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将军

    将军挥开他想要伸出的手:“别执着了，你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将军走了，侯爷一人在原地，很久很久都没有离开。第二天，将军受圣上赐婚言氏女若兰。满府欢喜，满堂结彩。

    灯火通明处，却无一人欢喜。

    将军回想着下朝时与侯爷的对话。

    “你不爱言若兰，为什么要娶她？”

    将军回道:“抗旨不遵是要株连家族的。”

    “你明明可以拒绝……”

    “……”

    “你是在躲我。”

    “你多想了。”

    侯爷慌了神:“我不纠缠你就是了，求你……别把一辈子搭进去。”

    “侯爷我说过了，是你多想了，我喜欢若兰，我爱她。”将军走下漫坡，又停住道:“十日后大婚，请帖我会差人送到府上，若侯爷得空，赏个脸来一趟吧。”

    他的确去了，甚至送上了大礼，一箱又一箱的黄金珠宝，稀世药材，还有一座府邸，原本是建给他们俩的，如今给将军当做了新婚贺礼。他在席中看着二人三拜，跪天跪地跪父母，看着那人牵着夫人的手入了红帐，他只能一杯杯喝着烈酒，麻痹自己的头脑，等宾客都散了，他依旧很清醒。怎么醉不了。他在府邸门口守了一夜，天亮后跌跌撞撞回到家，躺在地上，蜷缩起来抱紧了自己:“我爱你啊……我爱你啊……”

    人人都羡慕将军夫妇二人夫妻和睦，感情极深，甚至恩爱到孩子都随母姓。天不怜，夫人生产时落下病根，没几年就病逝了，将军立誓此生决不续弦。别人都说将军深情至此，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什么。

    哥哥没有说话，也没有松开相握的手。

    “阿玉……”

    “我在。”

    “陪我寻一下阿爹吧。”

    “好。”

    哥哥和言君去了居堂，那是侯爷生前待的最多的地方，他把那里当做书房，听下人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清出一些物品出来，说是里面放不下了，拿出去扔了。

    我依旧跪在那里，心乱如麻，静静地看着那口香檀木棺材，良久良久，我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我敬他。

    言君牵着温如玉的手，从东院寻到西院，在凉台上看见了居堂里的将军。温如玉正要上前，言君拉住了他，他也意会到了意思。

    居堂里的架子上没有一本书，只有一本小册子安放在最高处的架子上，将军踮起脚尖取下它，翻开其中一页，上面写道:元熹三年，礼礼开始不排斥我了，他终于理我了，虽然还是淡漠，但也比前两年好一些。这是自他成亲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礼礼是将军的乳名，除了父母，只有他会这么唤自己。

    自己说了什么，将军摸索着纸页回想，是一句寻常不过的“别来无恙……”

    这本册子快写满了，里面详细的写着几十年来发生的事，应该说是关于威远将军几十年来发生的事。

    居堂陈设很简单，除了笔墨纸砚看不见其余的小摆件，满堂四壁挂满了丝织画卷，那是大靖进贡圣上的布料，很珍贵稀少，早些年陛下赐给过侯爷。

    这么好的料子拿来裱画，是有多重视……