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听命于谁？
送走了苏诚贞，康乐打算把自己身边的隐患也消除一下。
康乐把汀兰叫了进来，只淡淡地笑着，上下打量着汀兰，汀兰便觉得遍体生寒，仿佛公主今日与平时太不同了些。
但是康乐未开口，汀兰也不敢说话。
良久，康乐觉得压力给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道：“你还记得，本宫同你说过芷兰做事不如你的话吗？”
汀兰猜不到康乐接下来的话，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公主同奴婢说，芷兰心思纯粹，做事情却差了些，要奴婢多教教她。”
“那你知道，你究竟哪里不如芷兰吗？”康乐目光凌厉，看了汀兰一眼，道：“芷兰虽然办事比不上你妥帖，很多事情还要本宫亲自提点着，手把手的去教她，可她纵有千万般不是，总归有一点是谁也比不过的，那就是，她对本宫，足够忠心。”
康乐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汀兰听完，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公主恕罪，奴婢不知何处惹了公主误会，还请公主告知奴婢一二。”
康乐见她还在嘴硬，怒极反笑，道：“本宫只问你，究竟听命于谁？二哥已经被幽禁府中五日，本宫今日才知道消息，为何不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告知本宫？”
“公主容禀，奴婢不过是去探查了一下背后的缘由，所以晚告诉了公主几日，绝非有意欺瞒公主 。”汀兰解释道。
“你还当本宫是三岁孩子吗？那点子事情，你需要查探四五日？依本宫看你查探是假，悄悄递话等人回复才是真的。说吧，你到底听得谁的命令，父皇、母后还是长兄？”
“公主是如何怀疑到奴婢的？”
汀兰自诩一直掩饰的很好，虽然她一直把公主当成小孩子，却从来不敢明目张胆的把公主的事情告知皇后，她从被安排去照顾公主的那一天起，就有一个任务就是向皇后汇报公主的日常，在公主遇到危险时及时求救。
只是那会在卢府是公主身边孤立无援，她不好脱身才没有时常汇报公主遇到的麻烦，却险些让公主丢了性命。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今天那番话是谁叫你说给本宫听得，你虽精通府中事务，但如此盘根错节的利害关系，却不是你该知道的。”
康乐其实也不是觉得汀兰不能信，只是汀兰如果和此前一样把她当成小孩子，事事都和宫里汇报，早晚要坏事的，如今敲打一番，总好过日后亡羊补牢。
“是皇后娘娘。”汀兰泄了气，发觉如今的公主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需要保护的小孩子了。
“母后不过是担忧我的安危，我是明白的，汀兰姐姐快起来，我自幼你便跟在我身边，你与芷兰同我总要比旁人亲厚些，日后还要汀兰姐姐多为我操劳些才是。”康乐把事情问清楚，就上前把人扶了起来。
立完威也该施些恩才是，恩威并施，方是用人之道。
说罢，康乐从手上褪下一对玉镯，送到了汀兰手中，道：“这玉镯刚好是一对，本宫一人戴着，总觉得不合适，你与芷兰一人一个，刚刚合适，便送你们了。”
“奴婢谢过公主殿下赏赐。”汀兰说着，作势又要跪下谢恩。
“不必多礼了，这里又没有外人。”康乐拦着没让人跪下去。
此时的汀兰就差被忽悠瘸了，哪里会怪康乐，康乐猜到了她事无巨细向皇后禀告她的日常，却还愿意把她当做心腹，此时心里只剩下了感激才是。
历经月余，突厥的回信终于快马加鞭地送到了都城。
早就在都城中待腻了的乌云公主看见回信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心下觉得自己不日就可以回突厥了，一时心情大好。
都城是繁华，但是见识了草原的辽阔的乌云，在把都城大大小小的场所都玩过一遍了之后，此时只觉得束手束脚，连个可以跑马的地方都找不到。
突厥王的回信很简单，大致意思就是同意互市，但是要压低粮价，并且不能压低动物皮毛以及牛羊的价钱。
乌云心想既然是大虞极力促成此事，想来也没有什么太难谈的，并没有把事情放在心上。
看了回信的耶律齐却心下觉得不妙，如今突厥不占优势，完全处于被动局面，如今突厥王却还想着占便宜，把大虞人当成傻子一般糊弄，想来这都城还要多待些时日。
只是耶律齐也在想，这样不顾大局，只顾眼前蝇头小利的大王，到底是他想要效忠的人吗？
如今的布木泰比起当年的额尔齐简直差了不知几万里，只可惜额尔齐被当年的林小将军一枪挑死了，不然突厥也未必会像今日一般兵败如山倒。
可突厥如今，又有谁值得效忠呢？突厥王几个儿子，其实都和乌云差不多，沉不住气，还娇纵跋扈。布木泰的几个兄弟，也被布木泰杀完了，不然这王位也轮不到他。
那附属部落呢，又有谁可堪托付呢？
查哈部的吉尔泰，对，此人比起当年的额尔齐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布木泰对他极其忌惮，一直在打压他。查哈部所属草原并不富饶，还需仰赖突厥王来保护部族，所以吉尔泰这些年一直为了族人忍辱负重。
那倘若给他一个机会呢，他定然是不会放过的吧。
送上门的王位，任谁也不会拒绝的吧。
乌云公主自从收到回信便一直一脸兴奋，全然不知耶律齐刚刚心里一番盘算，连如何把她父王拉下王位都想好了。
耶律齐看着懵懂无知的乌云，心想：可好好享受你最后养尊处优的日子吧，公主养成这般蠢笨的模样，还敢送来和亲，布木泰一样是个蠢货。
“耶律齐，快告诉大虞皇帝，就说我父王答应互市，快些和他们谈妥条件，我们也好早日回到草原。”乌云兴高采烈地和耶律齐说着。
“是啊，是时候和大虞皇帝好好谈一谈合作了。”耶律齐答道，语气意味深长，乌云却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