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异样世界
踏入酒店，白飞直接把林宛带到理发美容室。
“老板，叫两个过劲的师傅，帮这位女土选一个流行发型。”
“好嘞，美女有这头长发，做什么发型都没有问题。”中年男士应着，拿出发型图片，让她自己选。
“随便吧，我选不来。”林宛边看边说，她很少进高档发廊做发型。”
过了一会儿，白飞见林宛拿不定主意，“老板，凭你的经验，她该做什么发型好？”
“我推荐披肩梨花烫如何，此款长卷发，蓬松修脸圆脸齐肩发型，显得美人优雅温柔，可人亲和，怎么样？”中年老板说完等待回答。
见她面露微笑。
白飞问：“这款如何？”
林宛点点头。
“就这款吧，大概要多久？”白飞说。
林宛又望着白飞。
白飞忙解释：“不赶时间，一定要慢慢做好。”
“两个小时吧。”老板应着。
“好的，你在这里做，权当休息，我去它处看看就来。”
白飞来到总台，开了一个标准间，自己先洗刷一番，然后躺在床上休息遐想。
高中时起，林宛在他心中，便占据了一个显著的位置，因亲兄追求她，他不得不退出，只在她前后看护，待兄长走后，他认为自己有机会重新获得她的青睐。
想不到她却选定了王□□，那个该死的家伙，真不知她怎么想的。之后他便死了心，和大数多人一样成家立业，婚后家庭虽然圆满，可心里总忘不了他的单相初恋，只能默默地关照她，以获得心里的满足。
现如今，她再度守寡，并且没有重新组成家庭的想法，到深圳后他试过她几次，她都摇头，婚姻对她来讲，就是痛苦，就是灾难，她不想再陷入覆辙，只想母女平平安安，清静自在。
而白飞夫人苗莺，借口要照顾父母和儿子读书，暂时又不愿来深圳，他只好节假日回南昌，工作忙时也懒得走动。
今天趁着酒劲的冲动，他想圆梦，那个二十多年的梦，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林宛肯和他一同到此，他激动不已，她像眼前挂在树上红透的桃子，等他主动伸手去摘。
躺了一会儿，尽力预演一遍摘桃子的步骤，尽量做到自然、顺利、惊心、消魂，她和他一样好梦成真。
白飞提前来到美容室，正好林宛做好了，正在镜中前后验看。
“哇，换了一个人，清新又甜美，师傅的手艺捧捧的。”白飞比林宛还喜不自胜。
“嗯，美人的容貌也功不可没。”老板笑着。
林宛的脸给弄得白里透红，本来就酒烧脸，这回还真成了娇羞的美妇了，跟随白飞走去。
“还去哪？”她见白飞带她继续乘电梯上楼，便问。
“累了半天，歇一下嘛。”白飞发光的眼睛瞄准她，她没有再做声，温柔又带羞涩地低下头来。一前一后出电梯，进房间，关好门，谁也没说话。
“我去洗个手，”白飞指指沙发，“坐嘛。”
出来见她坐在床边上，他不知所措地又去浇水泡茶，泡好两杯开水，站在她身边说:“深圳这几年变化真大，比我们内地发达多了。”
林宛只是笑笑，好像没有跟他聊天的意思，他便不再语言，挨她边上坐下，静默了一会，把她的左手抓到自己的大腿上，用两掌抚摸揉搓。
“保养得这么好，又嫩又白。”白飞边说边把她的手放到嘴上亲了几下，又放到自己的右大腿上，不停地揉着，像拾到一块玉或是在揉面团。
林宛一直低着头，偶尔抬头望他笑笑，他又重复着刚才的动作，不进也不退，仿佛在尽力挨延和享受圆梦的过程，俩人都进入了中年，遇事不急不燥，细细品味一分一秒的幸福感。
“你这个衬衫好看嘞，这叫什么款式？”白飞摸了一下她的后背，又拉拉她的前胸衬衫。
“夏天格子衬衫。”林宛媚了他一眼。
“这条黑色裤，好性感，叫什么？”
“弹力修身裤，老土。”林宛又是一笑。
“我们男人哪懂这些，除了工作服，就是便服。”情人眼里出西施，白飞觉得她身上的穿着，无论什么都好看，他都想了解。
房间里静得只有俩人的呼吸声，心跳振动声。他用两手抱住她，紧紧靠在自己身上，而林宛就是个用品倒模，由他拿捏摆弄……
激情过后的平静，林宛联想了很多很多往事，她的人生之路为什么总是不顺，今天倒好像步入了正轨。
“要是当初……”林宛欲说还休。
“这样更好。”白飞知道她的意思。
天下哪有满意的婚姻，如果当初俩人真的成了一对，随着时间的推移，家庭诸事的侵蚀，婚姻也许和大家一样千疮百孔，哪里还会有今天要死要活的激情。白飞心想，何况今天到底还是圆了梦，这就是人生最满意最快乐的事。
他很明智，他不再去想“要是当初……”他已有一个自己满意、他人羡慕的家庭，多方占有，是男人的本性，不像女人，只想拥有眼下的幸福，不去思考前后得失。
白飞就目前状态来说，只想把林宛当作情人、知己、初恋，而林宛却要他的真实依靠和保护，她太孤单了，面对反复无常的人生，她有些力不从心。
“以后有什么困难，要主动跟我说，不可像以前那样。”白飞一半表态，一半责怪。
“你不怕我烦？”林宛担心男人一旦得手，就会把她抛在一边不管。
“你我什么关系，你还不明白我的心。”俩人像是自言自语，声音越来越小，直至进入梦乡……
深圳大学的医学部和传播系，都在后海校区，离得很近，王盈和肖杰经常会见面，主要是肖杰隔三差五地会来找王盈，有事没事也呆上一会儿，回到家里时，王盈尽量不跟他碰面，怕肖杰的母亲见到不高兴。
今天王盈觉得远处有个人净望着她，定神一看又是肖杰，她便爽快地朝他走去，“没上课呀？”
肖杰一直瞧着她微笑，王盈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引人注目，便勾头往自己身上寻看，“我身上有什么呀？”
“你真好看。”肖杰半天才蹦出看她的原因。
“多谢，有事呗？”王盈这才放松下来，她不怪他，他就是这么个人，人不坏，且嘴稳，长性，喜欢她，但绝不会动手动脚乱来。
只见他从裤袋里，掏出塑料白手套，一只手、一只手地戴上，王盈不明原委地盯着看，他双手戴好后，突然抓住她的右手说:“你知道，这只未用水洗过的手，有多少细菌吗”
“不知道，你们就学这个呀？”她摇摇头，好奇地望着他微笑。
“想知道吗，你跟我来。”他拉着她的手就走。
“去哪里？”
“实验室，你心里要有个准备哟。”
王盈心下不以为然，她老早听人说过，细菌无处不在，还是人体的组成部分，有什么可怕的。
经过理论基础的学习，肖杰开始接触到实践，他本来在妈的影响下，早就养成了讲究卫生的习惯，学到一定的知识后，他发觉自己的讲究还远远做得不够。而没有学医的王盈，他觉得自己有义务要她懂得讲究卫生的必要，她不仅是同学、邻居，还是他以后想象中的伴侣。
王盈抽开手，无声地跟在他身后，到了医学部，七弯八拐地进到实验室外间，他给她戴上白帽，穿上白衣，套好双脚，径直来到显微镜旁边。
他调整好放大倍数，自己又做了一次示范动作，再叫她跟他一样，通过镜头看她手上的细菌。
王盈好奇地按他的要求，操作着。
“看到了吧，多可怕，不学不知道，一学吓一跳，”肖杰神情紧张严肃地开讲了，“据研究表明，一双未洗过的手上，最多有80万个细菌，有研究表明，在51名大学生的双手里一共发现4700多种细菌，平均每只手上有150种细菌，主要是葡萄球菌以及大肠埃希菌，同时，细菌的繁殖速度非常快，每20—30分钟就会繁殖一代。”
“这样呀，吓死人，你看它们都在动，像动的芝麻，”她确实吓着了，“它们到处都有呀？”
“是的，细菌广泛存在于平常的生活中，包括人体，手接触是细菌传播和扩散的主要方式，存在手上的细菌普遍是阳性球菌，如果平时上完厕所、吃饭前等时候不及时洗手，使得病菌容易入侵，如果体质较差，就极容易生病，如发烧、头痛、呕吐等，所以平时应注意清洁，勤洗手，减少病菌感染的几率，如果手不小心受伤了，也应及时做好消毒，减少细菌的感染，避免病情的加重。”他像老师给学生上课，讲得津津有味，且异常兴奋。
听得王盈呆在那里，“那用水洗，就能洗掉细菌？”
“能洗掉手上99的细菌，不过要用科学的方法。”
“那还不烦死人，生活中哪里做得到。”王盈摇摇头。
“这就要养成好的习惯。”
“闲人才做得到。”
“再忙也要洗好手。”
“那农民、工人，一天到晚也难得洗一次手，他们身体还比城里人还棒。”
“这……”肖杰一时答不上来，他还真没有想到这层，老师、书上也没有说这些情况，半天他才想到了原因，“他们体质强，不过他们的病也不少。”
“我的感觉是体力劳动者，比城里不愿运动的人，身体好多了。”王盈只看现实。
“他们得病的几率高，寿命短。”肖杰据理力争。
王盈不想跟他争论下去，感谢他的好意提醒，通过显微镜，确实给她很大的震撼，她也知道他，本来就很讲究，经过学医后，恐怕要钻入牛角尖，以后的生活可有他好受的。
不过这引起了王盈的好奇，“我前不久得了感冒，医生说是病毒引起的，细菌与病毒是一个概念吗？”
“不是，”肖杰来劲了，这个问题是显示他知识的好机会，“病毒是一种没有细胞结构的特殊生物，它们的结构非常简单，由蛋白质和内部的遗传物质组成，病毒不能独立生存，必须生活在其他生物的细胞内。”
“比较细菌，是大还是小？”
“比细菌小得多，病毒通常被称为‘看不见的敌人’在这个标准光学显微镜下也无法看见它们，病毒究竟有多小呢？”肖杰很是兴奋，“大多数细胞的直径为100微米，也就是01毫米左右，而病毒的大小是这个数字的1/1000,平均大约为150纳米（000015毫米）,要在电子显微镜下才能看见它们。”
“那我们的手会传染病毒吗？”
“当然会，所以我们要勤洗手，规范采取七步洗手法，每一步时间不低于15秒,之后还要75以上的酒精清洗。”
“那空气中有病毒传播吗？”
“肯定有中，你得的病毒感冒，可能就是空气传播的，所以我们要少往人堆里扎。”
“那我们不是生活在细菌、病毒世界里吗？”
“是这样的，细菌病毒无处不在。”
“那太可怕了。”
“所以我们在生活中要讲究，要小心，你看我75酒精卫生湿巾随身带。”
王盈觉得有点累了，拉过一把旋转椅，蹲屁股坐下，肖杰见之，赶忙过来把她拉起，“莫坐，好多人坐的，脏得很，放到显微镜会吓死你。”又抽了几张湿巾给她揩屁股。
“我今天忘了带垫子过来，你克服一下，”肖杰不好意思起来，“对不起，让你受累了。”
王盈哭笑不得，常见面的他变化真大，据她掌握的情况，不由得他不生出了许多疑问，“你在家也这么讲究呀？”王盈忍不住问。
“我妈更讲究，我爸大大咧咧，经常挨我妈骂。”
“你妈天天在家讲究卫生，还不累死？”
“我妈好早就很少上班，现在又请了个钟点工打扫卫生，她负责指导检查。”
“问句不该问的话，我的印象中，你爸妈都是农村出来的，你爷爷奶奶还健在，那你们回去该怎么办呀？农村的卫生条件我是知道的，因为我也是农村出来的。”王盈眨眨眼，看他如何回答。
“所以我们现在很少回去，原来一年一次，吃过中饭就开溜了，你不知道，我爷爷家的鸡臼就建在厅堂门边的角落里，有一次回去，我爸说了一句，我奶奶脸都黑了，以后就没有再提了。”
“那现在你妈回去，就着鸡屎还能吃得下饭吗？”
“现在回去，就在镇上饭店吃，东西放下，把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接来饭店吃。”
“如果长辈来这里，他们不住家呀？”
“原先还会，现在吃住都在饭店，来家里坐，我妈特意准备了好多垫子，他们走后就叫钟点工清洗消毒。”
“这样啊，长辈不生气？”
“没有办法，这就是几代人的不同之处。”
王盈摇头苦笑，为讲究卫生，连亲情也放到一边了，“怪不得见一次，有人穿条短裤，规规矩矩坐在厅堂的矮凳子上，看上去促局不安。”
“那是我表弟，因为天热，脱了外套就剩裤衩了，我妈在一旁督促的，”肖杰解释说，“我家专门有一个放外套、鞋子等东西的杂间。
王盈伸伸舌头，怪不得，唯一的一次进他的房间时，他盯着她上下净看，出来时被他妈碰着，很不高兴的样子，以后每次送东西，都没有让她进屋，原来规矩这么多，“我的天啊，这那里是生活，简直是自己折磨自己。”她在心里想。
“那你家还有亲戚、朋友来往吗？”话出口，她就后悔，好在他不会生他的气。
“基本没有，我也落得清静。”肖杰很是得意。
人类创造环境，反过来约束自己，王盈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