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兽间失格（70）

    梦境中的抚摸是温柔细腻的，像彩云滑过毛发般滋润了每一个收缩的毛孔，激活了每一个已经凋亡的脑细胞。

    梦岚感知得到，也拥有思考能力，那份疼痛来自血脉释放出的疯狂与冷静混杂的因子。

    他想挣扎却无能为力，任凭这世间最剧烈的毒药消磨着自己的余生，掌控着自己的躯壳。他认为此时的他已经与那些行尸走肉相差无几。

    “你醒了吗？”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轻巧的指尖滑过他的毛发。

    “所以呢？”梦岚反问道，脸上挂着苦笑，睁开疲惫的双眼，望着眼前正在折磨自己的凯尔斯。

    “难道你还没得到你想要的事物吗？”梦岚凝视着眼前安抚着自己的凯尔斯，露出无奈又无助的神情。

    “就算我得到了，已经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也关不上了。”凯尔斯用爪指玩弄着梦岚的耳朵。

    “你只是一个骗子罢了，彻头彻尾的骗子。”梦岚望向窗外，看着远方的飞舰闪烁着微弱的红光，穿过夜幕的天际线。

    “是啊，但我已经达到了目的，我们还有大把的时光去消磨我们的余生，只有短短半年多的余生。”凯尔斯从口袋中翻出一个小盒子，盒子上点缀着一颗宝石，在微弱的星光下像珍珠般闪耀。

    “我爱你，所以我必须这么做，全能的神明赐予了我重生的权利，将我从地狱拽回到这个残酷的世间，只为了完成我们的使命。”他打开了那个小巧的盒子，黑暗的未来闪过梦岚的眼前，将他一步步吞噬。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梦岚看见缠在自己胸口和腹部的绳子，四肢上束缚着的镣铐，像曾经那个已经死去的自己，那个孤寂飘摇的背影戴着禁锢思想的镣铐，在都市的星光下起舞，落入无底的深渊，等待钢筋刺入不再跳动的心脏。

    “与其说这些不如欣赏一下窗外的星空吧，它们比灯光更微弱，也更无畏，有着不朽的灵魂，在终结的刹那间绽放出耀眼的花火，也就是被人们称为‘超新星爆发’的现象。”凯尔斯拍了拍梦岚的肩膀说道。

    银色的光芒在夜空中闪耀着灵魂的花火。这是他用自由换来的无法怀疑的幸福，这是他用未来换来的无法预测的幸福，这是他用生命换来的无法改变的幸福。

    盒子上闪耀的宝石在月光下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就像梦岚的双眼，从热烈的红到深沉的蓝，那五色间的交叉是世间的错乱，也是他们奋斗终生应得的回报。

    “你还是快夹着尾巴滚吧。”挣扎的力量蔓延至整根铁链，在皮肤上留下几道血痕，梦岚身上的毛发铺平在铁链下的皮肤上。

    “我不会生气，梦岚，但这不代表我会一直对你这么温柔。”他从盒子里拿出一枚戒指，用两根手指夹起。

    “我喜欢你，所以我才会这样做，你没必要自责，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凯尔斯握着梦岚挥动着的手臂说道。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凯尔斯。”梦岚恶狠狠地说道，尽管他并没有太大的力气，药物成分仍然在他的血液中，挣扎消耗的体力也在一步步吞噬他的精力。

    “那又如何呢？梦岚，你的性格总是这么倔强，但我自有办法对付你。”戒指穿过梦岚颤抖的手指，滑过银灰色的毛发。

    “除非你能杀了我。”梦岚冷笑着，被迫接受了这份精致的“礼物”。

    “放心，我可不会让我爱的人这么容易离世，我们会一同见证这个世界最美的瞬间。”凯尔斯起身解开缠绕在梦岚身上的铁链，血痕在灰色毛发下若隐若现。

    “从现在开始享受你的生活吧。”凯尔斯的爪子握住梦岚的脖子，他的身体向前扑去，压住了梦岚的身体。

    梦岚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任凭凯尔斯的牙齿刺入自己的肩膀，疼痛随着脉搏的涌动传入已经被药物麻痹的神经，梦岚笑着用爪子搂住了凯尔斯的腰。

    他能感受到刺痛与麻木，这让他想起了过去的回忆，在燃烧的烟卷和爪痕的痛苦中消磨陨落。

    “疼吗？”凯尔斯抬起头望向梦岚，用爪子抹去嘴角的血迹。

    “我尝起来好吃吗？”梦岚笑了笑，转过头躲避凯尔斯刺眼的笑容。

    “不错，肉食动物的味道确实和草食的不一样。”凯尔斯坐在梦岚的腿上，用爪子抚摸着梦岚脸上的毛发。

    “你会后悔的。”梦岚叹息着，将视线投向窗外漆黑的云层与淡淡的月光。

    “让我后悔的事情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但只有这次我永远无悔。”凯尔斯拿起行李箱按下开启按钮，他取出两支注射器，然后关上箱子放回原处。

    “享受生活比什么都重要。”凯尔斯把针管刺入手臂，将活塞缓缓下压，液体流入奔涌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