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青灯为伴
早已探听到王盈婚事的肖杰，不恨她的无情，只恨自己无缘，他想不明白，无论自己怎么做，都获不到她的芳心，她谈了一个又一个，就是不正眼对他，他帮了她一回又一回，甚至甘愿冒险，她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你说她对自己没有一点好感，鬼都不相信，看看她多情灵动的眼神，明明是她的心声。是家庭的因素，是妈妈的作梗，导致他的一切努力变成一场空。
他无力改变这一切，那他自己就改变自己好了，近来他无聊时，看了不少的佛书，萌生了厌世的念头，这个念头在他每次遭遇挫折时，老是在他眼前晃动，不付诸实施，他便寝食难安。
给王盈送了婚礼后，他开车直奔阳台山，这里山清水秀，听说位于宝安、龙华、南山三区交界处，有一座废弃的古寺，稍加整理便可住人。他找到当地的一个病友，带他到寺里转了一圈。
真是个好地方，这里人迹罕至，完全可以与人间烟火保持一段距离，生活物资，可以叫当地病友定时有偿采买送达。他便可潜心修炼，与病毒、细菌隔绝或作战，对，多买些消毒液来，与污浊的尘世划清界线。
病友是他去年交到的村民，那天下班时，这位病友坐在医院门口发哭，这天肖杰心情好，也觉得大男人发哭好奇，便站住问他原因。
他告诉他说，自己的女儿上山砍柴，不小心砍断了无名指，按村里人说的，用盐水养着，赶快到医院来还可接上，医院要他先交钱，因走的匆忙，他只带了6千元，还差一半，市里又没有熟人，借不到钱，而回去又来不赢，因为医生说了，再过几个小时就接不上了。
“死板，不负责任，我先借给你，你跟我来。”
肖杰替他交了剩下的钱，手续很成功，病友胡可喜后来问到肖杰也在医院上班，回去后，硬是东借西凑及时还了他的钱，并带来了许多山里的特产，肖杰便一一作价给他钱，胡可喜生死不要，还不时地来看望他，有了他这个好心朋友，以后有个病痛的就不怕了。
所以他们的关系就一直没断过，还介绍了村里不少的病人来找他，肖杰也乐意给人帮忙，同时感受到了助人为乐的愉快。
“你想住这儿呀？”胡可喜觉得好奇，平时来人都是寻幽发一番感慨就走了。
“嗯。”肖杰点头肯定。
“这里没有电。”
“有蜡烛、手电、应急灯，我还可以配发电机嘛。”
听到这里，胡可喜确定他是死了心要来，“水倒有山泉水，只是晚上一人住，好冷静。”他没有说出晚上会害怕的话，更没有说担心他的安全问题。
“我这个人，就是喜欢静。”
“要么，这样，我有几条土狗，给你牵两条过来，每天多余的饭菜喂上就行。”
肖杰一心想清静，远离尘世，可来到此地，顿感到理想和现实差距很大，就是现在的白天，让他一人在此，也有些不安。
“这样呀，那太好了，我折钱给你。”
“肖医生，真不要，你是我们家的恩人，狗只是暂时放你这里，那天你不用了，还给我就行了。”
打定主意后，肖杰回来忙着采购生活必需品，野外大帐篷是必须的，这里虽然有房子，可到处破门漏风，防不了蛇虫蚊蝇。
睡袋、头灯、户外衣鞋、雨具等，先是一车装过来放在胡可喜家。
到食品店，准备了各类水果罐头，肉类罐头和蛋白粉，他知道刚来的几天，要整理东西，没空做饭，将就着吃些。
又到电器店，采购了滤水壶，开水壶，山中柴火不成问题，杂品店买了锅铲碗筷等厨房用具。
日用品沐浴露、洗衣粉、洗涤精、香皂、橡胶手套、卫生纸、湿纸巾，尤其是消毒酒精和洗手液，又是塞满了整整一车。
肖杰为准备这些物资，足足跑来跑去花了半个月，把胡可喜的家当成了军用物资储备和转运站，搞得病友家人个个瞪大眼。
很多东西，是病友女儿胡兰花没见过的，她拿起一瓶佳洁净问，“叔叔，这是做什么用的？”
肖杰用卫生湿巾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拿过免洗凝胶说，“哦，这是酒精洗手液，能抑菌杀菌99999,特含活性因子，有效抑制金黄色葡萄球菌和大肠菌，温和去污，防止细菌间接传递，还能呵护手部肤。”
她又拿起一瓶喷雾酒精，“这也是消毒用的？”
“对，消毒液，它内含酒精或者说（乙醇）70—80，适用于手、皮肤消毒和物体表面消毒。”
有些兴奋和好奇的她，拿起一包卫生湿巾，“这又是做什么用的？”
“也是消毒用的，揩手、脸、嘴、擦手机、水果等用具都行，好用方便。”
“叔叔，你为什么买这么多消毒用品呀？”
“因为我们生活在病菌、病毒世界里，时刻要和它们作生死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因为我们人类的能力有限，就需要借助它们来战胜人类的敌人。”说起这些，肖杰也很兴奋，能一直不厌其烦地给她解说。
见女儿没完没了问这问那，胡可喜过来跟女儿说，“兰兰，你去帮你妈烧柴做饭，肖大哥还没吃饭呢。”
“好嘞，等大哥有空了，我再请教。”
“胡叔，饭真的不要为我准备，我车上还留着吃的，我得赶回去装东西过来，我一天也不想在污浊的人群中呆了。”
胡可喜理解不了肖杰的行为和话里的意思，只得由他，能帮就帮他一把。
生活之需，基本准备妥当，不够的以后再时时补充，肖杰跟单位老板说，他要休年假，出去一趟，也不明说多久。
跟妈妈说，单位派他去出差，去哪里叫她不要多问，柳春花为他操碎了心，也厌倦到了极限，几次想撒手不管，像他爸肖万里一样，可她下不了这个狠心，听到要去外面走走，认为这是好事，也许能让他换换脑子。
待见到他把衣裳不分春夏秋冬的装了一车，便觉得异常，“出差哪有带这么多衣服的？”
“妈，你不知道，我去的是东北，日夜温差大，你不听说，早穿棉袄午穿沙，晚上围着火炉吃西瓜。”
柳春花听他说的有些道理，也不多问，只交待他早些回来，注意安全。
离开了喧闹杂乱城市的肖杰，一路上像脱僵的野马狂奔，终于体会到了，鱼入大海，鸟归山林的快意感。
他似乎明白了，这就是他要追求的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终于可以拥有自己企盼已久的清静、洁净的生活环境，与森林为伴，与泉水为邻，与风声和调，与蓝天相望，这是多么诱人的崭新世界。
肖杰早已丢下2万元，让胡可喜请人把要用的部分古寺简单检修一番，除杂填坑。胡可喜夫妻和一仔一女干了一个星期，又到镇上请了一个补漏师傅过来干了几天，门窗山里有的是木头，完工后，请肖杰视察了一番，他满意地点头称好，超出他想象的效果。
他在配好的塑料椅上坐下后说：“最好是再搞一个篱笆，以防不速之客的侵扰。”
“好，没问题，”胡可喜沿着他认定的范围走了一个弧形，“这么大可以呗？”
“足够了，院内还可品茶、赏月。”肖杰高兴地再拿出5千元给他。
“不用了，这木棍又不用买，只是几个工钱。”
“你不用客气，我不可能让你们白干。”肖杰历来出手大方。
那些早运过来的东西，在胡可喜一家人的帮助下，已在古寺摆放妥当，那一公一母的两条土狗，昨晚已陪胡可喜渡过了一个寂静的夜晚。
“今晚要不要我先在这里陪你一晚？”胡可喜以感激的语气征求他的意见，他帮了他的大忙，还给他带来不少的收入。
“不用，有这两条狗做伴就行了，谢谢你，你回去吧。”肖杰很是感激他，帮自己实现了很久就梦想要的生活。
狗是个好伙伴，它吃得少，守望得多，就忠诚来讲，比人强十倍，必要时，还能为主人献出生命。
因一天的疲劳，肖杰这晚睡得很沉，蚊香、檀香、线香一圈圈的缭绕，芬芳四溢。肖杰仿佛成了一尊凡胎□□菩萨，早上醒来听鸟语蝉鸣，风吟溪唱。
除了弄饭、吃饭，闲庭信步，探望花草树木。电脑网卡，充电宝，还得他准备得充分，由于习惯原因，他现在虽然身处凡尘之外，却仍是忘不了滚滚红尘。
上网浏览，翻看卫生界的大事，人世间的趣事，仍是他的必修课。
让他烦恼的是，一公一母的土狗，吃饱了没事，天天在他跟前调情，弄得他六神无主，骚动不安，罪过、罪过呀，“哪里都不让人清静。”
他趁着胡兰花给他送来自家的蔬菜时，“叫你爸来一趟。”
“嗯，哎呀，我爸去市里做事去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刚去不久，一下子不会回来，有什么事，我爸交待了我，你尽管说。”
肖杰犹豫再三，“你哥在吗？”
“哥到镇上打工去了，我不能办的事呀？”
“不是不能办，那好吧，你给我换一只同性的狗来。”肖杰勉强说出要办的事。
“同性的狗，是什么意思？”
“就是公的、母的。”
“哦，哦，这是为什么呀？”十六岁的她想不出理由来。
“不为什么，你就再换一只公的来就是。”
有点不好意思的她，紫色的脸颊泛着红，她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今天来不赢，明天吧，再换一只母的来就自在了。”
“不要母的，都要公的。”肖杰态度坚决。
胡兰花点点头表示照办。
“你今天就把这只母的牵回去。”
“嗯，嗯。”她知道，做事不依东，劳累无功。
虽然不做邻居的王盈，还是很记挂肖杰，这么久了，没有他一点消息，她借着工会上的一些事，来医院找他，老板说他好久没来上班了，年假超出了好长时间，由于他在医院的作用，大家都认为可有可无，所以不见为净，他来不来没有人愿意过问。
而妈妈柳春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到处乱窜打听，单位说没人派他出差，也不知他的去向，打了无数次电话的柳春花，这天深夜终于接通了儿子的手机，这次可能是他无意中碰开了手机。
这前几次，他托说自己在四处游玩，这次好歹答应不久就会回来，妈妈对他毫无办法，只有做耐心的思想工作，期盼他回心转意，并答应再不对他选择的婚姻发表意见，一切由他自己做主。
可在他看来，机会已经失去了，他自己可做主的婚姻对象没有了，这是一个空的不能再空的承诺。
固执偏激的肖杰，沉寂消失了好一段时间后，心里同样放不下对王盈的单相思，他忍不住用另一部手机，给王盈发了一个信息，告诉了他自己的情况和感受，并要求她千万、千万的要替他保密，不然他就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掉。
她知道他的性格，并明白是不让他家人和单位知道他的去向。
考虑了几天，王盈还是告诉了江丹妮这个信息。
“好呀，我在家闲得慌，正好去阳台山野游一番。”江丹妮眼睛发亮。
“这样突访，好呗？”王盈担心他会生气。
“这个木头的意思，不是明摆着吗，他就是想你去看望他。”
“倒是有这意思，可是我们一起去？”
“不用担心，荒郊野外，你不可能一个人去，是吧，我去正合适，他还会感谢我的。”
“你分析的对，那我们明日就去，我要他发位置过来，我们跟着导航走就是。”
王盈告诉了肖杰出发的时间，肖杰叫她把车子停放在半山腰的大围肚村，然后徒步上山。王盈知道他在山里生活清苦，特意到菜市场买了不少的海鲜和肉类。
“他不是出家修行吗，能吃这个？”江丹妮提醒她。
“他哪里会出家，怕是断了念想，躲清净去了。”
“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差不多吧。”俩人相视一笑。
寂静的山里，车子的声音格外响，几里路外就听到狗吠声，此起彼伏，近到跟前，十几户的大围肚村，木头加土墙的房子零星地散落着，除了老人和几个小孩，几乎看不到中年人，他们都去市里打工了，或嫁或在市里买了房子，所以村子几乎要荒废了。
她们好不容易找到胡可喜家停好车子，门虚掩着，喊了声没人应，只有几只土狗低声地围着她们臭哼，狗也很聪明，进到里面的人都是客，就不再吠了。
指路的村民老头说，“哦，对了，他家女儿兰花，上山帮他弄饭去了，说是为接待你们。”
“谢了，大叔，那我们上去了。”
她们打开后备箱，装好东西，背在身上徒步前行。
几十分钟后，又是狗叫地报告并欢迎她们的来访，浓荫的树林中，落败的古寺突现在她们面前。
“你看哪是谁？”江丹妮眼尖，见到一个俗人，却穿着青灰色大袖袍子海青，面朝她们的来路，坐在一块大石鼓上，两边溪水哗哗流过。
“这里还有居土？”王盈也没有看清是谁。
待她们快走近时，这人仍坐着，合起双掌，“阿弥陀佛，辛苦你们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们才知道是木头肖杰。
“你还真会搞事呀，躲到这里装神弄仙的。”江丹妮放下手里的东西，向他浇水。
肖杰赶紧站起来退后，“罪过、罪过，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还装，还不快来帮我们提东西。”江丹妮差点笑出眼泪来。
她们进到篱笆内，把东西放在塑料椅上，王盈回头顾盼，“你一个人真敢住这里呀？”
“我有它们做伴，不足惧。”肖杰指了指了已爬在地上休息的两只公狗。
闻到菜香和烟味的江丹妮故意问，“还有其他人？”
“没有，就本居士一人而已。”他又合起双掌。
这时响起了一个甜美的声音，“肖大哥，菜已做好，客人也来了，什么时候开饭”
她们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少女模样的人，上身穿红底黄碎花客家女服，下穿蓝色便裤，已退了色的中跟紫色皮鞋，扎着两个长辫子，长相清新天真，利索朴素。
“哟，原来有妙龄村姑相陪，怪不得乐不思蜀，有这样的好事，我也想当居士。”江丹妮笑看着村姑。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肖杰正色面对她。
“莫乱说。”王盈向她使眼色。
“你就不吃醋？”江丹妮向她眨眼。
“胡说什么呀，打嘴。”王盈真的举起手来，江丹妮已跑到里面察看去了。
这外面，肖杰请王盈坐下来，“这里不好找吧？”
“还行，只是路远些，你怎么寻到这里的？”
“说来话长，以后再说。”
“你真的成了居士？”
“不像吗？”
“这里真有师父在呀？”
“没有，早就没人住了，是我叫他们检修的。”
“我听说，做居士，需要在一个寺庙里找一位师父，选一个吉日，皈依三宝，取得皈依证，然后就可以参加寺院活动了。”
“哪有这么多讲究，心到就行了。”肖杰自有他的高论。
这时江丹妮出来，拉王盈也到里面察看，“你看这个木头，还真化了一番心思，生活用品应有尽有，看来他还真想在这里待下去。”
“我不这么看，你瞧，所有的东西大部分是塑料的，这就证明他没有长期住下去的准备，只是一时的冲动。”王盈似乎看到了他的内心世界。
“因为你结婚成家呀？”
“明知故问。”王盈推了她一下。
“施主，怎么样？”肖杰突然在她们背后出现，吓她们一跳，“青山绿水，露天陋室，足可安放我心。”
“看不出啊，你还会做诗。”江丹妮笑他。
“野菜素饭准备好了，请美女们就餐。”肖杰回头看向正在摆碗筷的胡兰花。
江丹妮快步过去瞧看，六个菜，只认识炒马齿苋、腊肉炒辣椒、土鸡炖汤一大碗，还有三个菜不认识。
“这就是城里与乡下的不同之处，没吃过也没见过，兰花，你跟她们介绍一下。”
兰花望望两个大姐姐，忸怩地说，“这是苦菜、这是甜叶菊、这是地肤，很好吃的，我们没有菜时经常吃，今天是肖大哥特意交代做的，说你们难得来。”
“你辛苦了，你天天在这里帮肖大哥弄饭呀？”王盈好奇地问。
“我也在镇上做事，今天是肖大哥特意打电话，要我来帮忙的。”
“你检察官啊，酸溜溜的。”江丹妮向王盈做眼色。
“又胡说，有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哦，我去拿蜜糖酒。”兰花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起身。
江丹妮等不及，拿起筷子试了一口苦菜，“居士可以吃肉呗”
“他又没有师父带，自封的，就是居士也可以吃肉，三皈居士和五戒居士都能吃肉，佛法戒律没有规定居士不可以吃肉，是吧，肖主席？”王盈转向他。
“副主席，”肖杰纠正说，“我还真没有考虑这些，心诚就行吧。”
兰花给大家倒上蜜糖酒，肖杰叫她一同坐下来吃，她摇头，再三的劝说她才轻轻地坐下来。
江丹妮等不及大家同时举杯，先饮了一小口酒，“啊，好吃，好甜，度数也不高。”
“它进口味好，后劲大，小心醉到。”肖杰提醒着。
“没事，你敞口吃，我来开车。”王盈消除她的顾虑。
“这酒好呗？”江丹妮问。
肖杰想说，又停下看向胡兰花，示意她说，她看看大家，鼓起勇气，“听我爸说，蜂蜜酒是一种良药，内含丰富的蛋白质、氨基酸、维生素、微量元素和酶类、核酸、黄酮类等100多种营养物质，是浓缩的天然药库，主要功效：延年益寿、美容养颜、润肤、防皱去斑、清热解毒，对失眠多梦有特效。”
“这么多好处，那我可要一醉方休。”江丹妮说。
“好处还多了去，儿童健脑益智呀、老人调节心血管系统功能呀，一时也说不完。”肖杰补充说。
“想不到蜂蜜还可以做酒，哪里有蜂蜜酒买？”江丹妮问。
“兰花家呀，她家房前屋后全是蜂箱，你们没看见？”
“是哦，说起来是好多，回去带些蜜和酒回去。”
“等下叫兰花同你们一起去，喜欢多少拿多少，记我的账。”
“真的，这么大方，为的谁呀？”江丹妮笑着看定王盈。
“不理你，”即时转向肖杰，“这里空气新鲜，泉水纯洁卫生，没有市里的污浊之气，嘈杂之声，初来乍到还真让人心旷神怡。”
“你们这么认为，实则大大的不然。”肖杰不敢苟同她们的看法。
两位美女诧异地等着他的解释，都放下了筷子。
肖杰望望蓝天，瞧瞧大地，感慨悠然而生，“这个世界，要寻一块干净之地，一片安静空间，实属不易，经过我的观察，简直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呀，这里不就是理想之地吗？”江丹妮不明白地问。王盈使眼色，示意她不要说了，知道他的傻劲又上来了。
“为什么，等下我拿出显微镜出来，你就知道了。”
“别啊，上次硬要我看了，搞得我一天都没有口味，这么好的一桌菜，不能叫它浪费了。”江丹妮连连摆手。
“不看也行，那我就给你们说说，你们不要看这里空气新鲜，泉水纯净，其实它里面满是细菌等微生物，只是我们肉眼看不见吧了，山里虽静，那虫鸣鸟叫，风响溪流，无不让人烦恼，还有那无数的动物来打扰、侵害你……”
没等他说下去，江丹妮插嘴问，“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动物？”
“还好玩，那些穿山甲、小灵猫、野猪、芒鼠、猫头鹰、白头鹎、虎纹蛙、小鲵等数十种野生动物，满世界跑，带着病毒、细菌块块去，还有讨厌的飞鸟，好好的阿屎，就是满天空里撒病菌，还有蚂蚁、甲壳虫、蝇虫无处不在，让人防不胜防，你们说说，世界哪有干净之地。”肖杰越说越气愤。
“怪不得你带了那么多杀灭害虫的东西。”江丹妮想笑他活得太累了，看在大家的情面上还是忍住了。
“没关系的，我们人类有强大的防预功能，它们奈何不了我们，人类终将战胜一切，来，我们断续喝酒，正好增强体质、提高机体抗病能力。”还得王盈把话题往好处上纠，大家才不至于跟着他消极。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上班呢？”王盈终于忍不住说出她来的目的。
“回去，我为什么要回去，城里比这里更恐怖，我可受不了哪些污浊之气。”肖杰态度坚决，王盈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只能尽到一个同学的情谊，来看看他，好歹让他有些牵挂，莫让他失望到坠入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