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没有人比我更懂演讲
格林的前前世作为一个标准宅男，看日漫多过美漫，看锂番多过表番，从来没看过dc漫画的作品，即便如此，格林对蝙蝠侠这个ip还是略有耳闻的。
因为蝙蝠侠实在是太太太有名了，连格林这种路人也听过民风淳朴哥谭市的大名。
这是一座充满混乱、纷争、叫人看不到希望的城市。
除了盛产性格各异的高质量罪犯，这里最有名的就是黑帮和枪杀案了。
格林对自己的竞选生涯毫无信心。
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哥谭市的市民究竟是磕了多少，才会选择一个刚成年的乳臭未干的半大小子担任整座城市的最高长官？
疯了吧？
就算是竞选成功了，真正成为了这座城市的掌权者，不是被财阀架空当一个毫无自由的吉祥物，就是在某次哥谭的日常爆炸引发的余波之中成为受害者。
因此，只花了一秒钟，格林就下定主意，要自己葬送掉本不该存在的政治生涯。
方林也并不打算在这里呆下去，终止竞选进程之后，立马变卖家产，找个远离宇宙中心哥谭市的犄角旮旯不会被超级英雄战斗波及到的郊区，买上一块农场，再买上一把枪，最好是备上几发rpg，在这人命如草芥的异域先活下来。
然后，再看看自己从一拳超人世界顶级科学家基诺斯博士那里学到的知识，在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安全的变现机会。
没有人能拒绝永生的诱惑。
格林相信，那些富豪大亨们应该很乐意挥舞着美金钞票来支持自己的生物学研究的。
格林从对美好未来的向往中回过神来，整理了下自己的领带。
自信心又重新回到了格林身上。
要说怎么把演讲讲好，格林是一点思绪都没有，但要说怎么把一场演讲搞砸……
那么……
没有人比格林更懂此道。
把事情做好，需要的是能力，把事情搞砸，需要的是天赋。
格林就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家伙。
格林一把拽住自己的领带，用力揉成一团，直把领带揉的出了肉眼可见的褶子，满意地松开了手，一阵左顾右盼之后，见没有人注意自己，索性蹲下身子，从地上抓起了一把湿润的泥土，往自己那一身看起来就格外名贵的西装上一抹。
格林的气质，在一瞬间完成了从商界精英人士到气质优雅举止端庄杀猪佬的转变。
随后，格林又从草坪上薅下一大把富有韧性的野草，反复揉捏，挤出散发着青草香的汁液，胡乱地涂抹在衣服上，草绿色的方块污渍使得《格林》这幅写实主义画作有了几分抽象派的风采。
刚刚跑去引导听众的兰妮薇尔走了过来。
一眼就看到了格林衣服上的污渍，她那浅蓝色的宝石一般的眼睛登时便瞪大了，金色的长发像是麦浪一样耸动，伸手指着格林的衣服，嘴唇颤抖。
“格林……我的天啊，你这是怎么了？邋里邋遢，民众们可不会选一个邋遢鬼当他们的市长！快！趁还有时间，把备用的服装……呜呜呜呜……”
格林伸出手指，抵在了兰妮薇尔的嘴唇，把兰妮薇尔未说完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女士，或许在床上运动方面，您是专业的，但是，在如何竞选市长方面，明显我更胜一筹，没有人比我更懂哥谭这座城市！哥谭需要改变。比起一位保守的、稳重的市长，哥谭更需要一个异类，一个怪物，甚至是一个疯子。”
格林当着兰妮薇尔的面整理了下西装，让它歪歪扭扭的，显得更加凌乱。
“好吧，好吧，你总是能找到一堆歪理。”
兰妮薇尔有些无奈。
无奈于眼前人的固执与偏执。
更令她感觉到沮丧的是……这个固执偏执的家伙，是自己的老板，自己偏偏又没有制止他的权利。
格林后脚跟在地上挫了挫，直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直到……
“这到底来了多少人？我不是支持率最低的竞选者么？”
格林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虽然额头上没有汗，却还是伸出手来，揩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汗珠。
人实在是太多了。
没抢到位子的，干脆就直接站着。
密密麻麻，摩肩接踵，一眼望不到头。
远远看上去，像是在沸水里翻滚着的黑芝麻馅汤圆。
大场面！
格林只有在前前世见过类似的场面，那还是隔壁超市鸡蛋半价的时候，铺天盖地的大妈一拥而入，险些把呆在冰箱前为买大瓶装零度可乐还是小瓶装犹豫不觉的自己给当场挤死。
“这里有多少人？”
格林咽了口口水。
“三千人左右吧。”
兰妮薇尔眯起眼睛，用高跟鞋在地上划拉着阿拉伯数字。
“我的支持者有这么多？而且，还这么热情？”
格林伸出手，搭在耳朵上，听着像是潮水一样涌动的欢呼声，表情变换。
要是前身真有三千多个铁杆支持者的话……
竞选哥谭市长还是很有希望的。
格林在心里盘算。
没想到，不解风情的兰妮薇尔迅速打破了他的幻想。
“当然没有，你现在的支持率只有27％，在所有参选者里垫底。”
兰妮薇尔抱着肩，双耳上挂着的像是两个m12大号螺母的耳坠丁零当啷乱晃，看得格林一阵眼晕。
“我们发动了一点金钱上的攻势。除去被我们雇佣的专业人员，再减去住在附近过来凑热闹的，这次来的观众里，应该只有五十个左右是你的铁杆支持者。”
格林望向密密麻麻的人群，看着这人头攒动的场面，仿佛听到了叮啷当啷一个接一个的钢镚从自己干瘪的人造革钱包溜走的声响。
“该死，兰妮薇尔，你成功打击了我脆弱的内心，还在上面毫不留情地踩上了一脚，我的心都要碎了，不对，等等……”
格林发现了盲点，眉毛一皱。
“我们怎么有钱雇佣这么多人……”
“放心，都是按照最低薪资标准雇佣的，我已经尽最大努力为你省钱了。”
“等等，我们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格林还没把问题问完，便觉得后背上传来一股轻柔的推力。
兰妮薇尔微笑着，推了一把格林。
“该你上台了，未来的市长先生。”
“不，我还没准备好……”
格林手里攥着兰妮薇尔塞过来的稿子，身形微微踉跄，噔噔噔走上台，看着台下密密麻麻宛若聚餐的苍蝇一般密集的黑色人头，心里咯噔一声。
格林下意识地看了下发言稿，发现自己发挥依旧稳定，只认出了几个常用词汇，心情逐渐平复了下来。
“下午好。”
格林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
哗！
台下的观众在混在其中的气氛组成员的带动下，热烈地鼓起掌来。
离着台子最近的一排观众更是给面子，鼓掌愣是鼓出了残影，尤其是里面的一个黑人兄弟，穿了件油呼呼的红色背心，露出两根电线杆子般粗壮的手臂，砰砰砰，鼓起掌格外卖力跟敲鼓似的。
等到掌声逐渐变得稀疏。
格林扬起了手掌，往下一压。
掌声骤停。
格林单手拖起发言稿，环顾四周，微笑，在众目睽睽下把发言稿撕得粉碎，飞起一脚，把讲台踹得晃了两下。
“去特么的稿子！”
格林的演讲，以一句含妈量极高的哥谭粗话，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