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教书小姐
柳昱宁是城中私塾教书小姐。
她家祖上都是开药铺的，外婆是宫里的御医，她从小耳濡目染，对于药理方面的东西也知道的不少。
原本以为她会继承家里的铺子，没成想她却当起了教书小姐，仅仅是因为她看到许多穷苦地区的孩子没有书读。
叶婉竹从小便与她交好，她的大姐柳昱芳如今也成了宫里的御医，而二姐柳昱安则是接手了家中的药铺，她则在私塾当起了教书小姐。
为了让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有书读，她开设的私塾并不收费，但是因她一人之力难以收太多学子，也仅仅是从那些孩子中挑出些聪慧的传授些知识。
“昱宁姐姐。”
叶婉竹老远便开始喊她，好在今日不用她教书，她还能同她得闲说说话。
柳昱宁一袭惨绿罗衣，举手投足间皆是大家闺秀的文气。
“这不是叶将军吗？怎么，终于想起来我了？”
她回话道，与扑上来的叶婉竹抱作一团。
“我这不是出去打仗嘛，如今得了闲便来找你了。”
叶婉竹外出打仗半年有余，两人自然是许久未见了。
“好了，好了，坐下说。”
柳昱宁命人拿来蒲团放在椅子上，让叶婉竹好坐地更舒适些，她身上常年有伤，坐那硬邦邦的凳子难免会有些不舒服。
下人又沏了一壶碧螺春，柳昱宁为自己和叶婉竹倒了两盏茶，放在桌子上。
“找我有什么事？”
柳昱宁拿起茶杯，轻轻抿了几口。
叶婉竹将那匣子放在桌上，柳昱宁疑惑地打开那匣子，发现当中装着几个药包。
“昱宁姐姐，你帮我看下这药包是由哪些药材做成的？”
柳昱宁将那药包拆开，轻轻取出一些当中细碎的药材，在手上揉搓了几下，又靠近闻了闻。
“这药包应当是用来凝神的，有白术、茯苓、山药、麦门冬等，就是很普通的凝神散，没有什么特别的。”
柳昱宁将那些细碎放回了药包中，又将药包摆好，放在桌上。
“这里面就没有什么对人身体不好的成分？比如说有一些会令人头痛脑热或者是些致幻的药物？”
柳昱宁摇摇头，十分肯定地说道:“没有，这是谁给你的？”
“林顾言。”
柳昱宁是知道林顾言的，毕竟他可是倾国倾城的公子郎，但是两人并未见过几次面。
她只记得，那林顾言是位喜好白衣的残疾少年，喜好研制暗器，虽品性孤傲，却也会对叶婉竹言笑晏晏。
“他不是在你府上吗？”柳昱宁问道。
“是。”
叶婉竹将那药包又放回了匣子中。
“难道你怀疑他给你的药包有问题？”柳昱宁追问道。
叶婉竹没有回答，心中有些矛盾，她难道是真的错怪自己的师兄了吗？
只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师兄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柳昱宁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劝解道:“你既然让他进了你的府，就应该信任他才是，更何况你之前不是常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吗？怎么到了他的身上就不灵了？”
“也许是我多想了吧。”叶婉竹只好这样说道。
柳昱宁温柔地拍了拍叶婉竹的头，像哄小孩一样地哄她道:“好啦，婉竹妹妹你就是太紧张了，如今既然已经回来了，就把自己的忧虑收一收，林顾言给你的这个药包还真是适合你，每日戴在身上应当有些用处。”
叶婉竹笑笑，她可能是太疲累了。
“对了，私塾还好吗？”
提到私塾，柳昱宁叹了口气，“这些年来邻国对流川国虎视眈眈，流川国又遭遇了几次天灾，穷苦百姓明显比之前有增无减，越来越多的百姓闻名而来，想要让孩子来我这里读书，可她我的力量终究有限，无法收纳那么多的孩子。”
“那可有多招些人来帮衬？”
柳昱宁又叹了口气，眉头微微紧锁，“有找过一些，但这些孩子皆出身寒门，不如商贾权贵家的小姐们好教，因而虽然找了些人来，却大多都做不长，短则几日，长则几个月，几乎都走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
富人家的孩子，不说品行如何，就说领悟能力和行为习惯也往往比寒门的孩子更强更好一些。
而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柳昱宁虽好心收留她们，可也难免会被些一些行为粗鄙的村妇村夫们怒骂，毫不顾忌她好心不收钱教授之辛劳，反倒怪她没有教好自己的孩子。
叶婉竹之前就碰上过一次，那时有个姑娘虽脑子聪明却性子顽劣，柳昱宁不过是罚她站了一个时辰，她便回家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告知了自己的父母。
而那姑娘的父母也不顾事情原委，直接找上门来怒骂柳昱宁看不起穷苦百姓，故意责罚他们家姑娘。
柳昱宁有苦说不出，虽家世显赫却也不喜旁人知道自己身份，只好向那对父母疯狂道歉。
而那姑娘的父母依然不依不饶，拿起地上的石子便要砸向柳昱宁，幸而叶婉竹拦的快，不然柳昱宁那清秀的脸庞怕是要留下伤疤了。
“你自己单独干这些事情也确实是有些难处，不如禀告女帝多开设几家学堂为你分担些压力呢？”叶婉竹提了个建议。
“我几个月前倒是有拖姐姐提过，可当时女帝并未放在心上，没有给予回复，这件事情慢慢地也就不了了之了。”
叶婉竹听了，将那茶杯重重砸在桌上。
“她竟如此不关注家国大事，你放心昱宁姐姐，我会去跟她说这件事的。”
女帝是叶婉竹的妹妹，除了她之外，还没有哪个人敢这么说她。
柳昱宁心下却有些担忧，说道:“还是不了吧，先前家姐在宫中就因为为萧君开的药不灵，烧了三天才退烧，而被女帝责罚，婉竹妹妹若是当面和女帝提起私塾的事情，她怕是会以为是家姐在与你暗通。”
简直无法无天了。
叶婉竹只知自己的妹妹沉迷男色、不好好上朝，没想到竟然还做出这么多荒唐事来。
“我先走了，我过几日会找她说道说道。”
叶婉竹也不顾柳昱宁的阻拦，直接起身便离开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她那女帝妹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