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发烧
沈玉提前回京,皇帝给了她封赏,封号“乐平”,寓意百姓安乐,盛世太平,还想赐一座公主府,被她婉拒,把这公主府的赏赐换成给宜州百姓的赈灾银两。
庆功宴在半月后举行。
沈杏回绝了华清又送来的帖子,用古代的话说,月信来了,她浑身使不出气力,干什么都没劲。
一想到顾政昨晚说让她今晚去万青宫,她才不乐意,懒得去,在院里晒着暖阳看话本子,看着看着有了睡意,于是又上楼睡觉。
这几天除了顾政,她挺清静的,清静得有些无聊。
沈妍自万青宫回来摔花瓶,不小心踩到碎瓷片摔倒了,所幸没摔在碎瓷片里,而是摔到了门槛上,磕破了脑袋,给人磕得昏迷了七天。
翠玉到了饭点来唤沈杏起床,发现自家公主脸有些发红,叫醒后眼神迷离,蒙了一层水汽般。
“不想吃了……”她又闭上眼睛,往被子里缩了缩,皱着那对好看的眉,似乎有些难受。
翠玉担心地伸手贴上她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烫,她急忙差人去请太医,小奴才刚出门,便看到了悠哉悠哉往前走来的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他着急地行了礼:“公主似乎生了病,您去看看吧!”
那悠哉悠哉的国师大人顿时不再悠哉,甚至没听完他说完话,就已经蹙眉大步流星往里去了。
翠玉听到开门声,还想着这太医来得太快了些,是算到了公主生了病候在门口?
她刚换下帕子,又用冷水洗了一遍拧干,正要搭上沈杏的额头,一只白玉雕刻似的手已经搭上她的额头。
翠玉讶然,怎么是国师大人?国师大人也好,比太医医术高超太多了!
他写了方子差人去抓药,脸色有些沉,不太高兴问:“你是怎么照顾公主的?还让公主受了凉。”
“奴婢该死!”她噗通一下跪了下来,顾政看着心烦,让她退下。
沈杏听到这动静,晕乎乎地睁开那双水雾似的眼睛,有气无力道:“怪翠玉做什么?”
“你这的奴才一个比一个笨,不如全拉下去喂臣部下的狗。”他磨着牙看着沈杏:“公主不好动,身子骨弱,一点风也吹不得。”
沈杏气得差点从床上诈起尸,顾政真是甩的一手好锅,她气虚,细着声音道:“若昨晚不是你非要在我沐浴的时候拉着我亲热,害得水凉了,我还泡着,我也不会生病。”
顾政倒忘了这茬,一时语塞,片刻,便差人去打了冷水,去搬冰块。
沈杏发怂道:“也许就是我吹风吹生病了……不至于让我泡冰水吧……”
顾政的体温本来就偏低,感受不到浴桶里的水冷了也正常,沈杏当时也没察觉水不热了,她感受到凉了才说冷,那时才被顾政抱出来擦了身子裹上毯子回了房。
他捏起沈杏的下巴,冰冷的手又舒服又不舒服,沈杏别扭地看着他,以为顾政要阴阳怪气,却被他吻了,酥酥麻麻的感觉,沈杏脑子转不过来,憋着气。
幸好这个吻不长,因为顾政怕她断了气。
“公主昨夜泡两刻,臣泡上四刻再来见公主。”他捞起盆中帕子,拧干搭她脑门上,转身就走,沈杏反应过来,脑子又沉又昏,好不容易支着身子,她已经气喘吁吁。
一刻十五分钟,四刻六十分钟,泡冰水,以后不得老寒腿?顾政能活到以后么?泡完冰水一定也会烧一顿,没准运气不好还烧死了,他死了无所谓,她还要他的解药呢……
公主的身体素质确实有些不好啊……她重重的倒了回去,只好用最大的声音喊:“来人!”
一个小太监钻了进来,弯着腰听着她吩咐:“去浴房请国师上来,就说我更不舒服了。”
片刻之后,顾政站在她床边,身上冒着冷气,沈杏闭着眼,迷迷糊糊道:“谁要你泡冰水了?我生病了你得伺候着。”
顾政蹙眉,将她的帕子拿了下来,搭在额头上的一面也热了,他搓了之后又搭上去。
沉默着换了几个回合,翠玉端来了煮好的药。
顾政道:“晚上煮碗瘦肉粥,粥要时时热着,切点酸萝卜。”
他用沈杏清醒时从未听过的温柔语气低声唤着沈杏,沈杏睁眼时还有些不知是怎么醒的,靠在顾政怀里小口喝着苦药,喝完之后被顾政喂了一颗甜甜的糖,又被他用被子裹成一团,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出汗就好。顾政又回到浴房,冰已经化成了水,他伸手入水,须臾,浴桶里的水已经结了零零碎碎的冰块。
沈杏醒来已经是子时,满身是汗,感受已经好了许多,昏黄的烛火在摇曳,沈杏爬了起来,喊了一声“翠玉”。
翠玉应了声,一小会儿,门开了,沈杏还以为是翠玉,却见来人是顾政。她心里有一团暖烘烘的情绪,呆呆地看着顾政端着碗过来。
“公主饿了?”他端的正是瘦肉粥,粥上撒了零星的葱花,一小堆粉红的酸萝卜丁。
酸萝卜开胃,总算让她无滋无味的嘴巴有了点感觉,粥味鲜美温热,她吃完之后,打算洗澡,这一身酸汗让她不舒服,黏糊糊的。
顾政不许,端来热水给她擦身子,沈杏突然想起自己的月信带还没换!但是腿间却没难受的粘糊,原来是被人换过了。
能这么干的,也就只有顾政了。沈杏心里有些复杂。
顾政擦到她的大腿,蹙眉问:“它要流几天?”
沈杏披着被子,双腿微张,坐在床上,她回想这具身体的经期,似乎是三天,但她胡说道:“五六天吧。”
顾政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五六天,有些长。
顾政伺候完她,吹了灯,隔着被子抱住她,沈杏的脸埋在他的脖子间,他脖子很冰,沈杏的脑袋往下拱,像只用鼻子刨土的小猪仔,顾政按住她脑袋,一只长腿曲着搭上她的腿,沈杏整个人被他捆住,不好动弹。
“公主安生一些,等你病好了,月信过了,臣会补回这几天。”他连说话呼出的气息也有些冷。
她感受到了他浑身比往常更冷的气息,隔着被子踢他:“你去泡冰水了?”
顾政咬了一下她的唇:“公主一醒就喋喋不休,跟窗外的麻雀似的。”
沈杏随便他说,正儿八经道:“你这么冷,怎么不盖被子?”她说着要挣脱他的禁锢,要给他盖被子。
“臣去抱一床被子。”他松开沈杏,报了一床被子回来,盖住他与沈杏。
沈杏也许真烧糊涂了,竟然问了句:“怎么不抱我?”
说完,她真想当场咬舌自尽,这说的什么话?沈杏你糊涂啊!
顾政也没想到沈杏会问这个,小公主生病之后格外关心他,他很受用,此刻她问他这个,更是心情好到了极点。
“臣此时不算抱着公主?”顾政轻咬她耳朵,低笑道:“臣现在身上冷,怕冻着公主了。”
熟悉的淡淡香气又飘进沈杏的鼻子里,仿佛因主人泡了冰水,它也冷冰冰了些,沈杏昏昏欲睡:“你身上的香味还挺助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