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风尘苑路见不平
叶婉竹骑马回将军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她没想到在回去的路途上竟然碰到了林顾言，身后跟着明毅和宁商二人。
她翻身下马，将马绳暂时交与明毅，向林顾言打了个招呼。
“没想到师兄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还以为师兄会先与明毅宁商相处一段时间，才会一同出行呢。”
林顾言笑了笑，他待在府中无事，之前叶婉竹又说想让他多出去走走，他自然乖乖听了话，带着明毅宁商便出来了。
“师妹这是出去办事了？”
林顾言见叶婉竹风尘仆仆的样子，便知她是去办了什么事情。
“对，师兄这是打算去哪里？”
“随处转转，师妹说的对，我是不应该将自己禁锢于将军府中，多出来转悠转悠对自己也好。”
林顾言瞥见叶婉竹腰间的药包，便又问道:“师妹觉得这药包可还好用？”
叶婉竹摸了摸那药包，回应道:“多谢师兄的关心，婉竹近来心思烦乱，师兄的这个药包刚好恰到好处。”
林顾言见她这么说，心下也有些愉悦，觉得自己于她而言倒也有些用处。
“师妹，不如一同走走？”
“好。”
叶婉竹示意明毅和宁商将马匹牵回府中，她和林顾言一同在这凌城转悠一会再回去，他们二人不必跟着了。
“师妹可还记得，你我第一次初见的场景？”
林顾言边推着轮椅边说道，叶婉竹为了等他特意放慢了脚步。
“自然是记得的，湖畔、槐树、少年郎，我当时偷偷看你下棋，你问我会不会下棋，结果我还没回答你便走了。”
提起这场景，林顾言和叶婉竹都笑了，他那个时候的做法确实有些恼人，若不是看在他是师兄的份上，叶婉竹当时把他拽回来狠揍一顿都不为过。
“一晃很多年过去了，如今师妹你已经长成流川国赫赫有名的将军，而我却还是个废人。”林顾言苦笑一声，“如今整日居于你府上，平日钻研些暗器，只希望那些东西对你有些用处。”
叶婉竹和他并排慢慢走着，听他说这话，有些酸涩。
“师兄不必妄自菲薄，各人有各人的际遇，你能钻研出暗器，也是一项能人所不能的能力。”
叶婉竹看着林顾言的侧脸，那侧脸在夜色下显得更加清冷，棱角分明如刀削一般。
夜晚的凌城热闹非凡，大街小巷都有不少商铺伙计出来吆喝叫卖。
流川国与隔壁净渊国不同，没有什么宵禁的说法，因而这些商铺总能开到很晚，灯火通明。
两人看着这街道两边的商铺，有卖包子的、糖人的、还有卖布匹的等等。
两人一路慢悠悠往前闲逛着，远远便有一老鸨站在风尘苑门前招揽客人，见叶婉竹气度非凡，一看便是大家的小姐，于是便急忙跑到她面前来招揽。
“这天色晚了，姑娘可是要来风尘苑寻些乐子？”
叶婉竹很少会来这种地方，只跟着魏淑仪来过几次，发现这风尘苑的男妓个个搔首弄姿、夸张至极，还不如她府中的男宠有意思。
更何况，叶婉竹连府中男宠都不宠幸，更不要说专门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了。
“不了。”
她拒绝道，那老鸨却依然拉着她不让她走。
“咱们风尘苑这些天可是来了很多年轻男妓，姑娘当真不来尝尝吗？”
老鸨脸上笑开了花，一张大嘴都要咧到天边去了。
叶婉竹给了她一记眼刀，冷冷说道:“我说不了，放手。”
那老鸨被她这一记眼刀吓了一跳，连忙放了手。
林顾言见此情形，也在身后说了句，“看来这风尘苑的老鸨不过如此，能力不怎么样，脸皮倒是厚如城墙，不该做的生意别做。”
那老鸨虽害怕叶婉竹，可这柔弱的瘸子她可不怕，指着他骂道:“死瘸子还敢来说道老娘我了？哎呦……”
话音刚落，叶婉竹便抓住她的手腕狠狠扭了一下，老鸨吃痛地喊了起来。
“你说谁死瘸子？”
叶婉竹直勾勾盯着老鸨，眼神中带有一丝杀气，老鸨被她拉扯的手腕都要断掉了，连忙求饶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是死瘸子，我是死瘸子。”
叶婉竹猛地松了手，老鸨手臂一沉坠在身侧，弯下腰去去揉了揉那快要断掉的手腕。
“师兄，我们走。”
叶婉竹话音刚落，忽然从屋内飞出一骨瘦如柴的少年，直直坠在她脚边。
那少年肤白貌美，脸上却被地面擦破了皮，给这完美无瑕的脸庞增加了几分瑕疵，他嘴角流着鲜血，衣服上尽是些鞋印子，看上去应当是经历了一场毒打。
“什么都做不好，老娘要你何用？”
尖锐刺耳的女声从屋内传来，叶婉竹扭头，看到那来人竟是魏淑仪的女儿魏灵。
魏灵不似她母亲一般沉稳端庄，反倒是嚣张跋扈至极，尽管已经娶了好几任丈夫，也阻止不了她爱玩的心性，仍是夜夜笙歌，游离于这风尘苑之间。
那少年刚从地上艰难爬起，便又被她一脚踹翻，鞋底踩在他脸上，怒骂道:“既然来了风尘苑做男妓，就别给老娘装什么清高，真是又当又立。”
那少年还想再爬起身来，可他却被魏灵死死踩在脚下，动弹不得。
老鸨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一声，这魏灵是魏丞相的女儿，就算是将她风尘苑的男妓就地打死，她也是万万不敢说一个不字的。
路边的行人听到风尘苑有人闹事，纷纷驻足观看。
流川国百姓看热闹的本事可不是一般的强悍，一瞬间的功夫那路人便将风尘苑门口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碧儿，将这贱人给我打死。”
魏灵召唤来自己府中的丫鬟，那丫鬟手持长鞭，对着那地上的少年便要抽上去。
叶婉竹见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碧儿想要挣脱却发现来人力大无比，根本挣脱不掉。
“何人胆敢管闲事？”
魏灵见叶婉竹出头，怒吼了一声。
叶婉竹撇了她一眼，说道:“我是你母亲的挚友——叶婉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