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填补空虚
因会所的工作在下午和上半夜，江丹妮便自然养成了上午睡觉的习惯，而昨夜又和孙虎吵了一架，故此睡得更晚。
她侧身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看时间都快中午12点了，她爬起来，穿着白色丝绸睡衣，打开前大门，望望晴朗的天空，伸伸懒腰。
忽闻楼下车子的发动声，她这才朝下看，是黄白金刚上自己的车，搬家公司的车也在关箱门，一会儿，小车在前，货车在后，驶出了院门。
这时江丹妮才注意到，王盈也在二楼望着下面，她朝王盈做了个得胜的手势，俩人相视一笑，江丹妮又招手叫王盈过来说话，王盈点点头。
她干脆坐到藤椅上欣赏天色，还没等王盈过来，天气骤变，天色暗沉，乌云笼罩，远远望去，半晴半雨，南方的天总是这样，说变就变，从淅淅沥沥到大雨滂沱，而且阳光总伴随着，好一场东边日出西边雨。
此时的王盈，正好赶在下雨前，已上了二楼，“懒鬼，还才起来呀。”
“就这样把他打发走了？”江丹妮转到厅堂，俩人在真皮沙发上坐下。
“便宜了他。”她生气的眉缝里透出舒适之意。
“还叫搬家公司，都搬了什么呀，家具没动吧？”
“哪能呢，都是他的用品，电脑、材料、衣物等。”
“你行啊，我还以为要大闹一番，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把问题解决了。”
“不然，他也没有办法，谁愿失去自由。”
“那倒是，如果酒店的事业顺利呢，他不会心痛这栋房子，如果不顺，他肯定会后悔的。”江丹妮将心比心想得远些。
“管他顺不顺的，以后这里的人和房，与他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那是自然的，我姐这多时受委屈了，中午我做东，给你压惊辟邪，重新开始。”
“看到他那副样子，我就生气，骗得我好苦，不过，一年多点，就得了这半个亿的房子，想想也就不那么恨了。”
“姐，遇事想得开，处理问题也冷静干脆，够得我学的呀。”
“不说我了，哎，这几天半夜时分，我好像听到你和孙虎在拌嘴，为的什么呀？”
“你那里也听得到？”江丹妮觉得意外。
“是呀，夜深人静的，我们这里本来就很安静的，这几天我又睡不着。”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以前我就跟你说过，我怀疑他跟以前的香港富婆还有来往，前几天，他没有来得及删除的微信被我看到了，我质问他，他说只是有点联系，和我结婚后就从没有与她见过面，鬼才信他，他打死不认账。”
“男人都一个德性，”王盈觉得此话不妥，马上又说，“不过没有根据的事，我们也不能胡乱怀疑。以免影响夫妻感情。”
“想不到结婚还有这么多的事，真叫人头痛。”
“所以说嘛，西方有句谚语，婚姻就是一个笼子，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生活就是这样，慢慢过，哪里有一凡风顺的好事。”王盈感慨颇多。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
“走一步，看一步呗。”
“岁月不饶人呀。”
“那也没有办法，选一件衣服也要想好几天，何况是一个人，一个终身伴侣。”
“我看，还不如找一个对眼的小伙子，省得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防不胜防。”
“小伙子也是暂时的，花花肠子是早晚的事，等他有经验了，有条件了，还是一般的坏。”
“总比一开始就栽进人家的骗局里好，过一年是一年，总有几年好日子过，你说是不是？”江丹妮想起自己的恋爱过程，俩人还真的一心一意过了很多年，那时感到的只有幸福，从不考虑其它的问题，也不用提防对方移情别恋。
现如今是一个又一个的不放心，一个又一个的怀疑，婚姻为什么就这么难呢，新鲜感、好奇心没有了，剩下的只有生活，温饱思□□呀，生命不会消停。
闺蜜俩人午饭结束时，已下午5点了，她们总是有说不完的话，王盈只想现在回去好好补上一个大觉。江丹妮又勾起了对孙虎的不放心，分手后她直接来到他的日月星皮革制品公司。
公司内停满了车，她连个位置都难找，还是保安出来引导她放好了车。
“来很多人吗？”江丹妮问。
“孙总的伯父带了很多股东过来。”保安回答。
他怎么没有说呀，看来还真的有大动作，前不久，他就说了，现在公司在深圳没有什么优势，原来的廉价劳力成本优势没了，各种优惠政策也渐渐的减少了，行业又竞争激烈，半成品转进来做成商品后，又转出去，额外增加了开支，所有的优势加起来，正好抵消了到这里办公司的额外开支，所以还在这里办公司就没有意义。
江丹妮走上楼时，正好公司股东散会，她和大伯见面后，在孙虎办公室里等，孙虎送大家下楼散去，大伯他们还要赶回香港去。
等孙虎回来后，江丹妮问，“来这么多人做什么？”
“唉，还不是公司搬迁的事。”孙虎见她喝了很多酒的样子，把自己的茶杯递给她。
“决定不在深圳办了？”江丹妮嫌他杯子里的茶叶味太浓，自己开了一瓶矿泉水喝。
“生意不景气，公司股东一致决定收缩撒厂。”
“是你的责任，还是总公司的问题？”江丹妮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是环境问题，是气候因素，我哪负得了这个责任。”孙虎颇显委屈，公司一撒，他的总经理的位置也没有了。
“哪你怎么办？”
“我还没有考虑这事。”
“干脆别跟他们干了，有会所的生意，也够我们过日子的。”
“我总得善始善终，在公司站好最后一班岗。”
“你就是死脑筋，他们要你就要你，不要就不管你。”
“公司没了，也没有不管我呀。”
“你就一根筋在这里呆着吧，看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毕竟是我大伯的，我没事做，他收留我，他现在有困难，我得帮呀。”
“他们自有他们的退路，我劝你还是想想你自己。”
“还早呢，急什么？”
“还早，吃施舍都得起早排队。”
越说越气的江丹妮先行回家休息，交待小华照应会所，小华说王盈来了会所，江丹妮便更加放心了。
因王盈婚事的聚散，江丹妮不得不认真思考自己的婚姻，她明白，自己的婚姻，完全是她一人逼成的，孙虎原来根本就没有跟她结婚的打算。他只想趁年轻多玩会儿，父母仔多，不会催他结婚生子的。
但既然结了婚，就应该一心一意好好地过日子，自己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而孙虎的心意，完全不在此，还是想着在外面胡里花哨的玩。
看他的意思是要跟公司一起撒到香港去了，这是她最担心的事，在深圳她还能管住他，至少表面上他不敢乱来，一旦一人在那边，他非上天不可。
好不容易成了个家，就要尽力维护它，她决心要好好地跟他谈谈，她几个电话催他回来，有事等不得过夜。
快半夜了，她才听到门响，孙虎在玄关脱去外衣，换好拖鞋，轻步进来，他以为她睡下了，他也是故意要晚点回来，省得她叨唠个没完。
“大经理这就回来了。”她躺在沙发里，没注意，完全看不到人。
吓了一跳的孙虎，连连摇头，“好好的不睡觉，藏在这里吓人干什么吗？”
“心虚啊，这么怕吓，平常不是胆子很大嘛。”
“又乱说，我心虚什么？我去洗个澡，你睡吧。”
“别急，我有几句话问你。”
“你看我劳累一天的，你又还没醒酒，话也说不到一块去，明天说呗。”
“你别跟我扯，我早就没酒味了，有些事我们必须当面讲清楚，不然我不安心。”
“又有什么事呀，这深更半夜的？”
“不要跟我装，我就问你，公司搬回香港，你是留下还是跟去？”
“我不是说了嘛，现在还没有考虑。”
“那你现在就考虑清楚。”
“总要给我点时间嘛。”
“我看你就是想跟去。”
“这多年了，我对公司确实有感情，一下子离开，心里放不下。”
“借口吧，香港有什么好，现在我们这里比那边更有活力，留下来干些什么都好，何必要一直被人压榨着。”
“你看看，说话多难听，不是伯父人家还不要你呢。”
“没有他关照，你就不要活了呀，我不也挺好的。”
“老婆大人，你是个能人，个个能跟你比。”
“戴高帽子没用，我肯定不让你过去，不然我们就一拍两散。”
“你看看你，结婚也是你说的，一拍两散又是你说，我看你还是没有醒酒。”
“正合你意呀。”
“合我什么意？”
“还用明说？”
“又胡搅蛮缠。”
“你不要老是回避问题，你就明说要去香港的目的，我成全你，总行吧。”
“就是要去，也是把公司的事理清，交接好后，我再回来行呗？”
“这可是你说的，不去香港，只为交接，不是为太平山顶上的那滴污水？”
“叫我说你什么好呢，没有的事乱说。”
“你敢说没有？”
“有也是多少年前的事，谁没有以往，谁没犯过错，好了好了，一点点事总是跟你扯不清。”
“不是跟我扯不清，是你还想乱来，只要你记住今天说的话就行，我也困了，要睡。”
办厂艰难，撒资容易，不到10天功夫，除了公司几个骨干，几百号工人像乌云般散去，有的转岗，有的返乡，孙虎也一块随公司合并到香港总公司里，照样负责一家子公司的全部业务，中国人的家族企业观念根深蒂固，总觉得自家人可靠，不会坏事。
孙虎原本也没有要离开大伯公司的意思，大伯的信任正合他意，所以他从没有提过要离开的事，他明白，江丹妮能力强，他就是有心要帮她也插不上手，在家庭里，他原本就没有什么地位，一旦放下这里的公司，他在她眼里就什么也不是了，他也不可能有自主、开放的日子，想想都有点发怵。
所以一到香港，他就有如鱼入大海、鸟归森林的快意，也不用天天看她的脸色生活了。
尽管江丹妮一次又一次催他快回来，孙虎总以一时走不开为由搪塞过去，次数多了，她也懒得打电话、发微信。
江丹妮知道孙虎的德性，他虽然好说话，但认准的事儿，三头水牛也拉不转身，她只好自做打算，过好自己的日子。
没有了家庭的等待、温暖、吵闹、操心，江丹妮心里更加的空荡荡，那个寂静、冰凉的家，她都不愿回了。
下午、晚上客人不多时，她便叫男领班云昂给自己按摩轻松，说说话儿，好驱散寂寞。江丹妮换上便服躺下，“小云，我这样叫你，你不会见怪么？”
“哪里会呢，江总，这是最亲切的称呼，我心里甜甜的。”
“那就好，小云，这多时我叫你的按摩，都叫小华给你记好了，还有几天你就可以一起领到提成。”
“别呀，江总，你这是骂我啦，我感谢你还来不赢，你这样看得起我，还给我股份，我有空给你按按还不应该嘛。”云昂停住手中活，吃惊地说。
“要的，这是股份会所，不是谁一个人的，消费了就得记账，这样才分明，才好管理，来吧、来吧，我们边说边做。”江丹妮跷起下巴，向上翻眼看着他稚气的脸蛋。
“要记账就记我的，至少一半要记我的。”
“哪怎么能行呢，你有多少股份和提成啊。”她深感自己的优越，他人的股份都是她施舍的，当然是为了更好地赚钱。
“你总是这样舍己为人，怪不得会所上下都说你为人好，是个难得的好老板。”
“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当然喽，你是我碰到的最好、最好的老板。”
“仅仅是老板？”
“好姐姐。”
“还有呢？”
“好人。”
“还有吗？”
“我不知道江总想要我说什么好？”
“不是我想要你说什么，而是你想要说什么。”
云昂停住手上活儿，用劲地认真想了想说，“好朋友，江总不会怪我吧？”
“这是你真心话？”
“是的，我一进来就有这种感受。”
“听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朋友嘛，就是平等的，人与人相处就自然多了，我们相互依靠，相互帮助，一块发财多好呀。”云昂听她如此说，又觉得自己与江总靠近了一步，眉缝里都冒着笑意，拍拍她的手臂，江丹妮明白地伏转身来，让他按后背，“小云啊，你以后不要叫我江总，叫名字。”
“这样不好吧，尤其是在众人面前？”
“我特许你和小华叫我的名字，这样才显得我们姐弟情深，与众不同嘛。”
“我还是觉得不妥。”
“你刚才不是说我们是好朋友吗，前脚说后脚就忘了？”
“忘倒是没忘，好，听你的，丹妮姐，这样行不？”
“把姐字省了去。”
“丹妮，丹妮，我怎么觉得心要跳出来了？”
“习惯了就不会。”她要的就是他这样的感觉。
自从孙虎一去不返后，青春热血的她真有些激情无处安放的感觉，思前想后，云昂就是一颗埋在她心中的爱情种子，她必须让它发芽、生根、开花、结果，退一步说，浸胀它，也能收获一份喜悦和满足。
俩人沉默了好一时段，都在消化刚才的对话内涵，检视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或者还需要趁此时的气场说点什么。
“小云，如果累了就歇会儿。”
“不累。”听到她关心的话，他心里又涌起一股暖流，再仔细看看她的玉体，还真是个人间尤物，他见的多，也比较的多，江丹妮的身材耐看，就像宝石般，越看越有味，越有吸引力。王盈的长相和身材，乍看给人冲击力很大，几乎让人不能自持，而江丹妮属于夜明珠似的人物，相处久了，细细品味，还真不一般。
“小云，你扶我起来。”
“好的，你慢点。”
“没事，”江丹妮坐起，看定云昂，“你也累了，这样吧，我来帮你按按，你好歇会儿。”
“江总，不，丹妮，这、怎么行呢？”
“有什么不行的，你还不知道，我的手法并不比她们差。”
“你学过。”
“那当然，你试试？”
“你看我骨瘦如柴，没有你那样的弹性，会咯痛你的手。”
“不会呀，现在正作兴你这样的身材，瘦而不柴，很有青春活力感。”
“你是这么看的？”
“是呀，我一直看好你的身材。”
“说的我都不好意思。”
“那就听话躺下吧。”
云昂像个女孩忸怩地躺下，江丹妮熟门熟路地操练起来，云昂开始还有点紧张，肌肉崩得紧紧的，“放松些，再放松些，”她拍拍又按按，“要学会享受。”
云昂只好静悄悄地默默享受，而江丹妮也在享用给他按摩带来的快意，她深切地体会过，在按摩过程中，只要双方有心、有需要，都在享受这整个的过程。
“孙总真有福气。”半天云昂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你的意思是说……”
“我是说，你的手法如此娴熟，孙姐夫还不经常享福。”
“不怕你笑话，我还真没有给他这个享受，你是第一个，我说的是朋友间，这话你明白的。”
“哦，那我真是荣幸之至，谢谢你，丹妮。”
“不用谢，你觉得好，我可以经常提供的，还你的辛苦。”
“不敢奢望，姐夫经常会回来吗？”
“魂都见不到，莫说人，你也晓得，那么大的房子一个人，空的怕人，我都不愿回去了。”她很高兴他能借问她的事，证明他心里现在已慢慢有她了。
“再忙也有休假时间呀？”他不理解这是为什么，至少他们之间的感情出现了问题。
“天晓得他又跟哪个好上了，乐不思蜀呗。”她在他面前不怕现丑，这正是她要找机会说的话。
“不会吧，也不应该呀，他舍得丢下你？”
“女人就是这么命苦，你顾家，他逍遥。”
“有眼不识金镶玉，我都替你打包不平。”这是他此刻的内心话，都是她的好，自然引发的。
江丹妮突然跷起身子，左右看看，然后说，“对了，小云，你明天上午有空呗？”
“有呀，夜上不是很晚，上午我一般都有空，明天正好是星期六，不知道上午、会不会有生意？有事呀？”
“会所可叫小华一起照应，我通过快递买了一盏墙灯，原来的坏了，我想换掉，没想到快递不包安装。”
“这小事，我会换，明天什么时候过来。”
“也不用太早，你都习惯了困上午觉，10点钟就可以。”
“好的，我准时到。”
“我来接你吧。”
“不用，路又不远。”
“好，明天我在家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