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兽间失格（67）

    屏幕上是慌乱的兽群，推推搡搡，摩肩接踵，向着同一个方向迁徙。

    此时此刻连全世界人口最少的城市都绽放着最热闹的鲜花，血红色的花瓣点缀着别致的星火，那是灵魂从身躯中挣脱的产物。

    “正如我所料呢。”凯尔斯趴在操作台前，看着屏幕上恳求着的、呼喊着的、尖叫着的行尸走肉，他们都踏在通向地狱的道路上。

    “咚咚——”悠长而急促的敲门声传入凯尔斯的耳中，那是金属被敲击时的独特回声，在尘土飞扬中显得格外突兀。

    “谁？”坐在椅子上的凯尔斯转过头。

    “长官，是我。”一只狼犬兽人探出头来，在这偌大的雕像馆里，每个生命体都显得如蝼蚁般渺小，如沧海一粟般渺小。

    “sorcery？”一双碧绿色的眼睛躲在房间角落，向某个方向投去尖锐的目光。

    “是的，长官。”狼兽人的爪上握着一把步枪，黑色的外壳带着金属光泽。

    “找到他了吗？”凯尔斯凝视着屏幕上仍然簇拥着的兽群说道。

    “找到了，他在一条小巷里，但意识体似乎还在网络空间中，并没有发现我们。”狼犬兽人的腰挺得笔直，却不敢踏入房间一步，敬畏与恐惧筑成了一道高墙，阻挡着他急切的步伐。

    “好的，我一会儿就去，先去把车准备好。”凯尔斯冷冷地微笑着，笑容像镰刀般锐利，却如铁锤般无情。

    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他才松了口气，用右爪按住自己的左臂，尖锐的指甲在毛发上穿梭。

    “一切都很顺利，梦岚，如你所愿。”他凝视着屏幕，心却在旷野上奔驰，大江大河也无法阻挡这颗狂野痴妄而向往自由的心。

    “我绝对不能再失去你。”他暗自念叨着，爪子上开始用力，仿佛指甲都要被刺入手臂，爪子继续施加力量，甚至在微微地颤动。

    “决不”他的眼神锁定着眼前渐渐散开的兽群，也有些不听话的“羊羔”们依然漫步在街头，似乎早已准备好了迎接这一切。

    凯尔斯按下了一个绿色按钮，正在渗出鲜血的手臂燃起火焰，迸发出金色的光芒。

    “5”他把嘴对准话筒轻声说道，声音中夹杂着悲伤与无奈。

    画面中的兽人们加快了行进速度，他们有的还在唱着国歌，祈求得到政府的帮助；有的诵着经书，祈求得到神明的帮助；有的呼喊着求救，祈求得到同类的帮助，但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4”凯尔斯继续倒数着，像孩子数星星般天真，但被染成血色的手臂却将这份幻想化作恐惧传向远方。

    兽群再次加快速度，他们甚至开始争斗起来，用内心的野性将自己推向生机。食草动物们用自己的角刺穿阻拦自己逃生的障碍，食肉动物们挥舞着自己锋利的爪子，用尖牙利爪加快逃生的速度。

    “3”他的声音越来越悠长，也越来越沉闷，被磨破皮的爪子被鲜血染成了他恋人的瞳色，那鲜艳的玫瑰就在他的掌心绽放。

    兽群开始疯狂，他甚至以为眼前的画面是在梦中才可能出现的，但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2”他把一只爪子放在一枚蓝色按钮上，随时准备按下，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兽群彻底地失去了理智，剧烈的嘶吼声代替了所有声音，除了撕心裂肺的痛苦，这声音不带有任何人性和怜悯，这就是他们的兽性，是他们身为狂野的自私者的本性。他们早已不再是原始时期的野兽，却在城市中唤醒了自己体内基因中的求生欲。

    “1。”凯尔斯说出这个数字的声音很干脆，没有刻意拖长声音。

    兽群不再是兽群了，他们不再是“兽人”，而是所谓的“野兽”。撞击与踩踏，刺伤与划伤，枪声与呐喊，哭泣与惨叫所有的一切铸就成为史诗的片段，这一次他们回归了本性，身上带着文明与野蛮交织的伤痕。

    “抱歉。”他关掉麦克风，按下了一个白色按钮。

    顷刻间一道耀眼的白光笼罩了整片大陆，这里瞬间变成了一片白色的荒漠。

    “再见，可爱的羊羔们。”他笑着，眼神中带着灿烂的光芒。

    屏幕上的影像切换成地下避难场所，兽人们用悲与喜掩饰着自己刚才的疯狂，凯尔斯面对着这些“幸存者”，推下了一根拉杆。

    “让这片大陆再温暖一次吧，未来就是永恒的寒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