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兽间失格（25）
“哟，好久不见。”一只有力的爪子拍了拍梦岚的背，梦岚转过身，一只熊兽人站在他的身后。
“啊，老板。”梦岚的毛发上还沾着残留的雨滴。
“发生什么了？你看起来似乎受了点伤。”熊兽人撑着伞说道。
“没什么。”梦岚挥出剑，剑锋紧贴熊兽人的脖子。
“看起来不像呢，要不要喝几杯？”熊兽人挠挠头，带着微笑的脸上没有任何恶意。
此时一阵枪声突然响起，梦岚可以感受到自己体内的血液从伤口处喷涌而出，但他依然保持站立姿势，倚靠在墙边将口袋里的胶囊一把塞进嘴里，眼前的熊兽人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一个黑衣人从远处走来，又一阵枪声响起，但子弹被梦岚身上的铠甲弹开了。
“机器吗？看来实验成功了呢！”梦岚盯着向自己一步步走来的黑衣人，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黑衣人，他们手里紧握的手枪表明了他们的来意。
“可惜啊，我的努力白费了。”梦岚说罢机械人就倒在地上，他朝公路的方向跑去。
雨还在下，梦岚脱下身上的铠甲，乘着摩托车在公路上飞驰。
通往市区的道路水泄不通，路旁的一些房屋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尽管暴雨正在狂洒着，但火势并没有减弱的趋势，路旁试图逃离的居民们都被机械人的枪声终结，急刹车带来的噪音不绝于耳。
梦岚没有心思理会这些，过量的药效暂时掩盖了伤口处传来的剧痛，鲜红的血液依然不断溢出，染红了他灰色的毛发。
枪响从来没有停下过，前方就是通往市区的大门，政府已经开始动用激光武器，被拦腰斩断的汽车残片还在燃烧着，但梦岚把控制这些武器的开关关闭了。
只会听取指令的机械人停留在原地，梦岚驶入市区，身后跟着一大批车队。
欢呼声伴随着哭声，爆炸声应和着雨声，让这座灰暗的城市发生了微乎其微的变化。
市区早已是空空如也，高楼大厦再也没有亮起灯光，霓虹灯也不再闪耀，但梦岚依然感到头晕目眩，恶心感从未停止。
机械帮他除掉了出卖自己的叛徒，骷髅帮他除掉了伤害自己的仇人，他的一生在囚笼中高歌，成为了最耀眼的笼中鸟。
雷电打击着这座即将死去的城市，身后的车辆渐渐变得稀少，希望后是更深的绝望，风雨后也没有了彩虹，只有更大、更猛烈、更无情的暴风与雷电。
梦岚的身后不时传来物品破碎的声音，清脆而悦耳，绝望的嘶吼声一阵阵传来，或许嚎叫就是野兽们唯一属于自己的东西吧。
梦岚停下车，面前是一座已经被毁坏的雕像，在风雨中坍塌成一团，没有任何一丝光辉。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雕像的头颅躺在地上，沾上了些许污泥。
梦岚回头望去，身后空无一人，也没有任何灯光，天空早已失去了阳光，被金属包裹的城市最终在裂缝中被毁灭，路旁的碎屑和碎块都是城市的残片。
“山海！”梦岚大喊道，但没有任何人回应，雨声掩盖了一切。
地面上一道细微的裂缝引起了梦岚的注意，但他却无法从裂缝中闻到任何熟悉的气味。
“该死的山海你在哪里？”梦岚倚靠在破碎的雕像旁，远处的爆炸声依然没有停止，只是在雨幕中缓缓减弱。
“又是梦吗？不”梦岚将爪子伸向天空，雨滴洒落在他的爪心，润湿了他的毛发，或许希望的火炬也会在瓢泼大雨中熄灭吧。
梦岚无力地坐在雕像旁边，摩托车化作铠甲为他抵挡着雨幕的进攻。
“梦岚。”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梦岚兴奋地向身后望去，却只有昏暗的城市与自己作伴。
“刚刚是我幻听了吗？”梦岚叹了口气，脚下的裂缝却缓缓开始延伸，梦岚和雕像一同掉进地下。
梦岚向上望去，身体的坠落让他感到很紧张，远处一双深蓝色的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在雨幕中显出几分神秘，但那双眼睛的主人却没有一丝活力，那是一具骷髅。
梦岚似乎明白了一切，这自始至终就是一场棋局，自己只是一枚棋子，却在终点处获得了四处移动的权利，但这一切都无法改变生而为死的结局。
坠落停止了，黑色液体包裹住了梦岚的身体。
“山”梦岚环顾四周，却发现只有一只怪物站在自己身旁，仿佛梦魇就在自己身边。
怪兽不停地吼叫着，但身上的锁链却阻挡着他前进的步伐。
那个怪物只有半边脸，另一边已经完全被黑色液体覆盖，眼眶被无数颗血红色的眼珠填满，通过头颅的形状可以判断怪物的原型是犬科动物。他的身体被自己的骨骼刺穿，覆盖着金属的毛皮上刺出一根根骨头，而它身后的尾巴上分裂出几条小触手，每只触手上长着无数颗蓝色眼珠，几十颗蓝色眼珠向梦岚望去，梦岚感到惊恐万分。
“山海”梦岚站起身，黑色黏液却牢牢地束缚住自己的双脚，阻挡着他前进的步伐。
怪物呜咽着，锋利的犬齿泛着金属光泽。
“抱歉。”那个骷髅站在梦岚身旁，身上穿着黑色的披风，“我来晚了。”
梦岚叹息着倒在地上，骷髅径直走向那头怪兽。
各种颜色的水晶镶嵌在怪兽身上，骷髅用爪子扯下水晶将其捏碎了，然后骷髅就消失在阴影之中。
“山海？是你吗？”
怪兽走到梦岚身旁，巨大的阴影覆盖了梦岚的全身，而黑色液体完全锁住了他的身体。
“为什么？不”梦岚想捡起掉在地上的剑，却被怪兽的爪子踩碎，飞出的碎片划伤了梦岚的脸，怪兽却毫发无损。
梦岚继续尝试控制雷电，轰隆隆的雷声在耳畔响起，闪电劈向那只怪物，但它却毫发无伤。
身后的触手缓缓向梦岚伸来，无数颗天蓝色的眼珠齐刷刷地盯着梦岚。
四根触手突然刺向梦岚的眼睛和耳朵，突如其来的疼痛伴随着恐惧使梦岚发出愤怒的嘶吼声，但根本没有人在意。
梦岚晕了过去，无法感知到除了疼痛之外的任何感觉，最灵敏的嗅觉此刻却变成了累赘，属于自己的血腥味掩盖了一切。
鲜血覆盖了梦岚的头颅，他不知道该如何挣脱液体的束缚，但伤口没有愈合，自己的感官也没有回来。
怪兽在梦岚不知不觉间离开了，梦岚爬了起来，无能的自己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