
未曾见到孙曌有些奇怪，可能是并未成功入梦，墨竹思考片刻，毕竟是第一次尝试，出现状况也在所难免。
调整好状态，墨竹一手抱住王瑶，一手牵着兦媂，再次驱动精神尝试回归。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沟通的很快。
片刻，除了3人，所有的一切在他眼里都变成了低维的泡影，墨竹伸出左手去突破壁界，一阵扭曲，错乱，癫狂，嘈杂的电流麦再次回荡在脑海里。
强忍不适。
眼前一白，再次睁眼，白花花的科技侧天花板映入眼帘。
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